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彷彿一瞬間絕提,方希猛然掙脫江沐陽的攙扶,不願面對的指控道:“你騙我,你們都騙我……爸爸不會死……不會死……”
她不相信,絕不相信!
方希恐懼的從江沐陽的懷裡掙脫出來,步步的往後退,搖着頭,那表情看起來很是不對勁的樣子,嘴裡喃喃自語的唸叨着:“不會的,不會的。”
方爸中午還在別墅,還在對着她笑,他們還在聊得很開心。
分明就是眼前才發生的事,轉身,這就要跟爸爸天各一方了嗎?
不,不可能的!
慕安安在一旁看着這樣的方希,看着揪心,上前的想要去拉住她,“方希,節哀。”
心亦是難受。
她跟方爸方媽的關係也很好,經常也會去方家做客。
發生這樣的事,所有人都是不願意去接受。
面對親人的離世,慕安安比任何人都懂那種難受得無法呼吸的感覺。
在這個世界上,與自己很親近的人離開了。
誰又願意去接受,去面對呢?
方希躲開了慕安安的碰觸,捂住了耳朵,“不要說了,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
她依舊在步步的往後退,看得周圍的人都嘆息一聲。
江沐陽的心更是揪了起來,若不是他出現的及時,別說方爸救不活,方媽可能也會有危險。
這樣的事誰也沒辦法去挽回,只能節哀順變。
江沐陽的心亦是難受,方希備受煎熬的模樣讓他心疼不已。
他又上前了一步,不管方希願意或者不願意,也拉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握住。
此刻,如果連他都不能給她一點溫暖的話,誰又能將她從黑暗中帶出來呢。
過往的事就暫時的放在一邊,此刻的事是需要解決的。
方希封閉了自己的心,聽不進去任何人說的。
直至,突然的“啪”的一聲,犀利的吼聲停止,衆人都看向方媽。
江沐陽大驚,擡眸看去,方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急救室出來了,滿眼吃驚的模樣。
方媽的手揮起甩在方希的臉上,那力道定是很大。
方希的臉上有很明顯的掌印子,而方媽的雙眼赤紅又帶着恨意看着她。
“阿姨,你幹什麼?”慕安安很是不解方媽爲什麼要打方希。
不止是慕安安不理解,周圍的所有人都不理解。
“都是因爲你,不然你爸爸爲什麼會出事,你讓你爸爸多難看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多死不瞑目,若是今天我跟你爸爸不去看你,就不會……嗚……”
方媽大聲叱喝,哽咽着痛哭起來。
她的情緒也徹底的失控了。
不管受傷的傷口有多重,也不管身體有多難受,聽到醫生宣佈方爸死訊的消息,掙扎的就從病牀上爬了下來。
踉踉蹌蹌的走出來,心裡那一股哀怨的怒火發泄不出來。
方媽跟方爸的關係多麼好,相濡以沫,誰都離不開誰。
如今,方爸卻死了,對方媽的打擊也是很大的。
“阿姨,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方希也很傷心難過。”慕安安企圖解釋的說道。
她並不知道在方爸出事之前,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林雪琴對方爸方媽說的那些話。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方媽哽咽的咆哮的說道:“你的爸爸會出事,你敢說跟你沒有關係嗎?”
是,方希是他們曾經的驕傲,是他們方家最寵愛的女兒。
可是,這樣的女兒卻讓他們蒙羞了?
被江家的人如此的羞辱,夾着尾巴就逃跑了。
他們是無臉見人了啊,方爸覺得很羞辱。
臨死,這一份羞辱都抹不去。
方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方希的身上,情緒整個失控得不行。
江沐陽皺了皺眉頭,一把將方希的身體緊緊的抱在懷裡,“媽,你做什麼,這件事怎麼能怪方希?”
“沐陽,你不要護着她,是我們沒有教育好這個女兒,是方希對不起你,是方希讓她的爸爸蒙羞了,是方希間接的害死了她爸爸,如今,她還能賠她爸爸的命回來嗎?”方媽已經是胡言亂語了,根本不分青紅皁白,就咬定是方希的錯。
她永遠忘不了最後的那一刻,被林雪琴羞辱的那一刻,方爸氣呼呼的從別墅離開。
方媽在別墅還逗留了一會,這纔出去追方爸。
方爸已經下了山,正在山腳下等車。
方媽遠遠的看到了,想要快着步子追上去,誰知道,方爸這會是在過馬路,看起來是氣呼呼的過馬路,也沒有看來往的車輛。
方爸才過了一半的馬路,便被突然的來勢洶洶的貨車給撞了。
方媽吃驚的怔住好一會,才激動的尖叫的跑過去,無助的喊着,接着,想起來給方希打電話。
電話打了很久才接通,在跟方希通着電話纔沒有兩句話,方媽看到又來勢洶洶的一輛車朝着她跟方爸開過來。
方媽丟了電話,拖着方爸就往一邊躲,尖叫聲,剎車的聲音……
這是方希後來在電話裡聽到的聲音。
方媽嚇傻了,緊緊的扯着方爸的身體,明明應該是意外的車禍,卻看起來像是故意的那樣。
若不是那個時候江沐陽及時出現,恐怕,方媽也會在這一場意外中死去了。
方媽受到驚嚇過度了,滿腦子都是方爸那血淋淋的模樣,還有剩下的最後一口氣,扯着她的手,說道:“希兒。”
一遍遍的念着方希的名字。
方爸最惦記的是方希,最得意的也是生了這個女兒。
方爸是一個愛面子的人,臨死,顏面掃地,又怎麼能死得瞑目。
慕安安見方媽說的話很是嚴重,拉了拉方媽,安撫的說道:“阿姨,這個並不是方希希望發生的事不是嗎?你就不要再在方希身上撒鹽了……她已經夠痛苦了,叔叔也不希望你這樣責怪方希啊,叔叔生前最疼愛的人就是方希了!”
“疼愛?”方媽遲遲的笑着,心深深的刺痛着,“是疼愛她,正是因爲這一份疼愛,才害死了她的爸爸,是她!”
“阿姨。”慕安安喊了一聲,越發的覺得事情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