“師兄,你莫不是老糊塗了,那些名門正派哪個敢來攻打我們陰陽宗。且不說只有你一個金丹的時候,如今我也成就了金丹,誰敢來惹我們,我就把他的腦殼挖下來倒酒喝。”
骷顱老怪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還真當能與天人爲敵不成。”
掌門無可奈何地看着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師弟,朝他伸了伸手。
“幹什麼?”
骷顱老怪佯裝不知。
“成就金丹之法拿來。”
“你要這玩意兒做什麼,我還要拿他來敲詐師姐和師兄呢。”
“你師姐的不還是我的,要什麼自己拿,最多一樣。”
掌門拋給骷顱老怪一個儲物戒指,換來寫着改善後的骷顱老怪的修煉法門。
“闢陰木和星辰石我拿走了。”
骷顱老怪迅速地就從掌門的儲物戒指裡找好了東西,做這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對掌門的收藏估計比掌門還要了解。
“怎麼拿了兩樣?”
“你師侄第一次見面不給點見面禮啊。”
“這個見面禮也太貴了一些。”
掌門也沒有多做計較,他現在的大部分心神都被改善後的法門吸引住了。
“孩子,你肯能改其它的功法?”
掌門沉思片刻之後,詢問到。
“可以,不過要有人演練給我看才行。”
少年說道,自從拜骷顱老怪爲師已經足有月餘,期間他不但得到了骷顱老怪的本命法器,更是將骷顱老怪的本事瞭解的七七八八。
而他從那夢幻之境中所學的,與骷顱老怪所教的,卻是大同小異。
在他第一次練習最粗淺的“招鬼上身”時,就召喚出了低階鬼魂中最兇猛的厲鬼,讓骷顱老怪不停地稱讚他的天賦好。
而之後的修煉,他都能輕而易舉地做到骷顱老怪能想象的最好,知道煉氣初期突破煉氣中境的時候,骷顱老怪才意識到了一絲不尋常。
就算是骷顱老怪見過的修煉速度最快的天才,從煉氣初階到煉氣中階也花了足足半年的時間,這還是在各種天才地寶的加持和修道長輩的悉心看護之下。
之後的詢問中,骷顱老怪也是大膽,竟然直接把自己的修煉的功法“萬骨枯”一股腦的教給少年,少年在修習到第三天就和他說有些地方不對,給他改了一份出來,就是如今掌門手上看到的那一份。
骷顱老怪越看越是入迷,情不自禁地體內法力隨着修改後的功法法訣運行,竟然毫無阻礙地成就了金丹。
而離他們不願一直想要把少年勸回正途的華裳姬自然也見到了骷顱老怪的成丹異象,一番追問之下,對她素有好感的少年自然知無不答。
“如此甚好,師弟,你不是想給他要一個道號嘛,這事簡單。”
掌門聽了少年的回答大喜過望。
大殿之外,羣聲呼和,空氣中連風都爲之凝固下來。
“請掌門天示。”
長鬚長老看見掌門和師弟共同踏出大殿,心知兩個人肯定是有了商討好的結論。
不見掌門如何動作,腳下一朵黃色祥雲將他承託而起,等到他升到了半空之中,開口第一字,之間滿山開花。第二字,白鳥齊鳴,第三字,空中雲霧繚繞,匯聚成各種奇珍異獸,有如仙境。
“爾等可知爲何有這一次的宗門大典?”
