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選擇只不過是她主動要留下,在穆雲哲身上她不把心底最深處那執念掐斷,這輩子就算走得再遠這顆心還是系掛在他的身上。
只是可惜了棠漁,要是她知道了真相估計是得後悔那句相見恨晚了。
答案是肯定的。
棠漁一大早就醒了,睜開眼看着四周的環境還以爲是住在半灣那時候。
此刻她眼底的黑眼圈明顯可見,昨晚上心事太多等到睡着已經是後半夜,再加上今早上又是那麼早醒,睡眼惺忪的連帶着意識都是混沌的。
後知後覺的回憶起昨天,棠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重新躺了回去。
幸好近期的活動只有跨年晚會當天,再往前她都屬於空檔期,以至於趕在小年夜結束回去,沒有人會發現她不在了。
外面走廊上響起腳步聲,到門口前停下,棠漁閉着眼心想他等會敲門的時候就裝作沒聽見。
誰成想楚衍直接開了門進來。
她的睫毛微顫了一下,還好反應夠快立馬裝作還沒睡醒的樣子繼續裝睡下去。
楚衍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脣角微微上揚既好笑又無奈的打量着她。
她的表情雖然控制的很好,可那時不時微顫一下的長睫已經出賣了她的痕跡。
他不動聲色的挪步關上了門。
“咔噠—”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
棠漁閉着眼靜靜的等待了幾秒才試探性的半睜開眼,瞥了眼緊閉的房門心下微微鬆了一口氣。
突然間一聲淺淺的笑聲在另一邊牀頭響起。
棠漁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大跳,雙手捂着胸口處,猛地彈跳起來後背緊貼着牀頭,轉過身時那雙眼眸裡還帶着驚魂未定。
楚衍看着她的反應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巨烈,收斂起嘴角的笑意,傾身靠前,“抱歉嚇到你了。”
棠漁瞪着他一臉惱意,看了看門口又轉頭看了看楚衍,沒好氣的把人推開,“一大早的你站這就是爲了要嚇我?”
楚衍被往後一推,腳步踉蹌了一下,順勢坐在了牀邊上,壓住了她的被角。
薄脣輕啓好笑道,“如果你不裝睡的話,應該是不會被我嚇到。”
被戳破了之後,棠漁沒好氣的別開目光,扭過頭不想搭理他。
楚衍見狀,她的起牀氣一如既往,眉眼間的笑意更深了,語氣帶着寵溺跟誘哄,“早餐準備好了,我上來只是想看下你醒了沒有。”
棠漁的肚子正好在此時非常配合的咕隆咕隆叫了起來,她那到嘴邊的不餓兩個字只好嚥了回去。
轉過頭語氣冷硬的對楚衍說道,“以後進房間之前記得要敲門,難道連這點基本的常識楚影帝都不懂嗎?”
楚衍順着杆子往上爬笑道,“這是我家,想進哪間房我認爲不需要敲門。”
“這能一樣嗎?現在你家裡還被你囚禁着一個大活人,你二話不說就開我的房門,萬一我......”
棠漁的話突然間卡住,疑惑的盯着房門呢喃道,“我昨晚上不是鎖了門的嗎?”
她懷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楚衍。
“你有備用鑰匙?”
楚衍看着她的眼神,覺得有些好笑,這是他家,有鑰匙很奇怪嗎?
