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韓隱當日回來便發現了小白佼這驚人的變化,不論讓她幹什麼活,她都是一臉高興的模樣。他出汗時向她望一眼,她立即爲他遞上巾帕;他向她伸出雙手,她就拿起小剪子給他修剪出整齊的指甲;他向她一擡頭,她便仔細地爲他剪起了小短胡……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與他心意相通了?
“小白!”韓隱叫道。
小白佼一看韓隱的臉上又出了汗,立即把巾帕遞了過來。
“你幫我擦!”韓隱又道。他在等着她的不耐煩地叫嚷:“你沒有看到我在忙啊?你自己有手有腳不會擦啊?”
可是小白佼一點沒有不滿的意思,那輕柔的樣子彷彿是在擦拭一件珍寶。耶律韓隱非常受用,伸手一帶,把她擁入懷裡,在她的耳鬃廝磨:“小白,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啊?”
小白佼心裡一慌,急忙掩飾道:“今天我用你的小剪子給狗奴剪了指甲,結果碰破他一塊皮,痛的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耶律韓隱繼續着他的曖昧:“這我知道,我是指我不知道的事情。”
小白佼的心裡更慌了,支支吾吾了半天。
耶律韓隱輕輕將小白佼推開,擡起她的臉,望着她清澈的眼眸,問道:“說!今天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小白佼避開他的眼神,顧左右而言他:“聽說,你們的援軍已經到了,要跟宋人打大仗了?”
“是狗奴告訴你的?”韓隱不自覺中流露出一絲酸味,雖然狗奴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可他就是不願看到任何男子與他的小白太過親近。
“是真的嗎?”小白佼竟佔領了主動權。
“是又怎麼樣?”韓隱不耐煩地問。
“你會殺六郎嗎?”小白佼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今天下午狗奴跟她說時,她並沒有在意。現在一想,這實在是天大的事,如果她好不容易逃了出去,結果六郎卻死了,那對她來說絕對是場大災難!
“你想我放過他?”韓隱冷冷地抽回了手,眼裡的溫情不再。她對他好原來是有所求的!
“嗯,沒有他我就回不了家了。”小白佼說的都是大實話。可是她的誠實挑起了耶律韓隱心底的憤怒,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冷峻:“我從來不會放過我的敵人!”
“什麼意思?這點小忙都不幫?”小白佼一副很看不起韓隱的表情。
“你以爲你是誰?”耶律韓隱白了小白佼一眼。
“你的小白!”小白佼叫道,“我明明叫小白佼,你非要天天喊我小白,讓你白喊的啊?我還天天給你幹這幹那,我都白乾的嗎?不過讓你幫點小忙而已嘛,真是白眼狼一隻。”
“你說什麼?!”耶律韓隱聽到前四個字時不由得心裡一動,可聽到後面的話又不得不動起氣來,“我最後告訴你一遍,你是俘虜,我讓你做什麼,你都得無條件地服從。”
“我知道我是腐乳!”小白佼把眼睛瞪得老大,“島主老頭還跟我說腐乳好吃,又是騙人的,根本就是好欺負。”
俘虜=腐乳?耶律韓隱又忍不住想笑了,牽了牽嘴角,沒笑出來。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沒有說錯。”小白佼的話說得很直截了當,可語氣卻很心虛。
“小白,因爲你今天又犯了錯,所以——”
“所以我接着去睡我的小睡椅!我就知道求你幫點忙比登天還難,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竟想來找你幫忙?”小白佼喋喋不休地報怨着,早把好好待韓隱的話拋在了腦後,她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韓隱,你知道宋六郎是誰嗎?”
耶律韓隱冷冷地看着她,沒有回答。
小白佼興奮地叫道:“哈哈,你不知道!那我求你幹嘛?”
耶律韓隱搖了搖頭,對這個女孩他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第二日,小白佼照例要去爲全軍的飯菜試毒,她一直記着蕭郡主的話,去找有梅花標記的飯菜來試,可是她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那個所謂的梅花標記,難道郡主那天說的話是假的,只是爲了耍她玩?
不像呀,她那天說話的時候態度很誠懇的。
又是被誰偷吃了?不會呀,自從上次有人偷吃中毒之後,沒有人再敢做這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