掌門問道。
跪在地上的衆弟子仰頭望着半空中的掌門,紛紛猜測。
“今日,我要爲一位弟子賜下道號。”
滿場的弟子紛紛震驚,相互詢問着是哪一位師兄突破到了築基境。
雖說十年修築基,百年結丹,但是修行之路上,不進則退,不但要克服自身的不足,跟要與天爭,與人鬥,每踏出一步,都要付出無數的汗水與艱辛,甚至更寶貴的東西。
築基境,在陰陽宗中,已經是可以比肩諸位長老的存在,雖然沒有諸位長老的權柄,卻享受這煉氣境的弟子們做夢都在渴求的修煉資源,比如更好的丹藥、更好的功法,甚至是更好的道侶。
弟子們紛紛露出豔羨的神色,問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最近突破到了築基境界。
大殿之外的數千弟子議論紛紛,最後都把猜測的目光投向了先前看鐘突破的那名弟子的身上,他如今是煉氣後期,若是得到宗門的大力培養,三五年後,成就築基未必不是沒有希望。
那名弟子也把胸脯挺的高高,自己也覺得是自己,雙眼激動地看着半空中的掌門,他想着,煉氣,築基,金丹,百年之後,站在那個位置的未必不是自己。
“我宣佈,賜這個少年道號——林陽,許你一個陽字,希望你能像天上的太陽一樣照耀我整個陰陽宗。”
掌門擡手,將少年浮起在自己的面前,比自己低了半頭。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有所感應取了這個名字,想必也是因爲這個名字與這個孩子有緣。
“我陰陽宗能者爲先,今日你道號林陽,我道號快霆,若是日後成就金丹,你的道號便是快陽,若是有朝一日,你我誰能得證大道,成就元嬰,自是能排到上字輩。”
掌門說着鼓舞人心的話,不僅是鼓舞林陽,更是鼓舞在場所有的弟子,促進他們一顆上進求強的心,而不是終日沉耽於歡樂二字,忘了修道的初心。
“我不服!”
而掌門的這一番鼓舞,卻是讓在場弟子中一人熱血衝腦,站了起來。
那個弟子正是先前觀鐘壁突破到煉氣後期的人,此時滿臉漲的通紅,怒目圓睜,紅通通地似乎要流出血來。
“你有何不服,掌門在此,休要胡言。”
長鬚長老呵斥道,正要施展威壓將這個弟子按在地上卻被骷顱老怪阻止了。長鬚長老疑惑地看着自己這個歌小師弟,事關自己的徒弟,他怎麼好像一點都不上心的樣子。
“我就是不服,他一個煉氣初期的弟子,有什麼能耐可以被賜下道號。我爲宗門辛苦多年,鞍前馬後,任勞任怨,不光是我不服,怕是在場的所有弟子都不服。”
這弟子大聲吼道,卻粗中有細,一句話將所有弟子都拖了進來,爲自己造勢。
“那你說如何是好啊。”
掌門輕笑,這個弟子倒也不是有勇無謀,也不知是哪位師弟帶出來的弟子。
“回掌門的話,據我所知,能夠被冠名道號的弟子,如果不是築基期的弟子,那麼勢必多宗門有着極大貢獻,若是這位師弟真有如此貢獻,我也不爭。若是隻是因爲師叔的偏好,我就是拿我這七尺肉身,粉身碎骨也要爭上一爭,不爲別的,只爲了宗門的事事公正。”
這弟子說的話句句在理,讓人甚至覺得無可挑剔,更多弟子甚至出聲附和。
“你看如何?”
掌門笑容可掬地看向林陽,詢問他的意見,是講出他的貢獻,還是跨越巨大的境界差距,與這煉氣後境的弟子一戰。
“我有的選擇嗎?”
新得了道號的少年林陽已非當初的懵懂少年,在骷顱老怪一個月來的言傳身教之下,自然知道不管想要什麼東西,都不可能平白得來。
林陽這個道號,不僅僅是個名字而已,它代表的是陰陽宗中的權利與地位。
少年知道,他今天如果將這個道號拱手相讓,只不過是將自己從一個前途無量的弟子變成一個不堪重任的廢物而已。
修道先修己,爭是爲了別人不敢再和自己爭。
“放我下來。”
林陽說道。
“在下道號林陽,你是什麼人,我的劍下不殺無名之人。”
林陽連夢都想着報仇,他無數次地幻想着他遇到仇人的那一天,他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報仇。
“狂妄,這個道號是我的!”
那弟子看見葉凡落在地上,先前還有的一絲擔憂完全散去,要是這個小子真的對宗門有莫大貢獻他都沒地方說理去。現在這個小子既然敢下來,他就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自不量力。
“亮兵器吧!”
林陽手裡握着之前骷顱老怪給自己的白骨長劍,不但堅硬好似金鐵,更是施展鬼系術法最好的媒介。
“呵,無知小兒,你以爲憑藉法器就能無視我們之間絕對的力量差距嗎?”
