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重要,這是由校董會直接下達的SS級任務!本來按常規要經過二年級的幾門必修課程後,路明非才有資格出任務。但是校長認爲對S級應該給予更多的鍛鍊機會,所以諾瑪把這項任務分配給了他。”施耐德頓了頓,“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以路明非的經驗已經無法處理了,必須增派新的專員。我的人選是楚子航,他也在中國過暑假,根據上次他提交的日常報告來看,他所在的位置距離路明非只有不到20公里。”
“就楚子航一人?”曼施坦因皺眉,“作爲主管學生紀律的風紀委員會主任,有些事我記得很清楚。你的學生楚子航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有暴力傾向,他的檔案裡有十二次記過,難道我們要派一個還未畢業的暴力分子去負責SS級任務?”
“執行部本身就是個暴力機構!”施耐德對於自己的學生素來袒護,“楚子航是我的學生,而我是執行部的負責人。我有自己的判斷,他一個人能夠解決。”
“不要緊,還有明非在,明非會支持他的!別忘了他和楚子航曾共同執行過‘青銅計劃’。”古德里安對自己的學生很有信心。
“古德里安同志,請你不要再提‘青銅計劃’了好麼?你的學生在三峽水庫施放了言靈·審判,其效果堪比核爆炸,連裝備部都自嘆不如。如果不是我們處理的及時,絕對會發展爲國際問題!”曼施坦因抓着光腦門兒上根本就不存在的頭髮,如同重溫了一場噩夢。
“我明白你的感受。在路明非昏迷的那三天,歷史系專家組的老傢伙們差點兒拆了執行部,連校長都無能爲力。古德里安的寶貝學生就是他們的聖嬰救世主,一旦出了什麼閃失,我們就等着被木乃伊們聯合搞死吧。”施耐德艱難地呼吸着,往事不堪回首。
“彼此彼此……”
“既然如此……”
“楚子航爲專員!路明非協助!”施耐德和曼施坦因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終於達成了一致。這也是迫不得已,時間在一分分減少,校董會沒人得罪得起。
“諾瑪,把執行團隊的名單通知校董會,”施耐德將紙伸入投影中,飛速移動開始調集資料,“行動計劃正在制訂當中,我們會及時彙報給他們。”
“明白。”優雅的女聲從四面八方的擴音器中傳來。
“校董會已經覆信,團隊調整,委派S級路明非爲這次行動的專員,A級楚子航爲他提供協助。楚子航應當服從路明非的調遣。”三分鐘後,諾瑪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三名值班教授呆住了,中央控制室陷入死寂。
“不愧是校董會,果然認同明非的才華!”古德里安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大力地鼓掌歡呼,對校董會的最終選擇佩服得五體投地。
讓殺胚楚子航服從怪胎路明非的調遣?這……也不是不可能。曼施坦因和施耐德不約而同地伸手按住自己的額頭,在腦海裡同時模擬出一個小劇場:
一隻熊貓擡起它萌萌的熊掌戳了戳身邊蜷伏的斑斕猛虎,不滿地指着對面說,虎哥虎哥,那些猴子看着好煩,害得人家都沒食慾了,你去把它們滅了好嗎?然後老虎長嘯一聲,大展雄風,三下五除二清理了現場,繼續趴回熊貓身邊睡覺,熊貓則高高興興地啃着它的竹子,一派和諧友愛的社會主義新氣象……
林陽在火車南站耽誤了不少時間,他趕到聚會的披薩館時,同學們差不多都到齊了。
林陽推開了包間的門。他上身穿一件蘇格蘭格子襯衫,下身是卡其色九分褲,腳上蹬着輕便的帆船鞋,頭戴一頂巴拿馬草帽,肩頭斜跨着銀色的arkitube畫筒,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走着學院風路線的清秀少年,手裡卻提着一隻其貌不揚的……王八。
文學社的衆人眼珠掉了一地,沒人能搞清楚林陽的路數,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得出一條結論,此獠留美一年,越發不走尋常路了。
“皇帝陛下,過來坐啊,就差你了!”“小天女”蘇曉檣率先打破了沉默,朝林陽招了招手。
林陽看見這個包間裡就蘇曉檣旁邊還有一個空位,於是走過去坐下,把那隻套着網袋的甲魚放在椅子下方。
“看你這一身打扮,剛從河邊寫生回來?”蘇曉檣瞅了瞅林陽背的畫筒,指了指地上的甲魚,“順便釣了這個?”