棠漁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也很快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眸光裡蘊藏着怒火彷彿下一秒就會把眼前的人燃燒成灰燼。
楚衍心情愜意看着她變化莫測的表情,任由她怒視着自己,慢條斯理的幫她整理着凌亂的睡衣領角。
棠漁垂眸看向自己微敞開的領口,面色一紅擡手就拍掉楚衍的手。
右手拍在他手背上的瞬間忽然被他反握在了手心裡,順着拉扯的力度,棠漁驀然間被拉向他懷裡。
搭在後腰上的那隻手微微用了力,她整個人被禁錮在他的懷裡動彈不得。
還是熟悉的檸檬香撞入滿懷,伴隨着胸膛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擾亂着她的思緒。
棠漁掙扎了一下想掙脫開他的懷抱,頭頂上他低醇的嗓音響起,“別動,就這樣讓我再抱一會兒。”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在兩人之間纏繞着,楚衍滿眼都是眷戀。
過了半晌就在棠漁靠在他懷裡快要睡着的時候,楚衍才鬆開她。
垂眸第一眼就是去看她的反應,在看清楚她臉上快昏昏欲睡的表情,他眼底掠過無奈的寵溺,還真是心大。
“先去洗漱,我在樓下等你,等會吃完了帶你去個地方。”
棠漁聽到能出去,瞳孔瞬間一亮整個人也跟着清醒了。
楚衍看到她那漆黑的眼珠子轉溜着,忽然臉一沉冷冷道,“不要想着逃跑,要不然被我抓回來就不是過小年夜那麼簡單了。”
他突然俯身靠近她耳旁一字一句警告道,“我會永遠讓你留在我身邊。”
那灼熱的氣息撲打在耳邊,卻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棠漁脊背一涼渾身豎起了汗毛,腦海裡瞬間劃過小說裡一幕幕看過的場景,難怪總覺得楚衍哪裡看起來不對勁兒。
她壓下心底詭異的想法對楚衍說道,“你知不知道像你這樣分手了還把女方囚禁在家裡,並且動不動出言威脅的舉動在犯罪心理學上屬於變態性人格。”
楚衍凝眸注視着她鄭重說道,“我在提醒你一遍我沒有同意分手,對於你單方面的分手並且做出拉黑的舉動,而且在未斷乾淨的前提下跟其他男子同居,算不算是另類的給我帶綠帽子?”
“還要我在說的準確一些嗎?那些傷害你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他頓了頓沉吟道,“雖是因我而起,你總得給我彌補的機會。”
“還有......”楚衍突然噤聲緊盯着面前的人,他嚥了咽喉嚨,不知道該怎麼把話圓下去,他也害怕遺傳了他父親強烈的佔有慾,更怕面前的人及其討厭被束縛住的感覺。
“還有什麼?”棠漁擰眉問道?
楚衍對上她的目光,生硬的把話題岔開,“還有我有錢,長得帥,又有才華,既能下廚又能照顧你的起居,到底哪裡讓你不滿意了?”
棠漁,“......”
她一臉懷疑的眼神,瞪大了眼睛,彷彿自己聽錯了一樣,有生之年竟然能從楚衍這麼高冷的人嘴裡聽到那麼厚臉皮的自賣自誇?
許是她的反應太強烈,楚衍不自在的別開目光語氣生冷道,“我這麼做只不過是爲了在彌補你之前,謹防你給我帶綠帽子。”
棠漁聞言沒好氣的反駁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沈知都算得上是我爸媽半個兒子了,他怎麼着也算是我哥。”
楚衍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淡漠道,“那是你這麼想,並不代表他也是這麼想的。”
話落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棠漁微張了張嘴,被他這麼一打斷之前心裡涌現的疑問都沒來得及問出口,直到下了樓坐在餐桌前,她猶猶豫豫的擡眸瞄了他一眼。
有些話也不知道該不該問,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許是她的走心太明顯,楚衍無奈放下餐筷看着她說道,“你想說什麼。”
見他主動開了口,棠漁才順着說道,“微博上你放出來的照片真的假的?”
楚衍眉宇間微擰又很快恢復平靜反問道,“你希望是真的還是假的。”
棠漁擡眸緊盯着他的表情,微蹙着眉問道,“我沒其它意思,只是......”
“真的,只不過沒那麼嚴重。”楚衍打斷她的話平靜說道。
在那個國家槍支的使用管理並不嚴格,饒是他也沒想到一個小毛孩身上藏着那玩意兒。
棠漁的眼神不自然的在他身上亂飄。
楚衍移開椅子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審視着她。
“你......你想幹嘛?”棠漁擡頭對上他的目光,弱弱的問道。
只見站着的人慢條斯理的將圓領毛衣往下扯,露出的肩膀,那一道被縫合的傷口尤爲的明顯。
他忽地蹲下身湊近,放軟了語氣像是在哄小孩一樣,“你看傷口已經癒合了。”
棠漁強迫自己別開眼,底氣不足道,“你給我看做什麼,我又沒有......”