那弟子看見林陽抽出白骨長劍的時候,也不由得收起了一絲輕慢之心,然而戰意卻更加高昂。林陽在他的眼裡又是被寵壞了的二代,法器雖然厲害,但也要厲害的修者使用才行。
“是嗎?那別說我佔了你便宜。”
林陽看見那弟子竟然赤手空拳地衝了上來,拳起風雷聲,來勢洶洶。
林陽也不敢怠慢,舉劍念訣。
“哈哈,你的口訣太慢了。”
林陽的白骨長劍還在勾通天地之靈,那弟子的拳頭已經衝了過來,直接朝着林陽的臉部砸來。
“是嗎?”
那弟子聽到聲音渾身猛然一驚,因爲聲音是從他的身後傳來的,而這個是他的拳頭也砸中了眼前的“林陽”的腦袋。
堅硬如鐵的感覺,那弟子收了拳才發現,倒在自己面前是一個孤零零的骷髏架子。
那弟子迅速回身,看見拿着白骨長劍的林陽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什麼時候召喚的‘骨兵’,不過這也沒關係,‘骨兵’加上‘幻靈’,就憑你煉氣初期的修爲,能召喚出十次就是極限了吧。”
那弟子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出來,拳頭砸在骨兵的身上,對他而言也不是全然沒有傷害的。
林陽沒有說話,看着那弟子又朝自己衝了過來,專心念訣,又是一具骨兵被那弟子砸了個粉碎。
“沒用的,沒有加持自身的功法,不能和我近戰的你,修爲耗盡的時候,你就輸了。”
那弟子大聲地吼着,手上破了的傷口流出的血將手染成了血紅,但這卻是他勝利的顏色,三具、四具、五具、六具、七具、八具、九具,他的嘴咧開了笑着,他贏定了。
“怎麼不跑了,是認輸了嗎?”
那弟子看見林陽持劍站在自己的眼前,這一次,沒有念動法訣的極限。
“輸的,是你!”
林陽身影瞬動,身上氣勢卻陡然一改,那個給人感覺瘦瘦弱弱的少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彷彿從地獄中爬出的厲鬼。
“招鬼上身!厲鬼!”
林陽的臉上露出非人般的嗜血殺意,呼吸間就撲到了那個弟子的面前,出拳,如淋血鬼爪。
那弟子倉皇出拳,卻被直接擊飛了出去。
“不,我不會輸的,就算你會‘招鬼上身’,煉氣初期的你怎麼可能擁有比我還強的力量,不可能的!”
那弟子雖然沒有修習過“招鬼上身”,卻也和不少修習“招鬼上身”師兄弟切磋過。雖說“招鬼上身”能召喚出“小鬼、冤鬼、怨鬼、厲鬼、鬼使”,這些鬼的力量依次增強,但是煉氣初境能招出冤鬼已經算的上天賦過人,怨鬼已經是煉氣境的極限,再高必定就會反噬己身。
那弟子躺倒在地上,看着一步步走過來的林陽,頓時大駭。
“你身上的是怨鬼,不對,就算是怨鬼也沒有那麼強的力量,難道是……”
那弟子已然說不出話來了,他的脖子已經被林陽掐住,性命眼看就要不保。
“到此爲止吧。”
長鬚長老倒不是憐惜這個弟子的性命,對於他們這些長老而言,除非是自己的親生子侄,或者是性命相托的弟子道侶,這些尋常弟子的性命,他們皆不曾看在眼裡。
只不過是掌門的一句“不可讓林陽殺心太重”,這個弟子這才得饒。只不過這個弟子也只是暫且留了性命,之後陰陽門中再也沒人見過他的身影。
“可還有誰不要命的,林陽再次恭候。”
這算得上是林陽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勝利,他的鬼眸掃過在場的所有弟子,竟以煉氣初期的修爲震懾全場。
“呵呵,僥倖依靠手中法器招出厲鬼,你以爲我陰陽宗就沒人了嗎!”
就在這時,異變陡升,遠遠傳來清亮聲音,隨時斥責,卻讓人覺得心頭一亮。
“見過掌門,見過諸位師兄。”
只見一隻巨大白鶴在殿外上空盤旋數圈,方纔緩緩地落下,白鶴之上搭有一座明黃軟臥,軟臥上美人伏膝,走過來一個雄姿英發的俊朗青年。
“看來我慕容軒藏錯過了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