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夜從浴室裡再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男人圍着浴巾,一條白色的毛巾正掛在脖子上。
溫涼不由得好奇的朝着浴室內多看了兩眼:“你在裡面幹嘛呢?”
“洗澡。”他說完,看到溫涼抱在懷裡的攝影機,意外的問:“你抱着攝像機做什麼?”
“米爺說新一期雜誌要博人眼球,最好是知名祁夜總裁的出浴圖做封面。所以我就爲了米爺兩肋插刀,把你貢獻出去了,我是不是很夠義氣?”
祁先生打開毛巾就遮住自己胸前的兩點,一臉戒備的看着溫涼:“這就是你所謂的驚喜?”
溫涼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祁先生你現在連這種話都相信了嗎?”
看着女人笑得格外得瑟的表情,祁夜也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動作究竟有多白癡。他尷尬的咳嗽了一下,將毛巾取下來,繼續擦頭髮。
女人估計是在外面等得太無聊,此時此刻已經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真絲襯衣,他的。
此刻抱着攝像機從牀上下來,光着一雙漂亮的大長腿,然後將攝像機塞到了他的手裡:“我在這裡面發現了一些很了不得的東西,你慢慢看吧。”
說完,女人像是逃一樣的鑽進了浴室裡。
留下一頭霧水的祁夜就站在外面,手裡還捧着個攝像機。
“神秘很了不得的東西?”男人轉身衝着浴室的方向開口問。
浴室裡傳來女人模糊的聲音:“你看了就知道了,記得按快進。”
“我睡覺打鼾?”他抱着攝像機,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個可能了。
溫涼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最後只能說:“比打鼾惡劣一點。”
然後浴室裡的女人就開始保持沉默。
祁夜將擦了頭髮的毛巾搭在肩頭,打開了攝像機……
在浴室裡忐忑不安的女人,總覺得祁夜現在在外面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浴缸裡是祁夜出去前幫她放的洗澡水,她現在整個人就泡在浴缸裡,白皙瑩潤的手指緊緊地抓着浴缸邊緣,想象着祁夜在得知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之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門外,祁先生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竟帶着一絲可疑的紅。
在磨蹭了大半個小時之後,門外傳來祁先生的聲音:“你今晚就打算在裡面過夜了嗎?”
“可以嗎?”浴室裡傳來女人弱弱的聲音。
“你覺得呢?”剛剛還覺得很遙遠的聲音,此時此刻卻忽然飄到了浴室門口。看着浴室門口那個黑黢黢的人影,溫涼終於是深吸一口氣從浴缸裡站了起來,然後隨手拿了一件法蘭絨的浴袍裹在身上。
確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以後,她纔對着門口開口扯着嗓子應了一句:“我出來了……”
她照了照鏡子,確認自己現在的臉上還算正常,然後才轉身準備開門,卻在轉身的一剎那,看到了裹在毛巾裡的手機。那是祁夜的備用手機,怎麼放在洗手間忘拿出去了?
溫涼將手機拿起來,不小心碰到按鍵,剛巧看着鎖屏上提示的微信消息,一個名爲心理諮詢師老周的微信號發了一條消息過來,內容是:這個情況有些複雜,如果您是單純的因爲看到夫人的內衣就感到無法下手的話,可以嘗試……
後面溫涼看不到了,可這條微信也太古怪了。
溫涼皺眉,正在思考這條微信消息代表着什麼的時候,浴室門突然被祁夜從外面推開。
嚇得溫涼條件反射的將手機藏在身後。
她這個動作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祁夜微微挑眉看着溫涼:“藏什麼了?”
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她乾脆將手機從身後拿出來,然後拿給他看:“心理諮詢師老周?”
“……”沒想到這手機壽命如此強悍,進了水都沒短路,祁夜看着溫涼,提醒她:“手機剛剛掉廁所裡了。”
“我沒問你手機,我問的是這心理諮詢師……”溫涼忽然反應過來,將手機一下放回到毛巾上,問:“這手機怎麼了?”
“剛剛你喊我的時候,被你嚇到,所以一不小心掉馬桶裡了。”
“……”溫涼轉身擠了洗手液在掌心,認認真真的洗手。
男人不知不覺走到她身後:“那攝影機裡的東西,你第二天早上就知道了?”
溫涼:……
“知道了卻故意不告訴我?”男人的雙手已經把在了她腰際的盥洗臺上。
溫涼一擡頭,就看到了鏡子裡,那個彎腰貼在自己身後的男人。浴室裡安靜得只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男人遒勁的手臂就將她禁錮在洗手檯上,絲毫動彈不得。
她不說話,是因爲不知道說什麼。
誰能想到久別重逢多年以後,兩人再次相濡以沫深入接觸,會是如此一個不堪回首之夜?