林陽摘下帽子搖搖頭,“甲魚是剛從超市買的,打算下午回去煲湯。”
“嘖嘖,煲甲魚湯?你可真會保養!”蘇曉檣咂舌道。
“去年我們學校和芝加哥大學在密歇根湖上舉行年度帆船賽,我一個沒留神把自己搞中暑了,趁暑假回來好好補補。”林陽抿了口檸檬水,不動聲色地說道。
帆船比賽?對手芝加哥大學?地點在密歇根湖上?不愧是美國私立學府出來的,搞聯誼活動都玩得高雅有品位。衆人立刻來了興致,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
“帆船賽好玩嗎?”
“密歇根湖好看嗎?”
“有漂亮MM參加嗎?”
林陽見大家都滿懷期待地等着他發言,只好耐着性子說道:“帆船比賽很激烈也很有趣,男生女生們都穿着泳裝操帆,夕陽照在寬闊的湖面上,女孩們玲瓏有致的身形和男生們線條明快的肌肉交相輝映,白帆片片,美不勝收。”
衆人聽了林陽的描述立刻想入非非,有幾個男生還激動地流了鼻血。他們並不知道林陽根本就沒參加那場帆船賽,他比賽前一天就中暑了。
當卡塞爾學院和芝加哥大學在密歇根湖上惡戰的時候,林陽正歪倒在沙灘躺椅上,頭頂着巨大的遮陽傘,楚子航在一旁邊給他扇扇子邊喂他冰鎮西瓜汁。
比賽結束後,大汗淋漓的芬格爾望着病怏怏的林陽大放厥詞,說什麼“S級有三好,弱雞。”,林陽當時就火了單手託着一個冰鎮西瓜以三步上籃的標準姿勢衝了上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芬格爾的狗頭上……
眼見同學們的話題都圍着林陽轉,對面坐着的趙孟華不爽了。這位文學社金牌小生高中三年在學校裡一直名列前茅,高考更是以年級第一的成績趕超林陽將近十分,不但考入名校北大,而且專業任選。
可臨了林陽卻被一個半路冒出來的卡塞爾學院錄取了,當仕蘭中學知道他獲得的是一筆大約三十萬人民幣的獎學金時,毫不猶豫地拜倒在這所美國私立大學的闊綽手筆下,把林陽捧上了王座。
到了張榜公佈成績的時候,林陽和卡塞爾學院高居在趙孟華和北大之上,彷彿古代科舉取士出來的狀元,看得趙孟華心裡這個窩火。
趙孟華敲了敲桌子,陰沉着臉招呼服務生上菜。衆小弟見老大心情不佳,立馬見風使舵,把話題轉移到趙孟華戴的勞力士名錶上。
林陽樂得清靜,他無視着對面幾個男生的吹噓,給自己夾了一塊披薩。這時他才發現,他另一側坐着陳雯雯,那個文藝少女低頭握着手機,臉色跟她的裙子一樣蒼白。
林陽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就在這時趙孟華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藍絨首飾盒,“今天大家高興,正好宣佈個事情……”
趙孟華低頭看了一眼鋼琴小美女柳淼淼,柳淼淼不由得避開了他的目光,臉色泛紅。林陽這才發現趙孟華今天跟柳淼淼坐在了一起,他的女朋友不一直是陳雯雯嗎?
趙孟華打開首飾盒,裡面是一枚卡地亞的鉑金鑽戒,“柳淼淼今後大家不能追了,誰追我跟誰翻臉……我送這個戒指給她,就是跟她訂婚了,我跟淼淼準備畢業就結婚!”
所有人都愣住了,雖然很多人早就知道這件事,可是訂婚,才大一就訂婚?精神衝擊太大,轟翻了桌上所有人。
“老大,你家裡都讓你訂婚了?”一個小弟問。
“沒跟家裡說,大家都是兄弟,先跟兄弟說,反正都見過父母了。怎麼?不行啊?告訴你們免得你們有人不知道,誰追了會撞牆。”趙孟華聳聳肩,環視一圈,目光沒有在陳雯雯那裡停留。
“我靠,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怪不得今天聚餐,早知道我就買東西當禮物了。”小弟急忙說。
“趙孟華你真太狠了,剛追上就訂婚,一點希望都不給兄弟們留。”有人哭喪着臉祝賀。
“來來來,把戒指戴上,拍照拍照,能發校友錄上去麼?”
“行了吧?現在跟大家明說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趙孟華笑着對柳淼淼說。
“討厭……”柳淼淼低着頭用胳膊肘捅他的腰。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外,陳雯雯身子晃了晃,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桌子上;而蘇曉檣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緊抿雙脣面無表情。
林陽知道蘇曉檣從高中起就喜歡趙孟華,趙孟華爲了陳雯雯加入文學社,蘇曉檣就爲了趙孟華也加入了文學社,後來趙孟華跟陳雯雯表白,蘇曉檣依舊苦苦戀着他。
現在趙孟華當着大家的面把陳雯雯甩了,陳雯雯崩潰了,小天女蘇曉檣的心也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