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就知道你們這些狗奴才靠不住,怎麼,以爲鎖了們我們就進不來了?”
“佟爺!我們都是忠心貝勒爺的,我們都是忠心效忠貝勒爺的啊!您高高手,放我們一條生路,您想怎麼着都行啊。”中年婦人慌忙跪倒在地上。
“真的怎麼着都成?”佟爺笑着看向小護士,小護士一身護士裝,更能激起男人的貪婪。
“成!成!”中年婦人跳起來,“刺啦”一聲撕開小護士的衣服,露出飽滿的胸脯。
“我這外甥女還是黃花大閨女,您看這身子多白,跟大白饅頭似的。”
“真不賴!可惜,老子要的是你們的命。”話音剛落,一柄飛刀已經插進小護士的心口。
“啊……!”中年婦人之慘叫了半聲,脖子被一柄鋒利的匕首劃過。鮮血一下子就噴出來,雪白的牆壁立刻萬朵桃花開。
佟爺走了兩步,薅住小護士烏黑的長髮,迫使小護士露出天鵝一樣的雪白頸子。刀鋒劃過脖子,模樣像是在殺雞,可惜已經沒多少血噴出來。
“背叛貝勒爺,這就是下場。哼!”匕首在抖動的屍體上擦拭兩下,轉身出了血腥味兒濃重的房子。
“都處置了?”聽到那半聲慘叫,多爾袞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兒。
“貝勒爺料事如神,那小娘們兒果然謀劃着背叛您。奴才出手,把她們兩個都宰了。”佟爺躬着狗熊一樣的身子,在多爾袞面前連頭都不敢擡。
“其實也怪不得他們,住這樣的房子,有這樣的吃食,享受這些我都沒見過的東西,誰還願意跟咱們一起過苦日子。不得不說,李梟他們把大明搞得不錯。”多爾袞把手搭在暖氣上,看着下面路燈閃閃的街道。這一次來京師,他的感慨太多了。
“貝勒爺!只要咱們打敗了遼兵,咱們就能在這地方做主,現在的一切還不都是貝勒爺您的。”
“呵呵!你個老貨,越來越會說話了。可惜啊!這一次來大明京城,我是越來越不看好我們能打贏。蒙古人有幾斤幾兩咱們都知道,而大明則是日新月異。
你看看那邊燈火通明的地方,都是工廠啊。聽說有一種機器,每天能出幾千尺上等棉布。幾千尺棉布啊,在草原上可是硬通貨。你看看那個遼兵,身上穿的就是尼料大衣!
這種尼料就是草原上的羊毛紡成的,他們居然給大兵們一人配發一件兒。這說明,他們的物質已經富裕到什麼程度。
還有咱們從關中到京城這一路,路是平坦的水泥路。路寬得可以並排使過八輛大車,到了山西還有鐵路。從太原到京城,足足上前里路。晚上睡一宿,第二天早上就到了。
如果鐵路修到了銀川,從京城發出的東西,至多三五天就會到前線。可咱們呢?從伊犁河谷到銀川多遠?吃的!喝的!都好說,可以從漢人手裡搶。可槍彈怎麼辦?炮彈又怎麼辦?以前咱們打仗,經常是佔着優勢打不下來,爲什麼呢?炮彈就那麼多,剛開始用的猛的,後面接濟不上就沒有了。
所以啊!這輩子,咱們恐怕佔不了這京城嘍。這乾淨的大樓房,這輩子也住不上嘍。”多爾袞坐到沙發上,看着乾淨整潔的屋子有些落寞。
“貝勒爺!您別這麼說,漢人懦弱不善戰鬥。以前咱們是吃了武器的虧,蒙古人不行,不代表咱們女真人也不行。當年咱八旗如果有現在的裝備,早就把李梟幹翻了。”
“是啊!可惜咱們那時候沒有。”
想起當年的八旗雄師勁旅,多爾袞更加覺得落寞。當年八旗兵怎麼沒有這些好武器!甚至努爾哈赤在的時候,還對明軍火器嗤之以鼻。認爲八旗兵只要夠勇猛,就能戰勝任何敵人。
當年多麼兇悍的兩黃旗,號稱天下無敵的白甲巴牙喇、紅甲巴牙喇。現在已經是灰飛煙滅,只剩下八旗殘餘在旅順苟延殘喘的過活。