“我知道你的不滿是因爲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沒有及時出現在你身邊,這個錯誤我承認是我失職了,這幾天就當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等過完小年你要是還想走,我不會攔着你。”
楚衍一字一句的解釋敲打在心尖上,棠漁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什麼。
只是一想起他家那樣的家族似乎並不待見她,就算兩人複合了她還得經歷長輩那一關。
聽說楚衍是一直跟在楚老爺子身邊長大的,那種血濃於水割捨不斷的親情,如果讓他陷入兩難的境地那還不如趁早斬斷。
楚衍並不知道她的想法,見她垂着眸似在沉思,他脣角微勾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輕聲說道,“我要的答案,不急這一時。”
早餐過後那一段小插曲拋之腦後,棠漁跟楚衍出現在海洋館的時候,她納悶的看了一眼楚衍,那眼神在問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之前每次都想做些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都沒時間,趁着這幾天我擬了一份情侶打卡的遊玩場所。”楚衍解釋道。
棠漁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沒有想象之中的排斥,看了一眼入口處,今天來的人並不多,她戴好口罩壓了壓帽子,擡腳就準備過去檢票。
突然間手上傳來一股暖意,她低頭看着楚衍跟自己十指相扣,動作自然的牽着她往前走。
幸好戴了口罩纔看不清臉頰上的那一抹緋紅。
兩人的穿着打扮即便混在人羣裡也是很惹眼,一出現便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檢票員擡頭看了好幾眼戴着口罩的兩人,票是網上訂的,只是掃了下碼兩人就進去了。
楚衍用的是助理的身份買的兩張票,所以當電腦上顯示的時候,檢票員探出脖子看了眼兩人的背影打消了自己是不是碰上了明星的想法。
一進去便是置身於海藍色的氛圍,棠漁看着眼前的海洋生物忍不住上前貼在玻璃牆上湊近了看。
一隻手被楚衍牽着,另一隻手貼在玻璃上指着那條尾巴很漂亮的小魚說道,“就是那條,可惜被我養死了。”
棠漁想起往事碎碎念道,“以前活動還不是每天顛三倒四的在外面奔波的時候,我也買了魚缸養了幾條小魚。”
“但是我不知道長得那麼漂亮的魚不能放在一塊兒,每天少一條我當時還以爲是室友養的貓偷吃了,沒想到是那條魚竟然會吃同類。”
楚衍順着她的視線落在那條稍大些的孔雀魚身上,笑了笑,“除非是勢均力敵的,要不然碰上弱小的主動攻擊是在所難免的,下次記得單獨放在魚缸裡。”
棠漁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養過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的活下來一條,等以後我還是養只貓吧,乖乖的多好,養小型的寵物狗也行。”
突然她似想起什麼轉過身瞪着楚衍說道,“大黃狗除外。”
楚衍愣了一瞬,驀然間失笑,“二樓的位置不高,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
以棠漁的性子,翻手跳窗似乎並難不倒她。
棠漁聽着他給出的解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餘光瞥到斜對面一個小女孩手中拿着網紅氣球。
她發誓純屬於女性天生對這些可愛的事物沒有抵抗力,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楚衍突然放開她的手說道,“你站這等我一會兒,不要亂跑。”
那斜對面的小女孩又跑到她們這邊趴在前面看魚,聽到楚衍的話,她好奇地擡頭看了看棠漁,又轉身對她的爸爸問道,“爸爸這個姐姐是不是傻子呀,爲什麼她長這麼高了還要大人看着。”
被留下的棠漁瞬間語噎,擡頭看向那小女孩的爸爸搖頭笑了笑,“童言無忌。”
許是難爲情,那小女孩的父親很快拉着那小女孩到其他地方看魚。
棠漁的目光又重新看向面前出現的一羣魚,包裡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拿出來看了一眼,眉頭擰在一塊兒。
陳晚打給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