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衣服,有一部分還是月蘭親自準備的?
並且月蘭務必確定她和祁夜一定會復婚?那月蘭呢?她是站在什麼角度上纔可以說出這番話的?
愣在原地的溫涼有些無法想象,似乎自從離婚五年後和祁夜重逢以來,就總有一些超乎她所預料的事情在不受控制的發展着,就像是藤蔓一樣,將她越纏越緊。
甚至於曾經那些自己堅信不疑的事物,也漸漸地開始朝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似乎從月蘭跳樓身亡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刻開始,一切都變了……
所有的往事就像是找不到頭的毛線球一樣纏繞着,讓溫涼有些心煩意亂。
daniel顯然並不在乎溫涼現在是什麼想法,他略微有些激動的看着溫涼問:“所以你說merlin有個兒子,這事兒當真的?”
溫涼這纔回過神來看着daniel,問:“你看我和merlin長得像嗎?”
“……”
“我又不是merlin,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有個兒子,你要是好奇,你親自去問他吧!”溫涼這一招學得倒是挺快的。
daniel看着轉身去找祁夜的溫涼,終於明白爲什麼溫涼會成爲祁夜的前妻了,這簡直就是充分的證明了什麼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當溫涼提着裙襬出去的時候,祁夜已經換好衣服坐在沙發上等她了。
“走吧。”祁夜將手中的手機隨手揣進了兜裡,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去。
等穿着高跟鞋的溫涼追過去的時候,祁夜已經上車了。
薄榮就站在車門邊上幫溫涼打開了車門,還畢恭畢敬的對着溫涼道了一句:“少夫人請。”
這薄榮好不容易纔戒掉的‘少夫人’這三個字,不知不覺的竟然又提了起來。
溫涼沒上車,而是站在車門邊上問祁夜:“你打算帶我去哪兒?”
“上車我就告訴你。”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車廂內傳出來。
溫涼有些侷促的站着,並沒有上前,而是態度堅決的說:“你不說,我就不上車。”
“你不上車就不要跟我談合同的事。如果你上車,至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跟我談合同。”
作爲一個商人,祁夜之所以成功,那是有道理的。比如,他總是能精準的抓到對方的軟肋。本來經過daniel這麼一鬧,溫涼差不多已經快要忘記自己之所以追着祁夜跑的目的了。
而經過祁夜這麼一提醒自己,自己瞬間醍醐灌頂的就想了起來。她是爲了合同的事情纔會被祁夜拉到daniel這兒來的啊,怎麼連最初的目的都忘了呢?
不管祁夜要做什麼,總歸不可能要了自己這條小命就是了。思及此,溫涼看了薄榮一眼,最後上了車。
車門纔剛剛關上,車子還來不及啓動,溫涼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對着祁夜開口:“那合同的事兒……”
“daniel跟你說什麼了?”祁夜乾脆的打斷溫涼的聲音。
溫涼所有的問題瞬間就像是一根卡在喉嚨裡的魚刺,怎麼也吐不出來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問他,你要帶我去哪兒。他說他也不知道。”
“哦?是嗎?”男人微微挑起的尾音,很顯然並不相信溫涼剛剛說過的謊言,在溫涼的心裡,祁夜是有讀心術的,總是能在不知不覺中就將她所說的謊言全部拆穿。
但溫涼也沒解釋,而是順藤摸瓜的問祁夜:“那你打算帶我去哪兒?”
“酒店,開房,睡覺。”男人好看的薄脣裡溢出這六個字。
溫涼愣了兩秒,然後突然笑出了聲:“穿着晚禮服高跟鞋,畫着眼影口紅,去酒店開房睡覺?你這愛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獨特了。”
很顯然溫涼是不相信祁夜要現在帶她去酒店睡覺的,所以纔會如此心安理得的坐在祁夜的旁邊,然而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車子竟然真的在酒店門口停下了。
溫涼的腦袋趴在車窗上往外看,銘宴酒店這四個金燦燦的大字差點閃花了她的眼睛。坐在副駕駛的薄榮已經下車準備幫祁夜打開車門了,溫涼嚇得不輕,一把就抓住了祁夜的衣袖。
“那什麼……”
“怕了?”男人嘴角噙着玩味兒的笑意。
溫涼鬆開那隻抓住祁夜的手,指着車窗外的銘宴酒店問他:“你當真的?”