其實歸根究底她不敢把那份錄影拿給男人看的原因,並不是前半段兩人喝醉酒後祁先生喪心病狂的智障行爲。而是後半段那纏綿悱惻的過程。
“不說話?”男人磁性的聲音就貼着她的耳廓,像是用羽毛一下又一下輕撫着她的耳垂。
溫涼整個人輕輕地顫抖了一下,有些心虛的嚥了一下喉嚨:“那時我們不是都喝醉了嘛,我怕你醒來看到你自己的行爲,會太尷尬,我這是爲了你好……”
“早上製造案發現場的時候,把我的手放在我的二弟上,也是爲了我好?”男人這溫柔中又帶着質問的冷凝語氣,簡直像是在溫涼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好像只要她有一個問題回答得讓他不滿意,他就能分分鐘將自己置之死地。
溫涼用了半分鐘的時間打好腹稿,最後卻決定……沉默是金!
“我笨?”他嘴脣就貼着她瑩潤的耳垂,輕聲問他。
他指的是他只會脫內衣,不會穿內衣這件事情。
“雖然不是很聰明,但學習能力強啊……”溫涼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
男人指着毛巾上的那個手機:“知道那裡面的老周是怎麼回事嗎?”
“男的女的?”她回頭,問。
他低頭咬了一口女人的紅脣:“你關注點是不是太清奇了?這是今天我讓沐序幫我找的,最靠譜的心理諮詢師。知道我爲什麼要找心理諮詢師嗎?”
心虛的女人回過頭去,盯着鏡子裡男人那張臉。
他卻伸手將女人的臉掰了過來,讓她不得不面對面的直視着他的眼睛。
他說:“我以爲我做了個春+夢,夢裡和你纏綿的滾了牀單,實際上卻用手安慰了自己一晚上。我以爲那是個夢,夢裡我喪心病狂的頂着你的內衣陪你跳探戈,所以我現在一看到……你完了,溫涼!”
說着,男人突然之間鬆開她,憤怒的轉身。
溫涼心虛的跟上去:“其實……”
這纔跟了兩步,前面的男人突然之間頓住腳步,沒來得及剎車的溫涼,一下子撞在了男人的後背上。
男人轉身就將她抱了起來,後退兩步將她放在了洗手檯上。溫涼裹着浴袍,倒是沒覺得屁股底下的大理石發涼。只是有些害怕摔倒的抓住了男人的肩膀。
坐在洗手檯上的她,無辜的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
男人雙手搭在洗手檯上,微微彎腰,終於和女人得以平視。
“其實什麼?”他問。
男人這性感又咄咄逼人的目光,反而讓溫涼忘了自己剛剛要說的是什麼。
溫涼擡起頭來看着祁夜,理直氣壯的說:“我忘了我要說什麼……”
“那你還記得那天晚上你求饒的時候說什麼了嗎?”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曖昧起來。
溫涼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搖搖頭說:“那晚我說什麼了,忘了,不記得了,我什麼都沒說!我有求饒嗎?沒有吧!”
“嗯,說了。忘了?還好有錄像。”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親了一口她微紅的臉頰,一臉寵溺的說:“乖,坐在這裡等我,我去拿攝像機和你重溫一遍你就想起來了。”
眼看男人要轉身,溫涼拿出抓賊的力氣抓住了祁夜,一把吊住了男人的手臂,精緻的臉蛋上,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老公我錯了!”
“什麼錯了?”
溫涼想了想:“你覺得呢?”
“該不該早上起來重置案發現場?”
“不該。”
“應不應該告訴我錄影的事兒?”
“應該。”她說。
“記不記得最後怎麼求饒的?”
“記得……不,不記得!”祁太太又一次成功被套路。
然而這一舉動成功的取悅了眼前的野狼,男人脣角勾起微笑的弧度,輕輕地伸手颳了一下她小巧高挺的鼻樑,說:“把那晚上求饒的話再重複一遍,就從輕發落。”
女人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似的。
祁夜瞭然的點點頭,轉身:“那我去拿攝影機,我們從頭到尾溫習一下滾牀單的過程。”
她伸手一下勾住男人的脖子:“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女人害羞的時候,臉頰上有一層薄薄的紅暈,白裡透紅的臉,粉撲撲的。
男人好整以暇的挑眉:“嗯,我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