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已經習慣了江沐陽在身邊,只要有他在身邊的氣息都能特別的安心。
他緊緊握着方希的手,看着猶如得不到糖果。
方爸去世了,方希再次醒來,定是要再次經歷痛苦。
江沐陽看着方希,剛剛哭着睡着的方希,竟是有一刻的心緒散開,對於浮現出這樣的思緒,江沐陽暗暗蹙眉。
腦海浮現了太多的事,最有停留在有關方俊毅跟方希吻在一起的畫面上。
男人的自尊心又被傷了一把,他放開方希的手,好似負氣一般的起身大步流星的往病房外走去。
離開了病房,卻沒有再繼續走開。
人還是在病房外守着,儘管負氣,卻沒有離開。
他要守在這裡,守着方希。
儘管,對於她跟方俊毅之間的事耿耿於懷,心裡還是擔心着方希的安全。
跟方俊毅接觸過兩次後,他便能感覺到,方俊毅的心思是極其狹隘的人,而且氣息也很黑暗,不是一個手腳趕緊的人。
他依舊耿耿於懷的是方俊毅突然出現在醫院,還對他說的那些話,這樣的暗示性話語越發的讓人懷疑。
彷彿想起了什麼,江沐陽拿出電話撥出一組號碼,待電話接通後,冷冷吩咐:“查下方柳鑫的死是不是意外!”頓了一下,卻又強調了一句:“不,去差撞死方柳鑫的那個司機的資料,將那段路的監控也全部調出來,越快越好。”
肯定的口氣彷彿認定了方希的爸爸方柳鑫的死並非車禍,江沐陽掛斷了電話,擡起眸子,看着天花板沉思許久。
回想起救了方媽的時候,方媽身上已經全身都是方爸的血,看起來很是驚慌失措。
而在他出現後,馬路的遠處有一輛馳騁離開的車。
那時候因爲着急送方爸方媽去醫院,便沒有太注意,現在想起來,確實是有蹊蹺的地方。
方俊毅又在這個時候出現,前後是矛盾的!
江沐陽嘴角微微上挑了冷絕的弧度,幽暗的眼底隱隱可見犀利的光,那是一種嗜血的野獸正要捕獲獵物的預兆……
方俊毅,最好不要讓我逮到你做了什麼殘忍的事,否則,定是要讓你後悔做過的事。
*
第二天。
“不,不,不要……求求你……不……”
輕輕的呢喃聲帶着哽咽的驚恐溢出方希的脣,她的脣瓣有些乾涸,眉心緊緊的擰着,神情極爲痛苦。
“爸爸,你在那裡,爸爸不要……”
夢魘的話語破碎的不停溢出,方希的眉頭越擰越緊,眼睛緊緊的閉着,不安的搖着頭……
“啊————”
突然,犀利的聲音衝破黑寂的迷霧,方希驚叫一聲後,猛然坐起身,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口由於劇烈的喘息而一起一伏。
過了好一會兒,方希吞嚥了下,努力的平復了下心情,方纔茫然的打量着身處的環境……
陽光洋洋灑灑的透過玻璃窗射入了病房,入眼的白色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彷彿在提醒她所在何處。
方希無力的眨了下眼睛,懵懂的腦袋裡漸漸變的清晰,昨天的一切都在腦海裡閃過……
她瞳孔擴了孔,臉色變了幾遍,一把掀開被子,也沒有穿鞋,猛然起身下牀,甚至顧不上換衣服就欲往外跑了出去。
抿了脣,片刻的怔神後,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迴盪在腦海,就在瞬間,她的臉色變的蒼白,昨晚……
爸爸!
爸爸!
心裡不停的有驚顫的聲音涌出來,不停的在提醒她,這一切不是在做夢!
爸爸出事了!
人剛剛出了病房,就朝着一個人身上撞了過去……
她連忙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一邊說一邊走,一邊道歉一邊想要橫衝直撞。
她想要去確認一下,或許是夢,應該是夢纔對。
剛走出半步,手臂卻被緊緊的扯住了,腳下的步子一點也走不出去。
方希整個人還是慌張的,下意識的想要去甩手,“放開我,快放開我。”
越是激烈的嘶吼,那人越是將她抓的緊緊的,最後,直接的一拉,將方希拉進了懷疑。
方希在撞進那人的懷裡,又是一怔猛烈的掙扎。
直至那人開口說道:“你要去那裡?剛剛醒過來,鞋子也不穿,就這麼的不愛惜自己?”
屬於江沐陽熟悉的聲音,扯了方希的心絃,她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仰着頭看着江沐陽。
他看起來是一臉疲憊的樣子,應該是在這裡守了方希一夜,而她並不知道。
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反手抓住了江沐陽的手臂,楚楚可憐的問着:“沐陽,爸爸呢,爸爸在那裡?我想要見見他。”
此刻她的心思都在方爸身上,哪有心情管以前的事,又跟江沐陽發生了怎樣的矛盾
她需要有人訴她,爸爸沒有死,一切都是她在做夢罷了!
江沐陽微微的蹙起了眉頭,緊緊的扯着方希的手臂。
她的潛意識裡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只是昨天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後,最後的記憶是她眼前一黑,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醒過來後,便有了那樣的意識。
方希的失控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自從她的情緒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後,總會有不平穩的時候。
不過江沐陽卻清楚,儘管方希看起來情緒好似很不對勁的樣子,可是,她的心裡卻是明白的,對什麼都是明白的,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方希。”江沐陽一直緊緊的拉住想要衝走的方希的手臂,“爸的遺體已經存放在殯儀館了,明天就會進行追悼會,你若是想要過去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可是,你得先調整好自己,否則……”
江沐陽想要很委婉的去告訴方希這件事,在腦海裡組織了一番詞語,卻發現,不管怎麼去說這件事,都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不如直接的告訴她。
江沐陽的話讓方希身體一僵,心被猛然紮了一針那樣好疼,疼得她不知道該如何呼吸。
只能像是一尊雕塑,站立着動也不能動。
“爸爸死了!”她喃喃自語的念着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