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樑金反了麼?”
府內的大堂之中,李修遠坐在主位上捏着一張信紙皺起了眉頭,旁邊李林甫候着,其下是五尊鬼王,四方鬼神。
“稟聖人,帶頭造反的是李樑金,但他麾下有足足四位大首領,城隍大人說了,那四位首領皆不一般,其中率先攻入縣城的是石虎。”一位陰兵抱拳施禮,恭恭敬敬的說道。
“是黑山老妖,他既跟着李樑金一起造反了?”子母鬼王驚呼起來。
李林甫眯着眼睛道:“公子,石虎這尊大妖非同一般,有他在這就不是單純的造反那麼簡單了。”
“說的沒錯,有大妖參與其中事情的確不簡單,而且宋壽城隍既然說了四大首領皆不一般,只怕也都是非人,怕是大妖變化而成的,道行不弱石虎多少,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鬼神之事了,此事需要讓那個傅天仇知道才行啊,否則以他們的本事短時間內攻陷半個揚州都不是問題。”李修遠說道。
同時,他暗暗心驚起來,難怪之前天上的神佛都相助自己,原來他們已經知道了這兵災不簡單。
但靠朝廷的軍隊是平不了的,需要鬼神協助。
李林甫道:“鬼神得來的消息只怕傅天仇不會相信,叛亂造反的消息必須確認屬實之後才能上報,若有半分虛假的話便是欺君之罪,罪責不小啊。”
的確,但凡是碰到了造反的事情如果不是十分確定的話官員都不會上報的,非但如此,若是小規模造反的話官員甚至都會隱瞞。
爲何?
本地有人造反,本地的父母官難道沒有責任麼?
所以這也就造成了一個怪的現象,那就是等朝廷知道造反消息之後,往往叛軍已經成了氣候,縱然是朝廷出兵平亂,付出的代價也很大。
“靠鬼神的片面之言的確是不足以讓傅天仇信服,他文官剛正,大是大非上不會犯糊塗的,若是其他的小事我可以說服他,但是這樣的大事我卻說服不了。”
李修遠微微搖頭道;“最好是帶一個發生叛亂地方的文吏,官員過來,哪怕是衙役都好,有了人證,傅天仇不信也得信了。”
“的確是這樣。”李林甫也點頭。
李修遠嘆了口氣道:“說到底還是我的功名太低了,若是有一個官身在身上我就可以親自上報給朝廷的,朝廷縱然腐敗,但總不至於連出現了叛軍都不去理會吧,便是再腐敗的朝廷也斷然不會如此啊。”
李林甫忽的低聲道:“公子難道忘記了你已經開始管轄揚州了,揚州各地知府,縣令的名單已經報上來了,何不鬼神託夢,讓他們上報朝廷說叛亂的事情。”
“有理,但給官員託夢非有道行的鬼神不行,長舌鬼王,此事你去辦。”被這一提醒他當即有些恍然了,立刻下命令道。
“是,小鬼這就去辦。”長鬚鬼王應了聲當即化作一股陰風消失在了大堂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馬東走到外面拱手道:“大少爺,門外有一個叫毛五的人在門外徘徊,說是受到鬼神指引來這裡稟告叛軍的事情。”
“哦,有這種事情?”李修遠神色微動:“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穿着破爛兵服,臉色有些蒼白的漢子神情忐忑的走了進來,他左右看了看,卻見大堂之中空無一人,但卻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一樣,讓人有些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見過這裡的主人。”毛五拱手施了一禮道。
李修遠道:“你是就是毛五?被叛軍攻下的那座縣城的守軍?”
“是,是的。”毛五說道。
“叛亂的地方離這裡何止幾百裡,你如何到這裡的?”李修遠道。
毛五如實將之前發生的種種一切說了一遍,還仰起脖子道:“你看,我的這脖子上還有一條紅線呢,是那賊首砍出來的,如果不是被鬼神醫治好了,現在我已經死了。”
“是宋壽城隍做的事情,他生前是一個秀才,後來做了大夫,懂得一些鬼神的醫術。”李林甫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李修遠開口道;“我知道事情的始末了,你能活過來除了你福大命大之外更重要的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現在隨我走吧。”
“去,去哪?”毛五惶惶不安道。
“隨我去衙門,拜見兵部侍郎。”李修遠站起來道。
“好,好的。”毛五沒有拒絕,只是老老實實的跟在李修遠的身後。
既然是鬼神救了自己,指引自己來這裡尋這位公子,那這位公子必定是值得信任的。
李修遠帶着他還有兩個護衛便出了門。
來到衙門口,他讓牛二去擊鼓鳴冤,不過卻被衙役攔住了。
李修遠丟了一小塊銀子過去:“休要在這裡找事,拿了銀子就讓出條道,我是今屆的秀才,有事稟告兵部侍郎,這回給你點好處,下回若再攔我那可就不客氣了。”
“不敢,不敢,小的這就位公子通報。”
那守冤鼓的衙役訕訕一笑,老老實實的退了回去。
金陵城的讀書人他那裡敢惹,馬上就開恩科了,誰知道哪個讀書人會中舉,成了舉人可就是老爺了,自己這小小的衙役哪敢得罪。
很快,牛二擊起了冤鼓。
衙門之中正在處理政務的傅天仇聽到鼓聲皺起了眉頭:“什麼人在擊鼓鳴冤。”
一個衙役小跑着進了門:“回稟大人,是一個叫李修遠的李公子在擊鼓。”
“李修遠?”
聽到這名字傅天仇眼皮一跳,放下手中的政務道:“讓他進來吧。”
雖說如此,但他心中卻在嘀咕起來,這個李修遠怎麼突然拜訪自己了,還擊鼓鳴冤,走的這般正式,按理說不是遞上拜帖拜會麼?
“不是爲了結親的事情來吧,若是來鬧此事本官絕不饒他。”傅天仇心中暗道。
自己的書信已經送去郭北縣了,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就等着李家的聘禮了,若是李修遠鬧這事情他是絕不答應,自己的女兒已經鐵了心要嫁給他,若是此事不成,誰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