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看見這個英俊不已的男子突然到來,目光微微一凝,打量了一番。
這男子雖然英俊,但是有一種不似乎人的妖異之氣夾帶其中,讓人看了有一種另類的俊美感,這種相貌若是被尋常的婦人,少女瞧見了,只怕是立刻就會把人迷個神魂顛倒,難以自拔,便連一直認爲自己相貌堂堂,俊朗不凡的李修遠也得甘拜下風。
不過這男子俊歸俊,但身後一根尾巴卻是無法藏匿。
顯然,這是一隻男狐狸精。
從之前的話不難推斷出,這應該就是青娥和狐三姐的二哥。
都說狐女最是妖媚撩人能把人迷個神魂顛倒,現在看來狐狸精都是一樣,狐女可以迷惑男子,這男狐也能迷惑女子。
“你是狐二?”李修遠亦是回了一禮道。
“狐二是小狐的小名而已,小狐姓胡,名藍玉。昨日多虧人間聖人出手相救方纔讓小狐逃過一劫,倖免於難。”胡藍玉說道。
李修遠道:“這只是舉手而爲的小事而已,自家人有了困難總不能不幫吧。”
“您的大恩讓小狐銘記於心,小狐一定會報答恩公的。”胡藍玉說道。
李修遠笑道:“我也沒有什麼需要你報答的地方,如果你真想報答我的話,到不如幫我一個忙。”
“還請恩公吩咐。”胡藍玉說道。
“在這青山附近有一處村莊,村莊內一戶人家只有一個老婦鰥寡孤獨,唯一的一個兒子也極爲不孝,欲行兇砍殺自己的老母,被天上的雷霆劈死了,我見那老婦是個開明心善之人,便可憐他便想要贍養她,不過我想光是留些錢財米糧給她只怕是不足以讓她安享晚年,不如你替我走一趟,幫那老婦養老送終?”李修遠道。
他知道精怪欠下了恩情是要還的。
所以李修遠也沒有聚集胡藍玉的報答,便找了一件最簡單不過的事情讓他來做,用來抵消這份恩情。
“這是恩公的意思,那小狐自當準從。”胡藍玉當即應了下來。
這的確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了。
別看贍養一個老人需要十幾年的時間,但是對狐精而言,十幾年的時間根本就不算什麼,甚至時間還算是短的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李修遠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胡漢似乎真的已經醉了,舉起酒杯大聲的吟唱起來;“狐裘不暖錦衾薄,所以說,狐裘還是得做厚一些才暖和,嗯,厚一些,哈哈,黑皮狐狸,你的皮毛就夠厚,穿着肯定不會冷。”
“父親你醉了,你該回房休息去了。”胡藍玉說道。
胡漢咧嘴笑道:“老兒酒量好着呢,怎麼會醉,休要胡說,老兒還要痛飲三百杯......”
還未說完,便又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胡漢沒有吐出酒氣,又沒有施展法術,喝酒豈能不醉。
見到胡漢這般樣子,李修遠也是一陣無語,他說道:“老丈人既然已經醉倒了,那待會兒就有勞你替我轉告一句,今日我就告辭離開了,日後有空,還請諸位來我府上一聚。”
“恩公,是我們這山野之狐招待不週麼?何不多遊玩幾日,讓小狐一盡地主之誼?”胡藍玉急忙道。
李修遠搖頭道:“山谷之中多野狐的屍體,你們狐族遭遇到了這樣的不幸我又怎麼能安心在這裡遊玩呢,而且我自身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辦,不能久留,況且大難剛過,山谷之中還多有瑣事需要處理,我也不方便的打攪。”
“這,這倒也是。家門不幸,擾了恩公的雅興,讓恩公見笑了。”胡藍玉歉意道。
李修遠道:“這應該是我要說的,如果我能早來幾天的話或許這樣的劫難就能提早結束,也不至於死傷這麼多。”
“我們狐族在這裡幾百年都沒有經歷過什麼劫難,不少的狐精更是在各自長輩的庇護下順利的渡過了人劫,這大概是老天看不過去吧,自身干預的劫難又怎麼能叫是劫難呢,所以纔有這樣的禍亂,如今它們算是重新應了人劫,死在了劫難之中,怎麼能怪其他人呢。”胡藍玉嘆了口道。
“你能這樣想的話就好了。”李修遠道:“我還擔心你們會怨恨附近的獵戶,而去報復殺害他們,如此一來的話你們心中的怨氣雖然得到平息了,但是將來的劫難是會更大的。”
“恩公提醒的是,這一點小狐明白。”胡藍玉道。
李修遠道:“青娥就讓她暫時留在山谷內幫你們處理善後的事情吧,等事情處理完了之後讓青娥回府去,我就不再尋她說一遍了。”
“是,恩公。”胡藍玉施了一禮道。
李修遠和他客氣了一番之後,便準備啓程離開了。
胡藍玉很是客氣,執意要送一程,李修遠推脫了一番,沒有推脫過,便算是默許了。
走出山谷,沿着山道剛剛離開大山的時候,卻見到了正好往山上走的四個護衛,吳非,邢善,牛二,馬東。
“大少爺,你怎麼從山上下來了?小的幾人正找你呢。”馬東欣喜的說道。
李修遠道;“你們怎麼耽擱了這麼久,不是讓你們辦完事情就上山麼,怎麼去了兩天都沒見認?”
