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嬋搖搖晃晃的走在回莊園的路上,煩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兜裡的手機響了好久,她才接通。
“人沒追到,你小心點,別落人把柄。”楚環謹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剛剛那人和克萊斯特極像,瑪格麗特故意在司喏面前提及你,目的就是提醒司喏……”
“我知道了。”月嬋不耐煩的打斷楚環的話:“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司戰舟準備在瑪格麗特生日宴會後將溫涼送回國。你要在這之前把人帶到醫院去,最好是今天晚上就動手。”
“動手?”月嬋冷笑一聲:“怕是沒那個機會了,再想辦法吧,我有些累,先休息了。”
月嬋剛掛斷電話,突然,一張手帕從背後襲來,捂住了她的口鼻,堵住她所有呼吸……
***
溫涼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再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量了一下陌生的環境,最後確認是在司喏的房裡,這才放下心來。
她瞥了一眼牀頭的鬧鐘,才早上六點十分。沙發上有一牀薄薄的毯子,看起來應該有人在沙發上躺過。
之前都是她睡沙發,司喏睡牀的,沒想到昨晚倒是喧賓奪主了。
可是這大清早的,司喏人去哪兒了?該不會……
一想到司喏有變成沈星樓或者厲尚爵的可能性,溫涼就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翻身坐起,趕緊掀開被子,穿了一雙拖鞋就要往外跑。
然而剛落地就聽到外面陽臺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確認嗎?”
溫涼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那分明是司喏的聲音。鬼使神差的,她選擇偷偷靠近陽臺。
“那先把人放了吧,這事兒先瞞着。回頭查明白了再說。”司喏鎮定地對着電話那頭的人吩咐。
溫涼剛靠近陽臺邊上的窗簾,突然就聽到陽臺上傳來冷鶩的一聲:“誰?”
她還來不及出聲,突然一個身影從陽臺上閃進來,一下用小手臂壓着她的脖子,將她抵在窗戶上。
直到司喏看清眼前的人是溫涼,這才趕緊鬆開手,皺着眉頭問:“怎麼醒了也不出聲?”
溫涼有些心虛,揉了揉被他的小手臂撞得生疼的鎖骨:“我還以爲你不見了,本來想去找你的,結果聽到陽臺上有人說話,所以就過來看看,誰知道……你是把我當賊了吧?”
下手這麼重……
“都聽到什麼了?”司喏表情嚴肅,聲音冷冽。
溫涼吞了吞唾沫,心虛地說:“什麼也沒聽到。”
“實話。”他雙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溫涼天生就不是騙人的好苗子,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問:“什麼事兒要先瞞着啊?”
“與你無關。”司喏冷冷的丟下四個字,轉身就朝着屋內走去。
溫涼跟在司喏背後,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快走兩步,趕上去說:“昨天……謝謝你及時阻止我。”
否則……她情緒失控的情況下,真的難保不會失手把月嬋殺死。儘管她並不想這麼做。
沒想到司喏突然頓住,溫涼猝不及防的撞上他的後背。然後有迅速的後退兩步,躲開他,說了句:“對不起。”
司喏轉身,一雙琉璃目深深的望着她說:“月嬋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意思是說,我不是爲了不想讓你成爲殺人兇手才阻止你的,而是不想親眼看着你殺了我的妹妹。
反正溫涼是這樣理解的,畢竟……血濃於水嘛!
“今天菲利普斯會跟着你,晚上舞會結束後,司戰舟會送你回國。我們的交易也到此結束。”司喏說。
溫涼很訝異地看着司喏:“你是當真的?我們之前的那份交易,作廢了嗎?”
“你還想繼續留在我身邊?”他若有所思的低頭,目光竟生出幾分深情來。
溫涼搖搖頭,實在地說:“那倒不是……”
司喏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變化,但是自從這句話之後,一整個上午,溫涼都沒見到司喏的影子。
菲利普斯前來給溫涼的手掌換藥,又讓carrie送來了一套禮服。
溫涼站在巨大的落地鏡子前,腦海裡突然想起月嬋昨天說過的話,她說:安格斯早就告訴祁夜你在這裡,但是祁夜卻沒有過來找你,你知道嗎?
就在溫涼想得入神的時候,菲利普斯接到一通電話,出去了。
溫涼扭過頭,對carrie說:“對了carrie,你知道joseph先生去哪兒了嗎?”
carrie一邊幫着溫涼整理裙襬,一邊說:“太太去三樓的書房請先生了。晚宴六點半開始,還有半個小時。”
“我想在晚宴前見joseph先生一面,carrie你覺得有可能嗎?”溫涼隨口提起。
關於戒指的事,她耿耿於懷。現在在祁煥手裡的戒指,正是司戰舟要找的那枚戒指。
從司戰舟昨天接電話的內容來看,他還不知道戒指的下落。可是之前自己卻因爲這戒指,五次三番差點喪命。溫涼是真的有些好奇,這戒指裡到底藏着什麼秘密。
carrie有事出去了,菲利普斯接電話還沒回來。溫涼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最終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左右觀望之後,直奔三樓。
這一路上遇到兩個傭人,雖然只是畢恭畢敬的對着溫涼點頭致意,卻把溫涼嚇得不輕。
好不容易找到三樓書房,溫涼深吸一口氣,偷偷地挪到書房門口,身子卻猛地一頓。她猶豫了兩秒,後退好幾步,停在書房隔壁的大門口。
透過門縫,她看到了格蕾絲,以及……楚環?
