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楚衍慢條斯理的解了一顆領釦。
棠漁聞言順勢瞥了一眼他性感的喉結,心道長了一副禍國殃民的臉蛋也不知道收斂點。
身旁的人像是聽懂了她的內心一樣悠悠開口,“你要是喜歡我不介意,你過來點欺負我。”
話語間透着曖昧,在車內像是無形的瀰漫着誘惑。
棠漁嚥了咽喉嚨不自在的別開眼佯裝無視他的勾引,心裡卻是默默腹誹,狗男人。
——
兩人前腳離開宴會,沈知後腳便到了,今晚上的宴會是林家人舉辦的,他本不想來,但是得到消息說棠漁也在,他這才匆匆趕來。
他掃了一眼四周沒有見到棠漁的身影,微微顰眉,口袋裡的手機發來消息,他拿出來一看才知道棠漁已經離開了。
“咦,沈二你也來了,看你這樣子是來找人的。”林巖注意到沈知的身影直接朝着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不過我猜你找的人已經離開了,貌似你還錯過了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
看熱鬧不嫌事大,林巖添油加醋的口述了一番先前的場景。
沈知漆黑的眸子黑沉,冷冷的睨了一眼林巖,又看向他身後跟來的林嫣,渾身的氣息愈發的冷冽了。
林嫣緩緩走來似笑非笑的對面前的繼子笑了笑,“阿知既然來都來了,都是一家人去你父親那見一見,自從你回國到現在回沈家的次數一雙手都數得過來,你父親也是嘴硬心軟,你這當兒子的總得體諒些。”
沈知駁回她的面子冷冷道,“這不就是你希望見到的嗎?”
今晚上的宴會實際上是爲了葉詩雅跟林巖的婚事而舉辦的,來的嘉賓都是有頭有臉的。
沈知這番話聲音不大不小的,在周圍的人卻是多少也聽見了。
未免主人家的尷尬,特地走遠了些。
林嫣的表情不太好看,但是礙着那麼多人在場,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要不然傳出去她跟小輩斤斤計較,還不得在上流圈子裡遭人詬病。
林嫣扯了扯微笑,“瞧你這話說的,都說後媽難當,我現在算是知道了,難爲我在中間苦口婆心的勸你們兩父子調和,到了你這怎麼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等沈知開口她繼續說,“算了算了,你要是真不喜歡呆着就去你大哥那走動走動,你大嫂懷了第一胎,你這當弟弟的也該備點補品過去看看。”
話落沈知抿着脣不再理會她,轉身徑直離開了宴會。
林嫣冷冷的看着他離開的身影,當初抓錯了人沒解決掉沈知,現在沈凡又有了楚家的支持,她想扳倒着這兩人更不容易了。
想到這她的眼神劃過狠戾,沒想到那女人生下來的兩個兒子命大,不僅安然長大還敢算計到她的頭上。
導致她這一生都沒辦法擁有自己的孩子,她怎麼能輕易的放過他們?
林巖看向林嫣陰沉道,“小姑那小子我遲早找人收拾他,你放心沈凡那小子讓你懷不上孩子,他的孩子我也不會讓他如願生下來。”
林嫣垂眸逼迫自己冷笑靜下來淡淡的“嗯”了一聲,如果不是回趟孃家無意間發現懷不了孕的真相,只怕她這輩子都得矇在鼓裡。
“林巖伯父喊你過去。”
身後葉詩雅的聲音響起。
林嫣轉身前收斂了那抹狠戾溫柔的叫兩人快點過去不要讓 客人等急了。
林巖帶着葉詩雅向中心臺走去,沈立已喝的半醉,跌跌撞撞的走向林嫣,“嫣嫣你在這呢,我找你半天找不到人。”
快要靠近時,林嫣躲過他的觸碰,滿眼的厭惡,後者頓了頓,不滿的情緒表現在臉上。
趕在他發作之前,林嫣警告他,“別忘了現在是在我哥哥的地盤,你儘管鬧酒瘋,看他還會不會資助你葉氏。”
一個只會靠女人的背景上位的男人,林嫣此刻滿心後悔當初怎麼就看上他了。
言罷,沈立半清醒之下知道不能得罪她哥,也不敢再有下一步動作。
楚衍將人送回去之後直接離開回了趟老宅,一進門楚老爺子便問道,“禮送到了?”
楚衍隨意的點了點頭,問穆雲哲,“爺爺喝藥了嗎?”
