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暴露行蹤的凌幕城,原地停留了一會,透過玻璃窗看到唐訣要出來,轉身離開了。
凌幕城是跟江暮卿反方向走,以至於唐訣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直接的抓到,碰到的是追過來的江暮卿。
江暮卿只匆匆的給唐訣說了一句:“我一會再跟你說。”
留下這句話,又加快了腳步追上去。
唐訣本來也想追過去,才跨出一步,想到慕安安,回頭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跨出去的那一步。
他留在了病房裡,不管在外面窺視的人有什麼居心,他現在都應該留在慕安安身邊。
回到病房,唐訣緊握着慕安安的手,瞳孔深不見底,冷然的氣息佔據了病房的每個角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江暮卿回來了,神色嚴肅的回到了慕安安的病房。
唐訣側目看了一眼,“看來……你沒追到。”
江暮卿獨自回來,表情還這般的嚴肅,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唐訣收回了視線,繼續注視着慕安安熟睡的臉。
江暮卿很不喜歡唐訣的語氣,握緊了拳頭,最後還是鬆開了手,上前了一步,雙眸凝視着慕安安,說:“那個男人……我見過。”
唐訣揹着江暮卿,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江暮卿繼續說:“在你飛英國,我去看慕志雲時候,在他的小區樓道口見過一次。”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想……少天也是有印象的。”
在那次去慕志雲小區的時候,江暮卿的印象特別深,是凌幕城身上散發着一種不同於常人的氣息。
一種邪惡的氣息,一種冷然的殺氣……
正因爲感受到了這樣不同的氣息,江暮卿特別有印象凌幕城的面容。
經江暮卿這樣一說,唐訣又再次的回眸看了一眼,“你確定……剛剛的是同一個人?”
江暮卿上前,拿出了手機,把剛剛從監控室轉來的視頻點開給唐訣看,“確定就是同一個人。”
唐訣看了一眼,看着視頻裡的凌幕城站在病房外,一直看着病房內。
接着江暮卿嘶吼了一聲,他也只是平靜的看了一眼後,不慌不忙的離開的。
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很平靜,從動作神態上都沒有一絲慌張。
而凌幕城給他一種眼熟的感覺……
正當唐訣沉思着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推開了,是帶着一種匆忙的氣息推開的。
唐訣跟江暮卿幾乎是一同的轉過頭看去,在這麼大半夜裡,並不會有人會出現在慕安安的病房裡。
齊齊的眼神都警覺了起來,周遭的氣息也凝聚在了一起,給人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他們看到的是穿着便衣的顧晉廷,身後帶了兩個也是穿着便衣的特種兵。
顧晉廷一進門看到唐訣的那一刻,顯然是沒有預料到,猛然一怔後,四處掃視了一圈,像是在搜尋什麼。
最後視線只是在慕安安的身上停留了半秒,不禁蹙起了眉頭就移開了。
看樣子他並不知道慕安安住院了,而唐訣又會出現在這裡,分明不是衝着慕安安過來的。
只是收到了一個情報,凌幕城在這裡出現過,纔會匆匆的趕過來。
唐訣對於顧晉廷的出現同樣很是意外,他是過來看望慕安安的?
這個理由很牽強,畢竟慕安安住院的事,暫時還不是很多人知道,即使是唐訣最好的兄弟,不是他親口通知的話,也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知道。
那麼顧晉廷他的出現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有了凌幕城的線索。
顧晉廷在任職期間,不在軍營裡呆着,卻能在灃城待這麼長時間,自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在凌幕城身上。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唐訣,薄脣的一側噙了絲冷厲的氣息,淡漠的臉上卻沒有透出任何的思緒。
難道剛剛在門外站着的是……凌幕城?
唐訣的心越發的變得沉冷了,凌幕城竟然都親自出現在這裡,甚至連自己的手下都懶得派遣了。
那麼慕安安對於凌幕城來說,該是何等的重要。
而這一份重要卻是他的母親蘇倩雲造成的,她當年將一切嫁禍給了楊月茹,假意了楊月茹背叛了凌幕城,讓凌幕城對楊月茹恨之入骨。
這便間接的造成了慕安安的不幸。
這一切都是因爲他的母親蘇倩雲!
想到這裡,唐訣的眸色漸漸的變得憤怒着,卻是帶了一絲黑暗的氣息。
沒有人能看的懂唐訣的眸子裡複雜的情緒,也根本沒有人能看得進他的眼眸。
江暮卿在一旁看得茫然。
而顧晉廷在對病房掃視了一圈後,跟他的手下交頭接耳的一番,兩個手下領會的點頭,轉身就離開了病房,似是接受了他安排的追查任務。
在兩個手下離開後,隨之傳來唐訣鷹眸微凜,清冷的嗤了聲,“不解釋一下?”
顧晉廷一進房門的時候,眸色一怔,唐訣已經可以確定他的出現不是事前就知道的。
顧晉廷的眸子裡有遲疑,餘光看似無意的從江暮卿身上撇過後,卻沒有說什麼。
江暮卿只是那麼看了一眼,也就看懂了是什麼意思。
“我值夜,還需要去查一下房。”他隨便的找了個藉口,人就已經出去了。
他不像是江沐陽跟唐訣他們的關係,雖然也是朋友的關係,卻還不到生死相交到什麼都可以說的關係。
江暮卿走出病房,在病房門口站立了半分鐘,揚起頭,輕嘆了一聲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沒有權利去參與慕安安的事,他從來都像是一個外人的身份那樣存在。
這樣的感覺無論經歷多少次,都是無比難受的。
而病房裡的唐訣跟顧晉廷彼此對視了一眼,空氣間依舊凝聚着讓人無法呼吸的氣息。
顧晉廷纔開口說道:“我收到線報,我一直追查的大毒梟凌幕城,他在剛剛出現過,就在這個房間的門口……”
唐訣輕擡眸看了顧晉廷一眼,深諳的眸子漸漸籠罩了一層薄薄的怒意。
接着視線落在慕安安身上,他薄脣的一側淺淺的勾了一個淡淡的弧度,那樣的弧度透着一絲邪佞和冷然,雙手抄在褲兜裡,“當年關於他的事,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