她二人穿着漂亮的晚禮服,一黑,一白,格外顯眼。
格蕾絲手裡拿着一隻眉筆,一面化妝鏡,她一邊畫眉,一邊雲淡風輕地說:“你女兒不見了,卻來讓我幫你找,candice,你這計策可真好。可是,我憑什麼幫你呢?”
“我確定這件事情和司喏有關係。瑪格麗特無非是憑着司喏和她的尊貴身份纔在柴爾德橫行霸道。你就不想把她解決掉嗎?”楚環勾起脣角:“我們聯手,不是比自己一個人勝算更大嗎?”
“瑪格麗特?”格蕾絲姿態優雅的描眉,笑着說:“不管是你,還是我,或者是高高在上的瑪格麗特,反正無論如何都比不過宋婉清在joseph心裡的地位。柴爾德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格蕾絲憑着兒子入住柴爾德,至始至終要的都是錢,不是地位。所以我完全沒有興致摻和你女兒和司喏的事。換句話說,你要是以爲我會做你和瑪格麗特之間鬥爭的炮灰,那我恐怕就要讓你失望了。”
“司南成爲了一個女人跑到中國,不務正業這件事……joseph還不知道吧?”楚環將額前的頭髮撩到耳後,語氣裡滿滿的威脅:“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是叫溫莎吧?”
一聽到溫莎的名字,溫涼整個人拳頭都握緊了。
她站在門外,卻突然聽到格蕾絲笑了:“怎麼?要去joseph跟前告狀?然後告訴我兒子,是我想拆散他和溫莎?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儘管去就是。”
說到這裡,格蕾絲故意停頓了一下,收起小鏡子,笑容溫柔地說:“對了,幾個月前,我兒子爲了溫莎,拍過一枚金綠玉戒指。聽說你很喜歡,當初還想從我兒子手裡買過來,不過我兒子沒答應。我就好奇了,衣食無憂的你,怎麼會對一枚價格普通的戒指感興趣,所以我就好奇地暗中調查了一下,結果你猜怎麼着……前段時間我發現,joseph也在找那枚戒指。真是巧了,看來那是一枚有故事的戒指,你覺得呢?”
“……”楚環整個人狠狠地一顫。
格蕾絲輕輕地拍了拍楚環的肩膀,湊近她耳邊,輕聲說:“不過是斷了一條手臂的女兒罷了,我看也難成氣候,丟了就丟了,你還年輕,不如在joseph面前多花點心思,再給他生個兒子。”
“你……”
“他要是老來得子,指不定一高興,就讓你取代了瑪格麗特呢!”
溫涼見格蕾絲要出來了,趕緊脫了高跟鞋,提着裙襬就往樓下跑。
卻正好撞在了瑪格麗特的身上。瑪格麗特被她撞得後退了幾步。穿着黑色一字肩晚禮服長裙的瑪格麗特,臉色一沉。
怒氣還來不及發作,大半天不見人影的司喏就從樓下走上來,盯着狼狽的溫涼說:“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你幫我拿個東西,你也能迷路!”
意識到司喏在幫自己解圍,溫涼趕緊彎腰給瑪格麗特道歉:“對不起,這地方太大了,我方向感不太好……”
“還不過來。”司喏對着溫涼伸手。
溫涼光着腳,提着裙襬走到司喏身邊。格蕾絲和楚環正好從同一個房間裡出來,瑪格麗特瞥了二人一眼,忽略溫涼,對二人說:“去請joseph出來吧!人差不多都到齊了。”
司喏扶着溫涼,讓她穿上了高跟鞋。
joseph從書房裡出來,瑪格麗特上前,面帶微笑:“joseph,愛德華說,梅耶的人帶着邀請函過來了。”
joseph濃眉一挑,梅耶是幾年前在美國上市的一家科技公司。joseph很看好梅耶,之前一直想收購梅耶,但對方屢次拒絕他的高價收購,後來他一怒之下開始打壓梅耶,想讓其破產,可神奇的是,明明不起眼的一個小公司,背後卻不斷有資金輸入,神秘,卻無堅不摧。
這些年,每逢柴爾德家族有活動,joseph都會給梅耶送一份邀請函過去,但梅耶沒有一次派人過來過,這次倒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