穆雲哲還沒開口楚老爺子便先耍上了脾氣,“你這臭小子翅膀硬了,敢管到你爺爺頭上來了。”
都說人年紀大了就像返老還童一樣,連脾氣也像極了任性的小孩。
楚衍緊抿着脣身板挺得筆直,微蹙了蹙眉才說,“你要是聽話點自己喝了,我也不至於管這事。”
楚老爺子“哼”了一聲語氣摻雜着些幼稚,“天天跟在女人屁股後面跑,我還以爲你早就把我這老頭子忘到腦後去了。”
穆雲哲見狀安慰楚衍說,“放心吧老爺子都喝了,年紀大了有點小毛病也是正常的。”
楚衍聞言臉色這纔好看些。
穆雲哲繼續說,“今晚上是葉家跟林家聯姻,你姐姐應該沒去吧。”
楚衍“嗯”了一聲。
“那就好,她現在月份太小不適合去那些場合。”楚靜懷孕了還是穆雲哲第一個發現的,好在他把脈的及時纔沒有讓楚靜誤服用下感冒藥。
“阿哲你看看,你看看,這混小子都要當舅舅的人了,還那麼不上心,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在那女人後面跑。”
“你要追到手了讓我這老頭子早點抱到曾孫,我也沒話說,那麼長時間了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你比你爸還廢物。”
楚老爺子罵罵咧咧的逮着機會就孫子一通訓斥。
楚衍也不頂嘴,等他罵完了才悠悠開口,“你要是早點看清葉家人安的什麼心,也不至於讓未來的孫媳婦堵着那口氣到現在也不肯進門。”
楚老爺子一噎,擡頭吹鬍子瞪眼的瞪着自己孫子,而後仔細想想又覺得心虛,清了清嗓子爲自己辯解道,“人難得糊塗,再說了我都是老人了,那女娃嫁你又不是嫁我,跟我這老頭子賭什麼氣。”
倆爺孫在那拌嘴穆雲哲不好插嘴,等到楚老爺子上樓休息的人時候他才攔下楚衍說,“你姐懷孕了你們家這邊可上點心,總覺得林嫣那個女人不對勁。”
穆雲哲將上次在沈家的細枝末節分析了一遍才皺眉道,“我懷疑那女人察覺到了些什麼,以往她睡前都會喝杯熱牛奶,從未間斷過。”
“這次從林家回來沈家廚房的傭人被換掉了,沈凡有擔心也是正常,本來是準備暫時搬出去,不知道那女人在沈立那吹的什麼風,又被留下了。”
楚衍的眸子暗了下來忽地嗤笑道,“我楚家的人還輪不到她來管。”
穆雲哲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別人的家事他不好插手,但是楚衍身爲孃家人把人接回去照顧總是放心點。
兩人閒談了幾句穆雲哲想起沈知,垂眸沉吟了片刻試探道,“你對棠漁的感情是認真的?那她呢。”
“兩情相悅。”楚衍淡然道。
穆雲哲語噎,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直白,“既然這樣那你總該想想辦法進行下一步,這麼一直拖着也給了別人機會,別到時候花落他家再去後悔。”
楚衍忽笑道,“我以爲你會幫着沈二。”
坐在對面的人搖了搖頭,自己的感情他都一塌糊塗,又怎麼敢幫別人,主要在這段感情裡是個人都能察覺到,偏偏棠漁不懂,誰又曉得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去接受。
他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寧願沈知找個待他好的,善解人意的,也比棠漁來的強。
穆雲哲想起這段時間殷笑笑在穆家跟雲初不對盤,整天吵的他一個頭兩個大,若不是那次酒後沒做好防護也不至於造成現在的局面。
關於殷笑笑懷孕的事情穆雲初又發作不得,只能發給棠漁牢騷牢騷。
棠漁之前還奇怪那兩人怎麼就突然住一塊兒去了,原來是先斬後奏,她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你體諒體諒,孕婦脾氣暴躁很正常。”
穆雲初,“我還不體諒啊,一天到晚連吃飯都是讓傭人端上樓吃的,自從她來了這個家我就只剩一個房間了。”
“她倒好整天擺着一張臉,搞得我欠她的一樣,她未婚先孕是我哥的錯,關我什麼事。”
棠漁吐完嘴裡的漱口水才接話,“你都沒下樓,人家怎麼給你臉色看。”
屏幕那邊的穆雲初忽然間戛然而止,好半晌才支支吾吾,“我......我這不是做個比喻嘛。”
棠漁好笑道,“你換位思考下,要是你住在別人家的屋檐下,也是會不自在的,再說了把她伺候好是你哥的事情,你這當姑子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哎。”穆雲初撐着下巴頓感無奈。
另一方面也是好奇她的孃家人怎麼都沒有點反應,按理說自家閨女未婚先孕住進男方家,那麼大的事他們應該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纔對。
她把這些想法拋給棠漁來思考,後者擰眉道,“是不是怕捱罵,所以纔不敢跟家裡人提起來,畢竟孕婦嘛心理承受能力都比較脆弱。”
忽然她頓了頓腦海裡閃過一瞬,“她以前不是帝都人嘛,難道你都沒見過她嗎?”
