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訣在趕去碼頭的路上,心緒一直不寧,腦海始終是楊月茹說過的那些話。
他是親自參與了凌幕城被逮捕的過程的,而且,顧晉廷也確保了凌幕城就在關押的地方,沒有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在證實過後,他應該安心纔是,可那心卻一直莫名的起伏不安。
這便有了打個顧晉廷的第二通電話。
當然,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不知道這樣的猜測是否成立。
曾經,駱孜歆可以假扮成安安接近他,現在……又是否有假的凌幕城代替了他被抓捕?
電話那頭的顧晉廷沉默了幾秒後,什麼也沒有再繼續多問,答應的說道:“嗯,我知道了,有結果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
這是唐訣跟顧晉廷結束的第二通電話。
此刻的顧晉廷也正好站在筆錄室,正準備進入裡面,看看凌幕城的筆錄到底進行得怎樣了。
他看着早已經黑屏的手機,耳邊是唐訣的話:“或許……凌幕城不是凌幕城?”
這樣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揮之不去,接着,腦海又突然閃過剛剛顧朊衝動的想要揍凌幕城的時候,他說:“在你們還能安然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享受着生活,指不定眨眼的瞬間,這樣的幸福就會消失了。”
很顯然,凌幕城的這句話帶了暗示性的話語。
最重要的是,凌幕城由始至終的表情都淡然的沒有任何表情,臉上僵硬得也有些奇怪。
顧晉廷正在思考着,要如何去證實……
顧朊在這個時候過來了,她也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她給顧晉廷打了招呼,準備繼續參與工作中去。
“顧朊。”他突然喊住了她。
顧朊頓住了腳步,不解的擡眸,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樣子,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出了什麼事?”
顧晉廷緩緩擡起頭,“如果我說……凌幕城是假的。”
他遇到了入部隊以來的最大瓶頸,是怎麼處理這件事。
顧朊先是一愣,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很快收了回來,變得沉重了一些,“是誰告訴你的這些事。”
“你不覺得有些可笑?”他不回答反問道。
顧朊沉了沉眸色,“爲什麼覺得可笑?凌幕城被關押了二十幾年都可以想法設法越獄,又有什麼事會做不出來?”停頓了一下,又說:“這次的抓捕行動太順利了……”
“是……”
確實,這次抓捕凌幕城的行動中,真的太順利了。
他們甚至都不用傷一兵一卒,也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凌幕城跟王雪豹都一舉拿下了。
這次的抓捕行動真的太順利了,順利到讓人不得不懷疑……
凌幕城這樣極端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甘願束手就擒,即使是不能逃亡,依照他瘋狂的性格,也會在當時炸掉地下宮殿,跟他們所有人同歸於盡。
然而,他們的人已經排查所有的地下宮殿的每個角落,原本以爲要暗藏了許多的炸彈,卻是一個都沒有找到。
似乎,凌幕城早已經預示到自己會被抓捕,而故意的被抓捕回來,甚至可以懷疑,他這是在拖延時間……
如果真的是假的凌幕城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顧晉廷跟顧朊對視了一眼後,默契的收回視線,一個去了凌幕城所在的筆錄室,一個去了王雪豹的筆錄室,共同配合……
*
顧南塵的車開的有些兇狠,一路上都飆到了幾乎200,像是一陣風那樣趕着夜色朝着碼頭開去。
慕安安一路被顛簸得頭有點暈,雖然被丟在了後座,完全可以找機會逃跑。
可是在這樣的車速下,又在連續的轉彎,她被晃得直接吐了出來:“嘔,嘔……”
更別說還有精力給自己找機會逃跑,似乎根本就沒有機會了。
顧南塵透過反射鏡,雖然看不清楚後座因爲視線黑暗而看不太清楚的慕安安,勾起脣角,笑着說:“慕安安,怎麼,這就受不了了嗎?接下去……比這個刺激的事還有更多呢。”
慕安安面色蒼白,剛剛坐穩了身體,又被顧南塵的一個加速,一個急剎車而差點衝到前面去,硬是用身體擋住了。
車也在此了下來
慕安安的胃裡依舊翻滾着,忍不住又吐了,“嘔……”
“到了,我們的遊戲將要開始了” 顧南塵嗜血的聲音卻透着優雅,輕描淡寫的說着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他下了車,並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墨瞳幽深的看着慕安安,眼底有着陰戾的氣息,只是,他薄脣的一側卻噙着淡淡的笑意。
“嘔……”
慕安安乾嘔了下,一路來的顛簸,讓她胃裡的所有東西都嘔了出來。
此刻,整個胃特別難受,恨不得將五臟六腑都嘔出來纔會舒服。
顧南塵卻已經一把擄了她的身體,亦是沒有一點的憐憫而將她從車上拉了下來,甚至都不顧她的頭這裡磕碰着,那裡磕碰了一下。
“顧南塵,你這個瘋子……”
慕安安用微弱的聲音嘶吼着顧南塵,接着又幹嘔了一下,胃裡不停的抽搐着,難受的讓她扭曲了臉。
或許是因爲夜裡,又是在海邊的地方,寒風帶着夜晚的冰涼不停的劃過臉頰。
她的身子驚懼的顫抖着,臉已經蒼白的沒有了一絲的血色,但是,她的眼睛卻是通紅的血腥。
她害怕,她好害怕……
海浪一遍遍的拍擊着海岸,那種聽起來有些驚悚,更是揪住了她心裡膽怯,她害怕的不能自已。
這樣的慕安安在空寂的夜下格外的淒涼。
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又不想在顧南塵的面前表露出膽怯的模樣,咬着脣抽噎着,整個身子都顫抖的厲害。
阿訣,你在那裡?
阿訣……你會來救我的是不是?
心裡的一個期許,是她咬牙堅持到現在的動力。
她堅定的相信着,唐訣會來救她,一定會來救她。
這樣想一想,心裡就會多一份勇氣支撐她。
顧南塵嘴角一側揚了揚,放開了已經忍到極限的慕安安,而就在他手微鬆的那刻,她整個人也往地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