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拉着祁夜火急火燎的跑回醫院。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搶救後,這纔看到秦剛的身影出現在搶救室門口。
看到溫涼的第一眼,秦剛就安慰她說:“別擔心,溫莎沒事。”
溫涼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去,一邊踮起腳尖朝着搶救室內望去,一邊問秦剛:“剛剛走的時候人都好好的,怎麼會突然之間……”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溫莎就被護士從搶救室內推了出來。
溫莎的臉上帶着呼吸器,眼睛……竟然睜開了。
溫涼震驚得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只覺得雙腿一軟……
好在旁邊的祁夜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身子,才導致沒有就這樣摔在地上。
“莎莎……”她眼眶迅速的盛滿淚水,滿是驚訝和欣喜的撲在了溫莎的病牀前。可躺在病牀上帶着呼吸器的溫莎,卻像是什麼也沒聽到,雙眸木訥,看不出任何光華。
溫涼求救的目光朝着秦剛望了過去。
“先把病人送到重症監護室。”秦剛對着護士說完以後,這纔看着溫涼和祁夜:“到我辦公室再說吧!”
跟着秦剛到了辦公室,秦剛這纔看着溫涼說:“就在你剛離開溫莎病房,溫莎的情況就出現了心跳驟停的情況。經過搶救後,也就像你看到的,在患者心跳驟停的那一刻,患者睜開了眼睛。但目前還是屬於全身癱瘓的情況,不能識別周遭環境,不能說話,也沒有任何思維。在溫莎醒來前我們看到記錄圖裡面有大腦意識活動,但具體是什麼原因暫且不清楚,就看你有沒有對她說過什麼很重要的話。”
秦剛也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看着溫涼和祁夜:“不管怎麼說,只要不會再繼續出現心跳驟停的情況,那這都算得上是一個好現象。”
“雖然現在患者四肢僵硬沒有任何思維,但世界上也有過家人經過努力把患者喚醒的情況。千萬不要放棄希望。”秦剛說。
雖然只是這樣的一句話,但溫涼聽到,還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謝謝,謝謝秦主任!”溫涼彎腰對着秦剛鞠躬,那種發自內心的感謝和激動溢於言表。
秦剛笑着點點頭,謙虛道:“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爲了防止患者隨時都有心臟驟停的情況,暫時先把患者轉到了重症監護室。你現在可以先過去看看她,最好能換一個專業一點的看護,一旦有情況,我這邊隨時通知你。”
“麻煩秦醫生。”這話是祁夜說的。
雖然算得上是曾經的隱性情敵,但秦剛還是不介懷的笑着說了一句:“祁先生不用客氣。”
祁夜帶着溫涼朝着重症監護室走去,只要一想到溫莎還有醒來的可能,溫涼就忍不住眼底想要翻騰的眼淚,激動之下,只好握着祁夜的手指,緊緊地攥着:“老公,你聽到了嗎?秦主任說……莎莎她有可能甦醒,她有可能醒過來!”
他點頭,用目光給她肯定和支持:“夫人不要放棄希望。你還有我。”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和他一起換上無菌服走進了重症監護室內。
還是難以想象溫莎竟然睜開了眼睛。儘管秦主任已經說過溫莎現在沒有任何思維,即便看到周遭的事物也不可能有任何反應,但溫涼還是忍不住伸手在溫莎面前晃了晃。
她和意料之中一樣,沒有任何反應。但溫涼還是樂此不疲的伸手在她面前晃着,不停的喚着她的名字。
身邊心臟監測器的聲音有節奏有規律的傳到溫涼的耳朵裡,她扭過頭,祁夜就站在旁邊,安靜的看着她。
“我去安排護工。”
溫涼點點頭,腦海裡卻突然響起剛剛秦剛說過的話,她側目再度看向溫莎:“姐,你真的聽不到我說話嗎?”
回答她的只是一室的安靜。溫涼覺得自己興許是想太多了。
祁夜安排了最專業的護工過來照顧溫莎,溫涼晚上原本是想陪着溫莎過夜的。可是病人如果在重症監護室的話,家屬只可以探望,不能在病房裡行使醫院僱員工作,更不能陪夜,不過要是在監護室外等待情況變化的話,醫院也不趕人,只是不會讓她伸手照顧。
因而最終祁夜還是決定把溫涼帶回家。
回家的路上,溫涼再也沒有主動的申請開車,而是看着祁夜,像是沉思了很久才終於對着祁夜開口:“今天臨走前,我在我姐面前提起了柴爾德家族,提起了simone的名字。剛剛秦主任說,在我姐醒來之前,大腦曾經是有意識的,我在想……這會不會,和simone有關。”
頓了一下,她說:“柴爾德是大家族,作爲柴爾德的繼承人,如果不是因爲溫莎本來就是他的支助對象,simone是不可能弄錯的吧……”
祁夜沒回她,但是很顯然也在就溫涼的問題做思考。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溫涼皺了皺眉,又說:“可是在莎莎出事兒之前,從來沒聽她提起過柴爾德半個字。像是這樣的大家族,莎莎爲什麼要瞞着我?”