“回大少爺,青山縣的那個糊塗縣令正是可氣,明明證據確鑿,卻還說什麼要開堂審理一番,結果今日審完,明日又要審,不知道要審到什麼時候,氣的吳非險些拔刀殺了那個縣令,還好邢善提醒,使了十兩銀子才立刻結案了,感情那個縣令就是要錢,故意拖着我們。”
“是啊。我們一給錢,那些搶劫的獵戶就被關押起來了。”牛二也道。
吳非嚷嚷道:“依我看就應該一刀颳了那糊塗縣令,連我們的錢也敢要,當真是嫌命長了。”
李修遠道:“這世道貪官污吏多是很正常的,花的銀子回頭給你們補上,我這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準備啓程回去吧。”
說完又對着胡藍玉道;“就有勞你送到這裡了,前面那個山村之中老婦的事情還請多勞累了。”
“恩公客氣,這是小狐該做的,而且這也算勞累的話,天底下就沒有輕鬆的事情了。”胡藍玉笑道。
李修遠很快和胡藍玉分別了,去山下的村子,那老婦的家取了馬匹行禮,道了個別便起身出發了。
“大少爺,我們這是直接回郭北縣麼?”
路上,衆人騎馬折返,馬東不禁問道。
“不是,去金陵城,有人說我已經考到了秀才,我得去報備案,領我的秀才文牒,順便找個人要債,有人欠了我一大筆錢,走的時候連欠條都沒寫,也不知道會不會賴賬。”李修遠道
“那人欠了大少爺很多錢麼?”
“三萬兩。”
吳非眼睛一亮,興奮道:“這麼一大筆錢,他若不還就綁了他,再不還錢就直接撕票,定要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你怎麼不直接搶呢?”李修遠道。
來的時候因爲是日夜兼程趕路,救人如救火。
走的時候因爲並不着急,所以速度並不快,到了傍晚時分還沒有到金陵城,只得放棄了連夜趕路的想法,找了一處旅店落腳休息。
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裡,夜晚趕路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旅店不大,也很簡陋,看的出生意並不太好。
不過掌櫃的也算是勤懇,打掃的很乾淨整潔,招待熱情,雖然吃喝少了一些,但也能果腹。
“大少爺,這店怕是有點問題,死了不少的人啊。”吳非在吃麪的時候忽的低聲說了句。
“哦,你怎麼看出來的?”李修遠詫異懂啊。
吳非說道:“門前掛着好幾排燈籠呢,這是開客棧,旅店的規矩,死一個人在門前掛一個紅燈樓,既是招攬生意,也是在供奉死去的亡魂。這旅店掛着十幾個燈籠了,怕是死了十幾個人了。”
“這是黑店?”馬東楞了一下道。
“肯定不是黑店,是黑店就不會掛燈籠出來了。”吳非咧嘴笑道。
李修遠神色微動道:“不是黑店又死了這麼多人,要麼是這裡鬧過命案。”
“大少爺,門前的燈籠新舊不一,不是一場命案死的人。”
“那要麼就是這裡有妖邪作祟,陸陸續續的害了人命。”李修遠平靜道。
他掃看了一圈,不過卻沒有見到有什麼妖邪存在。
當然也又可能躲在他沒有見到的角落裡。
他的眼睛能看破虛幻,卻不能看破牆壁,哪怕是一隻小鬼躲在門後面,他也是瞧不見的。
“不會這麼倒黴吧,走到哪都能遇到妖魔鬼怪?”馬東驚道。
李修遠搖頭道;“其實處處都有妖魔鬼怪,前幾日趕路來青山的時候我就在路邊見到過不少的遊魂野鬼,只是這些遊魂野鬼沒有害人的想法,主動避開我們這些生人罷了,又有一些鬼怪有害人的想法,但是道行不足,見到我們氣血強大,心中沒有邪念,自然也就退避了。”
“還有一些精怪有道行也很厲害,只是鬥不過我,落荒而逃了。”
衆人聽的心中一凜。
原來天底下到處都是妖魔鬼怪,只是自己之前懵懂無知,沒有留意而已,如今遇到多了,才發現鬼怪原來就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