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安在口罩下的嘴咬了下,還沒有動,就傳來江暮卿冷漠的一個字,“滾!”
若放到平時,慕安安一定想辦法也留下,這次,就在江暮卿冷眼過來後,她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欲離開。
“慕安安!”方希喊了聲,就欲去拉。
“你也滾!”江暮卿看了眼方希後,收回視線,“手術繼續。”
所有人視線收回,再次專注在手術上。
慕安安已經到了手術室門口,方希咬咬牙,也跟了出去。
“好不容易進來,才一半,關鍵的都沒有看到,就被趕出來。”方希氣惱的看向慕安安,“你是不是有病?這麼難得的機會你自己不要就算了,還害得我跟着你一起倒黴。”
慕安安嘴翕動了下,原本是要懟回去的,可心裡明白,方希也被趕出來,很大原因是自己。
“對不起!”慕安安沉沉的嘆息了聲。
方希愣了下,明顯沒有想到慕安安這會兒會給她道歉,原本還想再懟幾句來紓解一下的,卻全給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在一旁坐下,方希沒好氣的問道:“慕安安,你是怎麼回事?明明這麼難得的機會,不管以後在不在康德,看看卿少一次大手術,要學多少東西?”
慕安安垂眸,沒有了往日的鬥志,整個人悻悻然的。
方希好奇的看着慕安安,“喂,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幹什麼?”
慕安安看了眼方希,沒有說話,只是去了觀察室那邊兒的同時開口:“想補救就不要坐在那裡。”
方希起身,“卿少不是不讓看了?”
“他還能停了手術趕我們走?”慕安安人已經趴在了觀察窗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感應,江暮卿幾乎同時,視線向上擡了下,正好和慕安安對上,隨即冷漠挪開。
方希突然有點兒佩服慕安安,她身上總有一股堅韌氣息,讓人討厭,可又不得不承認,別人做不到。
比如,明明知道江暮卿讓他們滾的意思是不許觀看手術了,她卻當做不理解的來觀察室看。
底下手術緊張進行着,上面,慕安安偶爾會問些問題,方希自然而然的回答,兩個人沒有了手術室裡的緊張,交流起來更加方便了。
一臺手術,用了快七個小時,從早上到下午,所有人在完成的那刻,都感覺虛脫了一般。
江暮卿拿掉口罩擡眸,看了眼還趴在觀察室玻璃上的方希和慕安安一眼,收回,淡漠的出了手術室。
慕安安和方希都有些耷拉肩膀的走了出去,二人看着江暮卿,一個個垂着頭。
“明天你們都不用過來了,回學校另找實習醫院。”江暮卿冷冷撂下一句話,腳步不停的就往外間走去。
“卿少,如果我們能回答你這臺手術的問題,是不是有機會留下?”慕安安問道。
江暮卿停了腳步,回頭看向二人,沉默了下,就在二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時候,他冷然開口,“你們兩個,有任何一個人回答不出來,就全部滾蛋。”
“那是不是都回答出來,就可以都留下。”方希急忙問道。
江暮卿冷嗤一聲,“先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吧!”
方希呡了脣,呼吸有些急促,更多的是擔憂。
江暮卿冷眼劃過慕安安,因爲衣服移動的關係,他正好看到那若隱若現的吻痕,頓時眸子深處劃過一抹冷厲。
問題提出,方希和慕安安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可很快,她們發現,江暮卿的問題越來越刁鑽,也越來越難回答。
除了帶病人去ICU的人員,跟手術的幾個醫護人員都走了出來,誰也沒有離開,聽着江暮卿提問,慕安安和方希回答。
駱醫生聽聞後,也趕了過來。
隨着慕安安的回答,駱醫生眸子裡有着讚賞。
難怪卿少對她做了特例,她腦子果然轉的快,比起按部就班的方希來說,雖然冒險,可也前途不可限量。
隨着回答問題,方希越發佩服起慕安安。
不管剛剛在觀察室裡,慕安安和她討論的,還是此刻回答卿少的,她的想法都讓她有些驚訝。
江暮卿沒有再提問,和慕安安兩個人對視着……
正確的說,是對峙!
“卿少,我們可以留下了嗎?”慕安安直視的問道。
江暮卿笑了,只是笑的沒有任何溫度,“你和方希,就都去手術垃圾處理室吧。”
話落,在慕安安和方希臉色頓變下,他已然轉身離開。
慕安安突然腦海裡劃過唐訣的一句話,讓她不要太得意忘形,小心樂極生悲。
現在……果然!
……
夜,悄悄來臨。
唐訣單手插在褲兜,站在爵風頂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深邃的落在院方……
直到,黑暗將他頎長的身型,籠罩。
手機突然傳來‘嗡嗡’的震動聲,唐訣收斂眸光拿出手機,當看到來電是唐御的時候,眼底明顯劃過一抹不自知的失落。
“大哥。”
“你要帶安安參加阿易的畫展閉幕酒會?”唐御聲音微沉。
唐訣眸光漸深,“他既然邀請了,自然是要去的。”
唐御輕輕蹙眉了下,看向正在畫室另一端畫畫的唐易一眼,“分寸你自己拿捏。”
話落,他沒有多說什麼,掛了電話。
唐易就在唐御掛電話的時候,手微微頓了下,視線淡淡的落在畫作上……
大片的向日葵花田,慕安安或在奔跑,或在盪鞦韆,或在嬉戲。
一幅畫上,將幾個場景融合的看不出混亂,還透着讓人嚮往的色彩。
“我只有一個要求,”唐易視線沒有挪開畫作,“只要大哥能讓阿訣放過安安,我就聽你安排。”
“何爲放過?”唐御問道。
唐易偏頭,“給她自由,讓她不用顧慮的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
慕安安端着晚餐正在找位置,她晚上要加班分揀手術垃圾,也不知道噙了什麼心思,她不想給唐訣說。
昨天的熱情,被凌雪那一盆水,潑的已經透心涼了。
“聽說慕安安和方希打賭,誰輸誰走……”有人竊竊私語,“現在方希既然沒有走,慕安安還有臉賴着。”
“聽說了沒有,她進來是靠上男人牀,能賴在這裡不走,也是上了……”那人壓低聲,“……的牀!”
“啊,你說誰?”另一個問道。
慕安安放下餐盤就往旁邊一坐,在幾個人驚愕下,她淡漠的說道:“她說我上了江暮卿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