“別胡思亂想了,我會調查清楚的。”祁夜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和一句讓她安心的話。
在這個時候,溫涼理所應當的選擇了信任他。因爲如果不是他告訴自己有關simone的事情,或許溫莎現在就不會睜開眼睛,雖然現在她還沒有恢復意識,但就像是秦剛說的,這也算得上是一個好現象啊!”
回到別墅,祁夜第一時間給黑修斯打了電話,作爲柴爾德家族,如果說要有人詳細瞭解,那麼最瞭解柴爾德這個家族的,必然是它的敵人。而黑修斯的父親黑子明應該就是最瞭解不過的。而夜卿以前是爲黑子明做事兒的,所以祁夜第一時間想到的,必然是黑修斯。
聽祁夜闡述了事情經過,黑修斯直言:“在此之前我便問過她了,柴爾德家族兩個最神秘繼承人,第一順位simone,第二順位是simone的妹妹beatrice。這兩個人,就連夜卿也沒見過。”
“只要是活在這世上的人,就沒有挖不出來的道理。”祁夜目光深邃的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聲音濃得像是黑夜裡的撒旦。
黑修斯自然明白祁夜這話的意思,他的意思剛好和自己的不謀而合,所以:“我已經讓小卿去查了,有消息再告訴你。”
祁夜掛斷電話,卻發現溫涼沒在她的房間。
打開房門剛準備出去,就看到巧姨正盯着祁知非的房門。
“暖暖在裡面?”他問。
“在給小少爺講睡前故事呢!”
聽了巧姨的話,祁夜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祁知非的房間,溫涼給祁知非講睡前故事的景象,他倒是有些好奇。
巧姨不太放心,又想起了小少爺曾經嚇走的那四十六個保姆,要知道其中有十二個都是因爲給小少爺講睡前故事給氣走的。
祁夜拍了拍巧姨的肩膀:“您先去睡,我進去看看。”
祁夜推開房門走進去的時候,發現祁知非正窩在溫涼的懷裡,溫涼的手裡拿着一本小王子,溫柔的聲音在祁知非耳邊響起:“我也用彩色的鉛筆畫出了我的第一幅圖畫,我的第一號作品。它是這樣的……”
說完,將書放在小傢伙面前,指着那個類似帽子圖案的畫看着他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一條蛇吞了一隻大象。”
溫涼有些驚訝,因爲第一張圖片看起來真的很像是一頂小禮帽。所以她有些震驚的看着祁知非問:“爲什麼會這樣認爲呢?”
“因爲人心不足蛇吞象,祖奶奶告訴我的。”
“……”雖然這個答案和溫涼的問題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溫涼不得不承認小傢伙的思維和她的思維不一樣的這個事實。
小傢伙不太想繼續看《小王子》,於是又從牀頭拿過另外一本書遞給溫涼:“娘,你能給我講這個故事嗎?”
溫涼一看,是《偷影子的人》。
她翻開第第一頁,輕聲的念:“莎士比亞說:有些人只擁吻影子,於是只擁有幸福的幻影。愛情裡最需要的,是想象力。羅曼·加里說:每個人必須用盡全力和全部的想象力來形塑對方,並絲毫不向現實低頭。那麼,當雙方的幻想相遇……就再也沒有比這更美的景象了。”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書頁的旁邊,有她十分熟悉的筆記,那是祁夜的字跡。
“最美景象是遇見你,我的暖暖。”
等到溫涼看完這句話,門口的祁夜才突然意識過來,長腿一邁,上前奪過了溫涼手裡的那本《偷影子的人》。
溫涼木訥的擡頭看着祁夜,他正將書放在身後。
向來說慣了情話的男人,此刻的表情,竟有些不自在。
“你給我!”溫涼衝着祁夜伸手。
祁夜非但沒給,反而拿着書就轉身離開。
祁知非瞬間坐起來,扭頭衝着溫涼興奮的說:“娘,快追!”
溫涼掀開被子就朝着祁夜的方向追過去,鬼靈精怪的小魔頭坐在牀邊上,伸手捂嘴偷笑,原來傲嬌的老祁每天晚上都躲在書房裡默默地寫這些東西……
他想,娘肯定不知道,老祁有個用了很多年的手機,從前每天都會編輯一條不打算髮送的短信存在草稿箱裡。
雖然他不知道那些短信到底都是什麼內容,但此時此刻的小魔王卻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偷偷告訴娘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