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渣爹是師公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小鳳獨坐在棲梧閣的涼亭中賞梅,清風徐徐帶起一抹幽香,小鳳閉目深吸口氣。“這麼悠閒一個人賞梅呀?絳雪和玄霜那兩個小丫頭呢?”慵懶中又帶着幾分戲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鳳不用回頭也知來人是誰,她含笑回道:“她們去先生那裡讀書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洛陽那邊的生意處理好了嗎?”璃落優雅的坐於小鳳對面修長的手指隨意挑起一縷散於胸前的頭髮往後一撩:“那當然嘍,這世上還有我璃落出馬搞不定的事情嘛!”小鳳看他那搔首弄姿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璃落看她笑顏如花撫掌讚道:“能博美人一笑,也不枉我累死幾匹快馬日夜兼程的趕回來呀!這不正是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璃落來。”小鳳被他逗得前仰後合,半晌才止了笑,嗔道:“瞧你這副油嘴滑舌的模樣,難怪娶不到媳婦!”璃落不依了:“哎,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這模樣纔是萬千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呢,不信你去打聽打聽,方圓八百里的小姑娘,哪個不想嫁給我璃大少呀!”小鳳無奈的搖搖頭:“好好好,就你璃大少能耐行了吧!”璃落瀟灑的一揮摺扇:“那當然了,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璃大少我早就心有所屬了,註定要碎落一地的放心了。”至於那所屬之人是誰,小鳳自然心知肚明,她隨意轉了個話題道:“對了,這次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璃落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戲謔道:“我不回來,豈不是要娘子一人拜堂咯?”小鳳苦笑道:“想不到這風言風語都傳到洛陽了。”璃落收起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神色一正:“小鳳,已經五年過去了,你還是不打算接受我嗎?”小鳳站起身看着枝頭影影綽綽的紅梅半晌才道:“璃落,我……”璃落起身走到她身後緩緩抱住她:“小鳳,讓你忘不掉前一段感情,要麼是時間不夠長,要麼是我做的不夠好,沒關係的,我願意等。”小鳳輕輕掙開他的溫暖的懷抱,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講堂上滿頭華髮的老夫子正搖頭晃腦的讀者論語,講堂下,穿着素錦繡紅梅襦裙的絳雪和穿着粉色繡蝴蝶襦裙的玄霜兩人隔着過道悄悄扔着小紙條,只見絳雪打開的那小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寫着:“姐姐,聽老夫子講的我都快睡着了,不如我們溜出去找澄紫姑姑玩吧?”絳雪飛快的寫了一張紙條趁老夫子不注意丟過去,玄霜打開,上面的字跡明顯比玄霜那**整多了:“好呀,那還是按老辦法吧!”玄霜看完嘿嘿一笑,絳雪朝她使了個顏色。玄霜驚叫一聲:“啊!夫子,你快來看,這是什麼呀!”夫子放下手中的書疑惑的看着她,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只見絳雪也跳起來叫道:“走開,走開,啊!”一邊叫一邊就揮出兩隻碩大的老鼠,那兩隻老鼠不偏不倚的剛好一隻落到了老夫子髮髻上一隻落到他懷裡,落到他頭上的那隻還倒掉下來朝他擠擠眼,嚇得老夫子一個白眼暈死過去。“哈哈哈哈”講堂下的姐妹二人笑的捂着肚子,自從他們二人發現新來的這位先生怕毛茸茸的小動物後只要不想上課就變着法的捉弄先生,這已經是他半月內暈倒的第三次了,要是小鳳知道了恐怕又該頭痛去哪找先生了。

降雪和玄霜躡手躡腳的在院子裡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澄紫的人影,於是決定先從之前發現的狗洞裡爬出去到外面找找看,她們兩個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從那小小的狗洞裡爬出來,擡頭就看到路邊站着一個高大的男子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們,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玄霜驚叫道:“姐姐你的頭髮亂了,臉上還有灰”說着還從降雪散亂的雙螺髻上拿下兩根稻草,降雪伸手擦擦玄霜粉嫩的小臉說:“玄霜,你的臉上也好髒呀,而且你的衣服都刮破了。