“帶你進酒店?”他故意多問了一句,然後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最後篤定的回了她四個字:“嗯,當真的。”
“哦。”溫涼回了一句,卻並沒有要跟着祁夜下車的意思,而是從手拿包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祁夜下了車,卻發現溫涼沒有跟着一起下車,於是回頭看向車廂。
只見女人握着手機,默默地輸入了110三個數字……
祁夜:“……”
男人再度彎腰,將半個身子鑽進了車廂裡,奪走了溫涼的手機,掛斷了還沒撥通的報警熱線,然後直接將女人的手機丟給了薄榮,這纔看着車廂裡無辜的小女人說了兩個字:“下車。”
“不下。”溫涼態度一旦堅決起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子倔勁兒。
祁夜無奈的揚起脣角,語氣柔了些,像哄孩子似的哄着:“下車,不帶你開房。”
“那來酒店幹什麼?看別人開房?”溫涼隨口問了一句。
祁夜單手撐着車門的門框,彎腰和溫涼四目相對:“不是贏了星宇傳媒,作爲你的委託人,我請你吃好吃的。”
“真的?”溫涼瞬間雙眼放光的看着祁夜。
“當然,如果你喜歡開房我也可以滿足你。”他站直了身子,對着溫涼曖昧的挑眉。
溫涼從男人的手臂地下鑽了出去,對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勾起脣角:“那還是吃飯吧!吃飯的時候可以談合同嗎?”
“當然,如果你有機會的話。”祁夜順手帶上車門,然後朝着酒店內走去。
溫涼跟在祁夜的身後,追了上去:“我是想說既然已經完勝了星宇傳媒,那我的任務就完……”
“牙齒上有口紅。”祁夜站在電梯門前,突然頓住腳步扭頭指着溫涼的紅脣開口。
溫涼勾起脣角,得瑟的說了三個字:“我,不,信!”
祁夜掏出手機對準溫涼,溫涼剛一張嘴,就看到了自己那一口白牙上的口紅漬。
溫涼:“……”
牙齒上有口紅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兒,偏偏這男人還提醒得這麼理智氣壯。旁邊一起等電梯的人,大都穿着華麗的禮服,溫涼有些尷尬的瞪了祁夜一眼,然後默默地閉上了嘴。
早知道就不該接過daniel遞過來的那隻口紅,顏色這麼深,會弄到牙齒上真心一點都不奇怪,但是這麼多人在她面前捂嘴偷笑的模樣,真的是太詭異了……
溫涼跟着祁夜進了電梯,站在了電梯的角落裡,儘量把自己忽略。
電梯裡進來的人越來越多,祁夜原本和溫涼是並肩站着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默默地站到了她的面前,保持着和她面對面的姿勢。
空氣有些稀薄,溫涼穿着高跟鞋,紅脣正好和男人喉結的位置一般高度,稍稍擡頭,就能和祁夜四目相對,本來這距離都已經夠近了,溫涼只好默默地將目光別開,看向別處。
好不容易電梯門再次打開,身穿華服的人卻都在這一層下了電梯。
祁夜很自然的牽過溫涼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彎裡,帶着她出了電梯門。
電梯停在二十九樓的大堂,溫涼瞥了祁夜一眼,就將自己的手強制性的從他的臂彎裡抽了出來,然後捂着嘴說:“我去洗手間。”
“嗯。”
溫涼落荒而逃的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跑去,祁夜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
進了洗手間,溫涼乾脆的將所有口紅都擦了個乾乾淨淨,然後這纔打開水龍頭洗手。
就在溫涼尋思着一會兒應該如何對着祁夜開口說合同的事情之時,身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我還以爲我這是出現幻覺了,結果真的是溫美人啊?所以這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是沒錯的,這麼一打扮,看着比之前順眼多了。”
溫涼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顧輕輕,顧輕輕穿着一身火紅色的長裙,魚尾的設計,將前凸後翹玲瓏有致的好身材勾勒得完美至極,她及腰的長髮燙着大波浪卷,姨媽紅的口紅顏色,將整個人襯托出幾分妖嬈的氣質來,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顧輕輕美得很張揚,溫涼一直都知道。
她笑着對顧輕輕點了點頭,準備轉身離開。
然而一隻淺橘色的口紅卻出現在溫涼麪前。
“新的,色淺,和你這身衣服絕配。”顧輕輕說。
溫涼很感謝顧輕輕的好意,但還是說了一句:“謝謝,不用了……”
“你是想我幫你?”顧輕輕直接扯開了口紅蓋子:“來吧,你輕姐技術好着呢!”
“……”溫涼趕緊把顧輕輕手裡的口紅攔下:“我還是自己來吧……”
溫涼只好站在鏡子前再度給自己上口紅。
顧輕輕靠在琉璃臺上看着溫涼,說:“上次被你撞了的那輛破車,你輕姐我早就扔了,上次不是說了不用賠嗎?你這每個月都給我卡里打錢,累不累?”
“應該的。”溫涼勾了勾脣角,笑着說。
顧輕輕也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結,而是看着溫涼挑了挑眉,問:“你是來搶親的還是來參加顧欽承訂婚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