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廷已安息了!
終於從江沐陽的嘴裡說出了這句話,聽起來特別的淒涼無比,也讓整個走廊都充斥着壓抑的氣息。
蕭琅直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接到了顧晉廷出事的消息,卻沒想到結果會是……
“別鬧了。”他一臉嚴肅的說:“老二隻是睡着了,像植物人那樣睡着了而已,他還是有機會醒來的,這不是你說的嗎?”
一切難道不都是在演戲嗎?
這還不過是昨天的事……
如果不是演戲,也寧願顧晉廷還是一個植物人,至少還會呼吸,還有機會再醒過來。
如今……安息了?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江沐陽隱忍着,說道:“有些事……我阻止不了,我也改變不了……”
“你不是醫生嗎?你爲什麼改變不了?”蕭琅憤怒的氣息也溢了出來。
江沐陽再次沉默了。
蕭琅作勢就要上前掀開蓋着顧晉廷的白色被單,“不要跟我說什麼荒唐的事,老二是不可能死的,絕對不可能。”
伸過去想要拉開白色被單,再次的被江沐陽給組織了。
“夠了,你們都夠了。”他怒聲的嘶吼出來,“他已經死了,誰也不能改變的事實,你們還想怎樣,是不是想要讓他不得安寧。”
蕭琅只是碰觸到顧晉廷蒙着白色被單的手臂,便被江沐陽阻擋了回去。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整個人有些茫然的看着江沐陽……似在消化他說的話。
顧晉廷死了……
氣息變得壓抑,壓抑得讓人喘息不過氣來。
昨天他們還在爲顧晉廷不能醒過來而大打出手,如今又爲了他而陷入了沉默的哀傷中。
蕭琅的手終於無力的垂了下來,似也被迫的接受了這個結果,顧晉廷死去的結果……
慕安安的眼眶紅暈着,餘光緊緊的看着唐訣,他的臉上越發的沉冷了。
他身上難過的氣息也在漸漸的溢出,越是凝重的表情代表他越是傷心難過被唐訣緊緊的抱着。
她哭的無聲,抱住了唐訣,艱難的哽咽着,“你們不要在他面前再吵架了,他一點也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
他在忍着,她便替他把難過發泄出來。
以後她就是他,她會代替他做很多他不能做的事,不能表露的情感。
慕安安嘶啞的聲音,牽扯了所有人的心。
所有人都垂下了眸子,默默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顧晉廷死去的事。
“怪我,都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軍長。”顧晉廷近身的小兵自責的說。
“不,是我,我的錯。”副軍長垂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
他們彼此都想承擔起這個責任,誰都不願意讓自己過得安心。
顧晉廷是他們的軍長,帶領他們做了很多的任務,雖然正常情況下都是一張面癱臉,而且還特別的嚴厲,卻每次都帶着他們完成任務,不傷一兵一卒。
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而他們就守候在外面,殺手卻輕而易舉的就殺了他們的軍長……
他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去交差!
悲痛讓長長的走廊變得詭異,氣息一再的沉冷壓人。
慕安安哭的不能自我……趴在了唐訣的胸膛,抽泣着。
副軍長跟小兵難以忍痛也哭了起來,一陣陣哭泣的聲音,讓人沉默……
唐訣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緊閉着的嘴巴,陰冷的氣息讓人會感覺到毛毛躁躁。
最後在這悲痛的氣息中,顧晉廷被推向了太平間,越有越遠……
江沐陽親自送過去,唐訣跟慕安安等人被止在了長長的走廊。
他們的視線追着去,卻什麼也留不住……
直至“哐啷”一聲,太平間的門關閉了,他們也沒有從悲痛的氣息中回過神來。
誰能改變這一切?誰又能讓時間倒回去?
似乎……不太可能。
*
大視屏上,那一幕幕的畫面看起來哀傷而讓人心痛,而讓人難過……
凌幕城卻看的心情大好,嘴角揚了起來,手裡晃動了一下酒杯,那紅色的液體在杯壁緩緩滑落,看起來猩紅刺眼。
“看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他說,聲音幽幽的如地獄裡傳出來的聲音,好似會讓人沉淪不起。
話落,他的視線緩緩落在了旁邊的蘇倩雲身上,沉冷了一絲。
這是第一次凌幕城跟蘇倩雲“和好”座談,並且以酒交談。
還不是敵對的關係……
或許是因爲他確定了結局,沒有了任何顧慮,便想第一時間跟蘇倩雲分享自己勝利的喜悅之情。
蘇倩雲眼睛也沒眨一下,看着大屏幕上晃過的畫面,裡面有很多人,唐訣、慕安安、蕭琅、江沐陽……還有露了一下面的顧晉廷。
哦,顧晉廷……她根本也沒看清楚。
畫面在告訴她……凌幕城又成爲了掌控所有人命運的掌控者。
好像一切真的都成了定局!
她手裡握着的籌碼還有勝算嗎?
蘇倩雲心裡突然沒有了底,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前景……
“不說點什麼嗎?”凌幕城問。
他真的寂寞太久了,需要有一個人好好的說會話,說從前的話。
如今……也只有蘇倩雲了,只有她知道他從前的所有事。
別人該都已經忘記了他愛過楊月茹,爲了她做的那些瘋狂的事。
只剩下蘇倩雲能聽懂他說的話了。
蘇倩雲掩了下眸色,臉色凝聚起的表情鬆懈了些,然後,她拿起了酒杯,優雅的晃了晃酒杯,並且抿了一口,乾澀的味道佔據了味蕾。
她微微蹙起了眉頭,嫌棄的看着酒杯裡的紅酒,嘲諷的說:“凌幕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寒酸?竟喝這樣的紅酒?”
言下之意有嘲諷凌幕城不如當年風光的意思……
凌幕城不怒,只是勾起脣角,又晃了晃酒杯,笑說:“有你來陪着我寒酸,又有什麼不可以?”
明明高貴的女人,而且還是高高在上的女人。
如今卻像是階下囚那樣,過着不如一條狗,甚至連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
蘇倩雲拿着酒杯的手因爲生氣用力,晃盪了一下,紅酒濺出了一些。
她勾起了脣角,“你真的以爲一切都成了定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