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載着方希的車在灃城的路上繞來繞去,足足到半夜纔回去新婚別墅,那已經是夜深人靜了。
該是沉睡的新婚別墅,周圍都黑漆漆一片,卻唯獨別墅的四周四處燈火光明,似是暗示着一種危險的氣息。
方希不等劉管家下來,自己開了車門就下了車。
劉管家又加快了速度,舉着傘快步跑過去想要撐着方希。
“沐少可能回來了。”劉管家提醒了一句:“我們回來太晚了,沐少可能一直在等着少奶奶你呢。”
他?
江沐陽?
還會等着她回來嗎?
江沐陽的俊臉在方希的腦海停留片刻後,她不禁莫名的看着劉管家,脣角是一抹不易看見的自嘲……
劉管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可她卻什麼都知道。
既然都已經撕破臉拆穿了,江沐陽又何必再回來這裡?
想要禁錮她回來這個家,不過是怕她會逃跑罷了。
她可是有一顆健康的心臟,適合陶妍柔的一顆健康的心臟,他不得好好的呵護着嗎?
越是這樣折磨的胡思亂想,方希覺得心就越是疼痛難受。
她只當自己出現了幻覺,把江沐陽拋棄腦後,緩步走着。
後來,進了別墅,看着裡面亦是燈火光明,還有客廳裡的那一抹人影后,這才終於確定,江沐陽是真的回來樂兒。
等她嗎?
方希蹙了蹙眉頭,走進偌大的客廳,她看到桌上放着一瓶快喝完的酒。
而江沐陽背對着她,顯然那酒是他喝的,可他爲什麼要喝那麼多的酒?
正當她想着的時候,劉管家很是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他和她,她的心不禁一陣寒顫,走過去,咬咬牙,問了一聲:“你怎麼會回來?不是說有一臺手術要到下半夜嗎?”
早上劉管家就告訴她了,江沐陽有一臺手術要做,可能要下半夜才能回來。
在她離開家之前,又突然回來了。
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手術做完了?
還是壓根就沒有去上班,只是爲了不想見到她,纔會胡亂的找這樣一個藉口。
如果真的不想見到她的話,現在又何必回來。
此刻,方希看不懂江沐陽。
江沐陽並沒有回答,她依舊像是透明人,在他的眼裡毫無地位。
面對江沐陽冷漠的態度,方希也只能自嘲。
她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到底還在隱忍着什麼,明明一直做錯的人是他,處心積慮的靠近她,一切目的都是爲了救活陶妍柔,爲什麼她纔像是罪惡滔天的人。
她果然只是一條賤命,可誰說賤命就只能任由別人欺壓?
一股倔氣上來,她冷眸一垂,冷聲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房了。”
和他站在同一個空間,呼吸着同樣的空氣,她只覺得快要窒息。
一年,只要自己能安全的熬過一年的時間,他說能放過她。
咬咬牙也就熬過去了,一年時間又能有多久。
想起來,心卻很痛。
只想趕快的逃離,然後獨自默默去舔着又裂開的傷口,這樣她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就在她轉身想要上樓去的時候,江沐陽不知道是何時竄到她面前。
將她的兩隻手都緊緊的扣住,推着她到落地窗那邊。
她的身體、她的頭,全都狠狠的撞上了落地窗,好疼……
嘶——疼痛的感覺,迅速竄遍了方希的所有感覺神經。
她閉上眼睛,咬緊牙齦把叫聲咽回去,只發出一聲隱忍的悶哼聲。
等到疼痛有所緩解,她才睜開眼睛,對上的是江沐陽嗜血陰霾的雙眼。
他的眼神,似是想將她殺了!
這個人不是江沐陽,不是!
條件反射的這樣拒絕承認眼前的人是江沐陽,這樣的他比之昨夜更加的瘋狂嗜血可怕了。
這樣的感覺,好似是那一段被王雪豹抓住的一段畫面,讓她害怕的顫抖了起來。
突然變得嗜血的江沐陽,方希還是第一次見。
她的心,一下子跌倒谷底的感覺,絕望充斥着她,但她依舊讓自己慌亂的心鎮定下來。
她根本沒必要畏怯他,做錯事的從來就不是她。
她掙扎,像是不安分的小貓咪,不停的掙扎。
江沐陽一點兒沒有鬆開的意思,她也不再掙扎,擡起頭,對視他的眼睛,嘲諷冷笑一聲:“江沐陽,你這是在幹什麼?想要強迫我嗎?不過是爲了我的一顆心罷了,不需要假戲真做,更不需要做的這麼逼真。”
昨晚他對她說的話,她還記在心裡,就像是一根怎麼也拔不掉的刺,紮在心裡,時不時會讓她感覺到痛。
早上林雪琴跟陶妍美說的話,她也記得很清楚。
“何況,我還是一個骯髒的女人,你真的要這麼玷污了自己的清高嗎?”方希以爲她的話會引來江沐陽無趣的嘲諷。
字字句句,其實也是在發泄自己內心的怒火。
昨夜被江沐陽羞辱,早上被林雪琴羞辱,她的自尊心被踐踏到最底下,讓她很是不舒服。
江沐陽,算是我方希看錯了你!
兩年,被你欺騙了兩年,不是你的錯,是我瞎了眼。
方希憤怒咆哮的話語,讓江沐陽他的雙目反而更加的憤怒,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更加大,幾乎是想要將她的手腕都碾碎了。
她疼,卻咬緊牙齦不哼聲,額頭掛滿了她隱忍的冷汗。
可她實在不懂,他到底爲什麼會突然變成一頭髮怒的獅子。
她愛了他那麼久,今夜還是第一次知道。
是因爲她揭穿了他的假面目,所以惱羞成怒了嗎?
他是如此陰晴不定,她竟還是第一次知道。
“放手!”此刻,她只想離他遠遠的。
江沐陽又加大了力道,接着她聽到他發狠的說:“你這麼拼命的想要逃離我,甚至想要在一年後跟我接觸夫妻關係,是因爲那個人,對不對?”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在一起?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我?兩年了,方希,我守護了你兩年了,怎麼,他一回來了,你就想要推開我?還是說,我其實不過是你的備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