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些山僚人擄掠的奴隸大部分不是大廣人,也不是鬼僚人,而出乎意外的是越佗國百姓,還有着更遠地方的,海邊一個叫做老岱的國度,那地方據說要翻越十萬大山。
“大人,不論是越佗國還是那什麼老岱,都要比我們這些南疆的城池遠多了。這些鬼僚人儘量都從那些國家下手,或者繞圈子去了廣雲縣。卻不對我們花山縣這些地方動手,看來他們還是有着顧忌,怕人知道他們的行跡!”
傅說冷笑道:“你有所不知,那地方的邪神居然開闢了一方獨立的冥土,而且已經有了神系的雛形。只要有一些風聲被中土諸神知道,你以爲那些邪神會是什麼下場?”
其實說起來,這事情和傅說乾的也差不多。傅說把鬆娘立爲了大花山山神,卻也是開闢了獨立的冥土。只是聲勢規模都要遠遠小的多而已!
“大人,我們要不要稟報道宮,由着他們出面滅掉鬼方城……”
“這些邪神必須剿滅,但是卻不能被中土神靈知道了!”傅說斬釘截鐵的道。開玩笑,南疆此地是傅說給自家留下的自留地,怎麼可能讓人插手。不把鬼僚人的邪神全部打滅,他如何才能扶持起鬆娘來?
剛剛想到鬆娘,就見到鬆娘嫋嫋娜娜的走了出來。這時候還是在白天,應該還在大花山吸收着香火供奉,肯定是知道傅說回來了,這才顧不得其他,陰神直接回了縣衙。
十幾日沒見,鬆娘身上更多了一些飄渺清冷的神氣,多了一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只是見了傅說,面露喜色,就立馬把剛纔的感覺給沖淡了:“官人終於回來了!”
傅說含笑點頭,道:“幾日不見,鬆娘你的修爲更進一步了!”
鬆娘現在身上一身的赤氣,隱隱約約的開始夾雜這橙色也就是淡黃色的氣機。已經摸到了橙章的邊緣。神道修行進步之快,讓人咋舌。傅說自己就覺得自己修行速度夠快,只是用了一兩年的時間。就修到如今地步。但是鬆娘只用了短短數月,就快要趕上了。
橫了傅說一眼,眼波流動,嬌媚動人。只是有着胡可之在。不好意思和傅說打情罵俏,說起正經事來:“麻南帶着大花鬼僚的各位寨老,跪在了山神廟之中,向我求情……”
傅說臉色嚴肅:“你答應了?”
鬆娘忙道:“我只是女流之輩,哪裡敢管你們的正經事。只是好言撫慰了幾句……”
“大人。不能逼的太近。否則易生變故!”胡可之忙道。
傅說自然知道,自己對那些大花鬼僚人沒有直接的制約手段。若是不給他們吃一些定心丸,只是一味用強。萬一逼急了,這些大花鬼僚人說不定就會狗急跳牆,雖然不懼。但是傅說好不容易收服這些大花鬼僚人,還有着大用處。
傅說就對鬆娘道:“算了,你回去跟他們說我十分生氣,要麻南來見我。”
胡可之連連點頭。這時候若是說傅說沒有生氣什麼的。這些大花鬼僚人反而更加不安心了!只是讓麻南一個人來。想必其他的寨老也不會反對。
鬆娘乖巧的答應一聲,口中吐出一顆珠子來:“定神珠還你,我現在已經用不到了!”瓊鼻微皺,向傅說表示了一下不滿。接着香風飄動,環佩叮噹,人就走回房中。陰神再次出竅。
傅說微微苦笑。這鬆娘似乎越來越不怕自己了。他臉色一肅:“我要去閉關,麻南來了。讓他等着……”
胡可之有會於心,這些權謀之道。就不必太過細說了。
一路進到書房,十幾天沒有來過,依舊是這般窗明几淨。看的出是是有人天天精心打掃過的。後面的靜室也是一般,這種私密所在,也只有鬆娘纔會允許進入。
去了一趟十萬大山,消耗極大。好容易積累下來的一百多轉真元,消耗的七七八八。不過,收穫也是不小。兩樣東西,靜靜的擺在傅說面前。
一個是那顆蛤蟆內丹,一個是從佛門古廟之中收走的白玉筆。兩樣東西都是不凡,尤其是這隻白玉筆。
這東西明顯的帶着有神道的氣息,不像是佛門的東西。也不知道在羅漢像下壓了多少年了,但是仍舊有着一種浩大平和之氣。傅說懷疑這是佛門大舉進入東土的時候,鎮壓的東土神靈的神器。
想來這一定是當時佛門的大敵,傅說猜忖着。手中又多出了幾頁紙來,都是當時羅漢像炸開的時候,爆散出來的滿天紙頁之一。
“性是心之體。天是性之原。盡心即是儘性。‘惟天下至誠爲能盡其性,知天地之化育’,存心者,心有未盡也。……此便是聖贀之別。至於夭壽不貳其心,乃是敢學者一心爲善。不可以窮通夭壽之故,便把爲善的心變動了。只去修身以俟命,見得窮通壽夭,有個命在。我亦不必以此動心。事天雖與天爲二,已自見得個天在面前。俟命,便是未曾見面,在此等候相似。此便是初學立心之始!”
傅說看了幾眼,這些紙頁已經發黃了,其中還有着損毀的痕跡,但是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佛門的教義。更近似於儒家心學之類。
隨手再一翻,便見着:“……格物者,格其心之物也,格其意之物也,格且知之物也。正心者,正其物之心也;誠意者,誠其物之意也……心之本體即性,性即天理,天理之靈覺即知,知亦爲心之本……心外無理,心外無物,吾心即宇宙!”(以上兩段,都是陽明心學的內容。)
從這些內容上看,這個世界的儒家的理論更加近似於宗教,可以稱之爲儒教。已經不是單純的關住俗世之間的治亂問題,而是已經在形而上的關注傅說原本世界儒家避而不談的“未能事人,安能事鬼?”這些問題了。
想來當年的這世界,定然也有着儒教諸神,擁有着龐大的勢力。說不定就是毀於佛教東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