連自己多年來,辛苦栽培的內線都背叛了,更不要說那些收買的漢人。多爾袞覺得,是時候離開京城了。反正要看的都看了,想學的,自己也學不會。
“想辦法,買去太原的火車票,咱們離開這裡。”多爾袞知道,小護士不去上班肯定會有人找。這時候醫院裡面的一個護士失蹤,絕對會引起人們的懷疑。
跟李永芳共事多年,多爾袞深知李永芳的本事。只要被這隻老狐狸嗅到一丁點兒氣味兒,他就會循着氣味兒追蹤而至。
“貝勒爺!咱們真的就這樣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佟爺有些不解的看着多爾袞。
“咱們待的時間太長了,如果被李永芳嗅到氣味兒,咱們一個都回不去。”
“貝勒爺!只要李梟現在死掉,大明立刻就會分崩離析。他們的各個師長互相都不服氣,國內的讀書人也不支持李梟。如果李梟這時候死了,江南會首先鬧起來,然後會迅速的席捲全國。到時候,咱們只要突破了甘肅防線,就能一舉擊敗大明。
眼前這座繁華的城市,也將是我們女真的。貝勒爺,機不可失啊!”佟爺顯得十分不甘心,的確錯過這個機會,再想找可就難了。
“你佟家,自從我們愛新覺羅家在建州的時候,就與我們聯姻聯親。說起來,我還得叫你一聲舅舅。我實在是不想你死在這裡!
別說去醫院,你現在去大街上走一圈兒,會有多少人來盤查你。連街都上不了,你怎麼打李梟的主意。我幹肯定,現在醫院一定的重重設防。所有想要進去的人,都會被無情射殺。我不想明天你的人頭掛在城牆上等風乾!”
多爾袞看向佟爺,儘管他自己都承認他是一個兩面三刀的人,可這一次他絕對是真誠的。
“貝勒爺!爲了我們女真人可以重新興旺起來,我願意留下來刺殺李梟。您是千金之軀,絕對不能冒這個險。明早您先離開通州,屬下尋找機會下手。”佟爺還是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
“好吧,既然你執意這麼做,那我也無話可說。”多爾袞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佟爺的主意。
***************************************************
醫院裡面再次擺起了法壇,所不同的是這一次,張道陵找來一隻大公雞,圍着公雞不斷的轉圈兒唸咒。奇怪的是那大公雞也不懂,就站在桌子上,看着張道陵風馳電掣的在它周圍轉圈兒。
孫承宗是不信這套東西的,不過他也認爲,這是最好的精神寄託。對處於焦慮中的人來說,這事情似乎可以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至少是暫時的穩定人心!
敏銳是孫承宗感覺到,李休和敖滄海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這倆傢伙都是戰場上的殺人瘋子,發起飆來就會要人命。希望這場法事,能讓他們兩個安靜下來。
終於,法事做完了。那隻大公雞“哦”“哦”“哦”的叫起來,張道陵渾身是汗,連道袍都溼透了。誰說他沒賣力氣,肯定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玄幻,張道陵做完法事不久,疲憊的李中梓和湯若望也走了出來。他們兩個腳步虛浮,看到門口這些人的殷切目光,只是點了點頭。
似乎是沒明白他們的意思,李休衝過來問道:“我大哥沒事了?”
