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哥兒!這一次債券說什麼也得給我留一百萬銀幣的份額。”敖滄海喝得眼珠子都凝住了,桌子上擺了一桌子的空酒瓶子。
“我操!你老小子貪污受賄的本事了得,居然攢下這麼多家底。”李梟聽到這個數字,立刻酒醒了一半兒。
“滾蛋!我要是這麼撈,手底下兄弟還怎麼活?一師還能打仗?”
“那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錢?”李梟很好奇,一下子拿出一百萬銀幣,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錢可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有滿爺的錢也在這裡面。前些年,你把我們一師的買賣都給停了。朝廷賠償了些錢,我們商量着,就把錢交給謝有財運作。
這些年下來,就積攢了這麼多。本來呢,這筆錢是給一師陣亡和致殘兄弟的補貼。”
“朝廷不是有補貼麼?怎麼……?”李梟有些納悶兒,難道說艾虎生敢吞了這筆錢?
“你知道個啥!朝廷是有補貼,可那是以前制定的標準。在農村,這些錢財還能蓋兩間房,或者做點兒小營生。可在城市就不夠了,你知道現在房子都漲成啥模樣。
房子漲,其他的東西也漲價。朝廷補貼那點兒錢就不夠用了!陣亡的那些兄弟,都是家裡的頂樑柱。人死了,頂樑柱也就塌了。好多烈屬人家,日子過得實在不怎麼樣。
傷殘的兄弟就更悲催了,不但能給家裡幹活,家裡還得有個人照顧。每年過年的時候,我都會去一些老兵家裡看看。那日子過得是生不如死啊!
好些傷殘的弟兄都有自殺的經歷,有些成功了,有些沒成功。成功的一死百了,沒成功的傷上加傷。好多人跟我說,還不如當初死在戰場上算了。
當年做生意,其實就是爲了給他們弄些錢補貼家用。可你說,軍隊做生意好像四不像,時間長了會影響戰鬥力。
你是頭大的,說砍那就給砍了。這些年,我和滿爺把錢交給謝有財運作。一年的收益,也只是勉強夠開銷,有些年景還會有虧空。
你發行的這個債券是好事情,收益穩定還保本。我覺着,把錢買這個就成。不管怎麼樣,你都得幫我。那不是我的兵,那是你的兵。”敖爺喝的有些多,舌頭也有些硬。
李梟無奈點了點頭,敖爺的理由不容拒絕。他也實在不忍心拒絕!
撫卹標準制定的年代很早,那時候的物價跟現在根本沒得比。現在生活好了,大明通過貿易賺取了大量白銀,物價也是水漲船高。那些陣亡和傷殘的士兵家屬,日子肯定過得並不好。
可這東西又是沒辦法的事情,連年的戰亂,部隊傷殘老兵非常多。朝廷就算是想拿這筆錢,也真的是拿不起。
“份額已經滿了!”李梟無奈,自己手裡剩下的份額,昨天就被鄭芝龍他們瓜分一空。
“你……!”敖爺一下子瞪起了眼睛。
“彆着忙,我讓艾虎生再追加一百五十萬的定向債券,就是給你們一師的。債券期限是五十年,利息也肯定比他們的高一些。這樣,軍屬們的日子也能過得好一些。”
“那還有五十萬……!我手裡可沒有那麼多錢。”敖爺算了一下數額,發現多出五十萬。這是結結實實的好事情,可問題在於……!敖爺很窮,根本沒有餘錢買這麼多債券。
“你一年到頭的進項也不少,五十萬都沒有?”敖爺的表現,讓李梟吃了一驚。
“你也知道,這些年我的錢都接濟傷殘的軍卒了。我一師現在上上下下的足足有八萬之衆,我那點兒進項算啥。”
李梟點了點頭,敖爺除了喝酒沒啥大毛病。平日裡花銷也沒多大,他的餉銀和其他進項,大多接濟了自己貧困的手下。不然,敖爺也不能在一師做到一呼百應。
“這五十萬債券,你和滿爺商量一下,你們一師和騎一師官兵們自願認購。就算是未來有人戰死沙場,也能給家裡添一份兒進項。”
“這是好事兒,我代一師的官兵謝謝大帥。”敖滄海抱了一下拳,眼神裡面充滿了喜悅。
“這一次去印度,還是不帶我們一師?”敖爺對李梟總是把一師放在京師當壓艙石很不滿意。軍隊就是用來打仗的,現在的一師都快變成儀仗隊了。
敖爺甚至覺得,再這樣下去三五年時間,那些老兵和軍官都退役了,一師還能不能打仗。
“一師是全軍主力,這一次我親自去印度,當然要帶你們去。不過京城也要有人看着才行,你覺着把聶大勇從廣西調回來怎麼樣?”
“聶大勇這小子,打仗是一把好手。這次在廣西打的就不錯,那裡地形錯綜複雜,能夠這麼短的時間內掃清盤踞在廣西千年的楊氏家族,足以說明這小子可堪大用。
印度這一仗,我得用這小子打頭陣,這小子我用得順手。要留個人看家,我看宋大忠就不錯。這小子人如其名,忠誠上絕無問題。他的二旅現在駐防在薊州,距離京城也不遠。
咱們去印度,就留下他看家。你放心,他是皮島時就跟着咱們的老人了,值得信賴。”
李梟點了點頭,宋大忠也是個合適的人選。畢竟是從皮島就跟隨自己的老人,忠誠上沒有問題。去印度也是打硬仗,需要聶大勇這樣的虎將。
“那就宋大忠吧,把京城給我看好了。”
“放心,能爬到旅長的人,都不是傻子。”敖滄海呡了一口酒,看着李梟。
“從明天開始,給你半個月時間準備一下。九月中旬部隊開始向天津衛集結,我已經徵調了能徵調的所有輪船。這一次我們走海路一路南下,估計到印度也是明年一月的事情。”
“坐三個月船?”
“這還是輪船,如果像以前那樣的五桅大艦,你得走上大半年。聶大勇的一旅,我會安排他們在廣西北海上船,他們會先到錫蘭島集結,做適應性訓練。
吳三桂的裝備也很不錯了,這是一場硬仗。”
“嘿嘿!一師專門打硬仗,就怕他不硬。”敖爺咧着嘴嘿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