穆雲初搖了搖頭,“聽聞過北城的殷家,但是他們本家不在帝都,她以前定居過在這但是我也不大清楚。”
算了算年齡穆雲初比他大哥那一輩的至少要小上一輪,肯定不知道那些事情,棠漁也沒在追問!
隨意聊了幾句兩人便結束了通話。
接下來的打算因爲楚衍的一番話,棠漁徹底推開了先前的想法,既然要解約那之前成立的工作室是掛在公司的名義下,必然要解散。
除了重新成立自己名下的工作室團隊,還得拉攏人脈去接恰資源,以往她只安心負責拍戲,那些人脈資源優勢全是通過公司而來的。
突然需要自己着手反倒有些不適應了,棠漁心想陳琪那邊是不能再用了,除了帶走一個助理,其餘的全得重新挖人。
規劃好計劃以後翌日棠漁聯繫好了律師跟公司那邊解約。
才發生一上午的事情,整個公司上下都知道了棠漁要走的事情。
自上次跟棠漁撕破臉後的林思顏本以爲會看到棠漁一振不掘,沒想到對方不僅局勢扭轉,更是牽上了楚衍那條人脈。
現在大半個娛樂圈誰不知道楚衍在追她棠漁。
林思顏擡眸瞥了一眼身旁的秦嬌韻陰陽怪氣道,“嬌嬌你上次不是要跟公司解約的嘛怎麼突然就沒動靜了。”
“這麼混着挺好的。”秦嬌韻不鹹不淡的回她。
林思顏嗤笑道,“不過也是人家榜上了楚家的大腿,當然不屑呆在公司了,要解約是肯定的,只是我聽說她上次向蘇總要了你的解約合同。”
“現在她倒是解約了,就把你給拋棄了,你說你跟公司的簽約還有兩年,蘇丹萬一想起來這件事,會不會......”
她後面的留白之意明顯,無非就是上頭拿她當泄氣桶。
秦嬌韻拿着搓條的動作微微一頓,咬了咬脣,臉色不大好看,只不過一想到棠漁上次隻身趕來救她於水火,她的心就又堅定了幾分。
她嘆氣道,“算了吧,人各有命,我這人就不是大富大貴的命,跟人家爭什麼,就算蘇總找我麻煩,我自己幾斤幾兩還不知道嗎?都已經十八線了,再落魄又能落魄到哪裡去。”
林思顏微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眼秦嬌韻,似乎沒想到這女人腦袋瓜子突然開竅了,面對她的挑撥竟然也沒有反應。
頂樓辦公室
蘇丹看着合同表面上維持着惋惜,“我這原本都已經在替你接恰資源了,沒想到你這就要走了,不是還有幾個月嘛,你又何必提前付這筆錢呢。”
聽着她的表面話,棠漁心裡冷笑,要不是上來之前去了一趟經紀人的辦公室,她恐怕還不知道蘇丹這女人給她接了什麼爛劇本。
一大摞的三級,現在當着她的面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倒也是沉得住氣。
棠漁惋惜道,“我的本意也是想着在呆幾個月,但是不瞞蘇總他不肯,我也沒法子。”
那個他不言而喻。
蘇丹垂下的眼眸晦暗不明,擡頭陰沉沉的目光盯着她。
合同的事情簡單搞好之後,律師先退了出去,蘇丹一改先前的客氣,陰沉沉的說道,“以他對你的上心,那件事就沒有迴轉的餘地嗎?”
“蘇總實不相瞞,唐總乾的那些事情不是楚家能解決的,他若是安全從裡面出來了,那他上面的那羣人該提心吊膽了。”
“蘇總要是擔心的話還不如順藤摸瓜好好查查,唐總跟哪些人接觸過,又是成了誰的替罪羊。”棠漁耐着心說道。
蘇丹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皺着眉頭距離上次總讓人覺得才幾天而已,彷彿又滄桑了些。
棠漁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人,辦事手段完全能管理好整個公司,甚至連家庭也能顧好,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執着於那樣扶不上牆的爛泥。
她好奇道,“蘇總其實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唐總真的是顧家的男人嗎?”
瞧着蘇丹的反應,棠漁冷笑,“恕我冒昧了,我並不覺得自欺欺人就能改變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