要是讓娘知道我們就慘了!”兩人愁眉苦臉的看看彼此又同時瞪向男子:“你是什麼人呀?看着我們幹嘛?”男子結結巴巴的道:“我是來送這位姑娘回家的。”說完還側頭示意二人看看他背上的姑娘。兩個小姑娘看着那淺綠色的衣衫覺得分外眼熟,跑過去湊近一看,不正是她們找了許久的澄紫姑姑嘛!降雪警惕的看着天相,玄霜柳眉倒豎:“你這個壞人把我姑姑怎麼了?”天相將澄紫放下慌亂的解釋:“她沒事,只是被點了穴道,我也解不開,又怕丟她一個人在街上出事,就把她送回來了。”玄霜還要再罵降雪拉拉她的衣袖看着澄紫道:“我剛纔看到姑姑的手指動了一下,她的穴道應該快解開了。”果然片刻後,澄紫就捂着痠痛的胳膊和腿跌坐在地上。兩人急忙蹲下問:“紫兒姑姑你沒事吧?是不是這個壞人欺負你了呀?”澄紫擡頭瞪了天相一眼:“他師傅比他還壞呢!”兩人又問:“那他師傅是誰呀?”“還能是誰?不就是你們那個渣爹嘍!”話一出口,澄紫就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可惜已經太晚了,絳雪和玄霜瞪大眼睛異口同聲的問道:“我們的爹?我們也有爹嗎?我們的爹是誰?你快告訴我們呀姑姑!”澄紫懊惱的捂住嘴不知如何開口,兩個小姑娘一邊一個扯着她的手臂搖呀晃呀:“紫兒姑姑,你就告訴我們吧!”澄紫輕咳一聲乾笑道:“哪有說什麼爹不爹的呀,我是說我跌倒了,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小丫頭也不知扶我一把!”兩個小丫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依道:“姑姑騙人,你明明就說了。雪兒和霜兒看到別的孩子都有爹,我們也好想要個爹呀!”說完兩人還哭了起來,天相一個大男人看着地上亂成一團的三人真是手足無措,他蹲下身道:“降雪和玄霜是吧,你們別哭,天相叔叔給你們買好吃的,好嗎?”兩個小丫頭淚眼朦朧的看着問道:“你誰呀?”天相無語:“我是你們孃親的師兄,叫陳天相。”兩人上下打量他一番懷疑的看着他:“那我們怎麼從來沒有聽孃親提起過你呢?”天相再次啞然。澄紫無奈的瞥了天相一眼開口說道:“雪兒,霜兒,他確實是你們孃親的師兄,你們還是先扶我進去吧,我的腿都快要斷了。”兩人這才半信半疑的扶起澄紫往大門走去,走了幾步澄紫回頭看着站着原地的天相問道:“喂!你要不要進去呀?”天相感激一笑:“不用了,我還要去給師傅幫忙,我先回去了。”澄紫一聽到“師傅“”二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

三人回到澄紫的紫雲閣,玄霜是個急性子不等澄紫坐定就嘰嘰喳喳的問道:“紫兒姑姑,你快說嘛,我們的爹爹到底是誰?現在在哪裡?”降雪去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澄紫,澄紫喝了一口。降雪才問:“是啊,紫兒姑姑,你就告訴我們吧!”澄紫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能說不能說,說了你們的娘會打死我的!”降雪黑葡萄似得大眼睛滴溜溜一轉,輕笑道:“呵呵,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告訴娘,你是被天相叔叔揹着送回來的,而且還跟我們說了我們爹爹的事!”澄紫欲哭無淚,這要是真讓鳳姐姐知道她又跑去找陳天相師徒而且還被人家點了穴道送回來,那還不得扒了她一層皮?想到此她不由打了個冷顫然後憤憤瞪了降雪一眼,心中暗罵:“老孃聰明一世沒想到到頭來竟栽到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的手上了。”然後咬咬牙道:“好吧,要我告訴你們也可以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不可以偷偷去找他。”兩個小丫頭乖巧的點點頭。澄紫深吸口氣道:“你們那個渣爹就是你娘和陳天相的師傅,我只知道他叫羅玄。”降雪和玄霜不解的問道:“我孃的師傅?那我們不是應該叫師公嗎?爲什麼是我們的爹呢?”澄紫撫額一時不知怎麼跟兩個五歲大的娃娃講關於爹和孃的事。只好轉移話題道:“這個你們長大就明白了,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認他!”“爲什麼呀?”兩個小丫頭一個接着一個的問題都快把澄紫問懵了,她只好恐嚇她們道:“因爲他是個大壞蛋呀,他會吃掉你們的,如果你們被他吃掉了,你們的娘一定會很傷心的。”兩人半信半疑看着她:“那爲什麼他要吃掉我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小鳳的聲音傳來,澄紫鬆了口氣,終於有個救星來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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