“大帥體溫已經降下來,接下來需要慢慢觀察。如果不再持續高燒,就沒事了,剩下就是慢慢恢復體力,靜養即可!”李中梓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看得出來他跟張道陵一樣沒少賣力氣。
至於湯若望,他連話都不想說,在一個護士的攙扶下順着走廊去了他的辦公室。
“大哥沒事了,大哥沒事了!”李休樂得像是個孩子,在醫院裡面手舞足蹈。
孫承宗心裡鬆了口氣,疲憊的他幾乎站不住。畢竟是近七十歲的人了,擔驚受怕一個晚上,對體力消耗極大。
看看外面的玻璃窗還是黑的,可啓明星已經高掛在天邊。
“我們可以進去看大哥麼?”李虎急切的問道。
“不行!大帥暫時需要觀察,外人不能去看。”李中梓立刻搖頭反對,好不容易救過來,可別再出別的事情。
“既然李先生說了,不準探視。那就不要探視,一切交給李先生。大家累了一宿,先回去休息。敖滄海,現在梟哥兒沒事,你趕快回江南去。儘早把江南的事情解決掉!”這裡面,說話最權威的就是孫承宗。
也只有孫承宗說話,敖滄海和李休兩個手握兵權的纔會信服。如果是張煌言這時候站出來說這話,估計這倆人連鳥都不會鳥他。
敖滄海看了裡面一眼:“諾!我這就回江南去!”拍了拍李休的肩膀,轉身走向醫院的大門口。
“讓人安排幾個房間,大家都住在這裡。飯食,一會兒讓人準備。煙容你和小紅把老三送回病房去,站在這裡對他的恢復不利。老四,你送張道長回去。今天的事情,李家必有厚報。”見到敖滄海走了,李休也開始安排弟弟妹妹們。
“二哥!我在這裡等大哥出來。”李虎倔強的不動窩。
“別等了!你在這裡也見不到,等大哥身子好了能見人,我第一個派人去接你,怎樣?”
“好吧!”李虎點了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等在這裡,也見不到李梟。
聽話的李浩,已經找了兩個兵擡着張道陵向外走。這老道對醫院似乎很牴觸,死活不願意住在醫院裡面。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小玉靜靜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病房的門口。不說話,也不哭鬧。就是那麼靜靜的坐着,李休想勸不敢勸,想說又不敢說。這丫頭自從小漁的事情之後,精神好像就不太正常。已經好久不和李梟李休哥倆說話,現在李休也不敢去招惹他。
和小玉關係最好的李浩,還被派出去送張道陵去了。對這個妹妹,李休是頭疼的要死。
“小玉!跟嫂子去那邊休息,你大哥已經沒事兒了。等他能見人了,我帶你去見他。別看你大哥嘴上冷,可心裡熱乎着吶。弟弟妹妹裡面,你大哥最疼你。”德川千姬走過去拉起小玉。
出乎李休的意料,小玉居然站起來,任由德川千姬拉着走了。這事情詭異到,李休目送她們進了房間,也沒緩過神兒來。
“這樣好!這樣好!李休你也去休息,老夫回去了。”孫承宗拍了拍李休肩膀,表示讚許。孫之潔趕忙過來攙扶爺爺,爺孫兩個也向醫院的大門走去。
偌大的走廊,不大一會兒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李休一個,孤零零的站在病房門口。
“二爺!現在是早上了,府尹大人請示是不是還要繼續宵禁。”李定國走過來,小心的問李休。
“宵禁不用在繼續了,不過這做院子,還得嚴格封鎖起來。出了醫院工作人員之外,所有人都不得進出。若是有人鬧事,殺無赦!”
“諾!”李定國走出去,把李休的話轉告給府尹尹繼善。
尹繼善心裡七上八下的,他不敢得罪李家。又聽說李梟病重,反正也是晚上了,宵禁一個晚上就宵禁一個晚上。大冬天的半夜,誰沒事兒還在街上溜達。
WWW✿ тт kan✿ CO
現在聽李休說取消宵禁,這讓他着實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宵禁對於一個城市的破壞力有多大,一天兩天還成,如果時間長了那是會出人命的。
就在李休取消宵禁的一個小時後,多爾袞穿着一身青色袍子,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通州。登上馬車,一路奔向火車站。
多爾袞走了沒多一會兒,一個手裡拎着掃帚,身上穿着桔黃色衣服,後背有兩個白色大字,環衛!的人走了了出來。
街上的大兵對他熟視無睹,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有環衛的人清掃大街。只不過,這個環衛工人出來的時間晚了一些。大冷天的,誰還會真那麼遵守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