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軍莫斯科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剩下的事情就變得簡單。
都是指揮過十幾萬大軍的將軍,施利芬和格魯希迅速組織部隊上路。已經快到八月份了,俄羅斯的冬天來的要比法國和普魯士要早,沒時間再耽擱下去。
無數士兵開始向東南方向的莫斯科進軍,這一路差不多有接近七百公里,格魯希和施利芬都做好的艱辛行軍的準備。
可上路之後,兩個人簡直是大喜過望。
沒有別的,因爲他們發現道路情況好的讓人吃驚。
而且……!聖彼得堡被圍困的消息,雖然已經在俄國傳播開來,但俄國人好像並沒有想過,聯軍會繞過聖彼得堡,直接進軍莫斯科。
這一路原準備一邊行軍一邊作戰,爲此還將數量不多的騎兵,全完配備到前軍,以迅速摧毀敵軍的抵抗力量。
結果施利芬和格魯希發現,俄國人幾乎沒什麼抵抗。唯一出來抵抗的,似乎就是一些比男人還要壯碩的女人。
她們拿着糞叉和木棒,試圖保證自己不被聯軍士兵強暴。
可……!
施利芬和格魯希見過這些女人之後,他們就對豬圈裡面的豬更加感興趣了。
畢竟,這些豬會成爲一頓不錯的晚餐。這些女人,則會成爲晚上的噩夢。
一路行軍太快,補給難免會跟不上。從敵人這裡掠奪一點兒,也算是正常。每到一處,士兵們都會公開搶劫。
施利芬和格魯希似乎都在鼓勵這種搶劫,他們發給補給,也是後面的部隊發得多,前面的部隊發的少。
那些騎兵,更是得自己找糧食吃。
行軍兩天,居然走出去一百多公里。沒有遇到什麼成建制的抵抗,所有戰鬥都是零星的。
而且,那些跟聯軍作戰的俄國人看起來也不像軍人,手中的武器更是簡陋的可怕。格魯希甚至繳獲了一支大明火銃,這玩意跟火繩槍屬於一個時代的產品。
作爲戰場上最爲優秀的指揮官,施利芬和格魯希敏銳的察覺到。俄國人完蛋了!
南邊戰線,他們無論如何也要在奧斯曼帝國,奧匈帝國,羅馬尼亞人還有波蘭人的圍攻下,守住基輔!
基輔是斯拉夫人的發源地,可是俄羅斯糧倉的中心。
只要有一絲可能,俄羅斯絕對不願意放棄基輔。畢竟,發源地可以放棄,但人是要吃東西的。
莫斯科附近那些凍土地,遠遠生產不了那麼多可以抵禦戰爭消耗的糧食。想要吃飽肚子,就得守住基輔。
聯軍的力量是強大的,俄軍雖然只是防守,但仍舊要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單單是南線烏克蘭戰場,就足足牽動了一百多萬俄軍。
至於北線里加——維爾紐斯——明斯克一線戰場,則是戰鬥力空前強大的普魯士軍隊和法國軍隊。
這些軍隊,可不是南線那些烏合之衆可以比擬的。
都是打過大型戰爭的大國,俄國也被迫將自己國家的全部精銳,投在這一線戰場,力圖阻止聯軍繼續東進。
兩個戰場,幾乎把俄羅斯所有的後備兵源抽空了。
現在廣袤的俄羅斯腹地,其實根本沒有軍隊。施利芬和格魯希原本制定的,一邊行軍一邊作戰的打算,明顯就是高估了俄國人。
他們現在根本就拿不出一支軍隊,來跟聯軍對抗。
普魯士和法國聯軍,好像小刀切黃油一樣的,順着俄羅斯腹地切了進去,刀鋒直指俄羅斯的心臟,莫斯科。
wωw● ttκΛ n● C○ 更加要命的就是,這些年多爾袞幫助下。俄羅斯幾乎採用了跟大明一樣的策略,那就是要想富先修路。
莫斯科到聖彼得堡的公路,那更是重點工程,不但要保質還得保量。
腳下的道路是那樣的平坦,聯軍士兵行進在道路上。每個連隊後面,都有從俄國人家裡搶來的馬車,馱載着搶來的補給品。
士兵們隨身攜帶的槍支彈藥,根本沒有多少機會發射。
就這樣,聯軍幾乎是以每天五十到六十公里的速度,急速向莫斯科進軍。
而此時的莫斯科,根本來不及做到充分戰爭動員。
“勃勞希契!普魯士人和法蘭西人正在向莫斯科進軍,我們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葉卡金琳娜女王,氣咻咻的質問自己的首相。
彼得公爵被困在聖彼得堡,庫圖佐夫正在明斯克指揮北部前線。葉卡捷琳娜也只能質問這個可憐的老頭兒,誰讓他現在是俄羅斯帝國的首相。
“女王陛下,我們沒有辦法阻止他們。所有軍隊都被派到的前線,莫斯科的禁衛軍只剩下一萬三千人,城防部隊也只有一萬多人。
還有三萬剛剛入伍,還正在訓練的新兵在莫斯科郊外。
這些人全部加在一起,也只有不到六萬人。而根據情報顯示,衝向莫斯科的大軍,一能征慣戰的普魯士和法國軍隊爲主,人數超過了二十萬人。
以我們的力量,根本阻擋不了。”勃勞希契非常無奈的回答。
“立刻組織市民入伍,年青的男人,女人,都必須拿起武器保衛莫斯科。莫斯科,絕對不允許丟棄。”葉卡捷琳娜的語氣裡面透着不容置疑。
俄羅斯不多的鐵路線,交匯點就在莫斯科。
這也導致了,莫斯科成了前線和後方物資的中轉站。
一旦莫斯科丟了,儲備在倉庫裡面的東西怎麼辦。俄羅斯的鐵路斷絕了,還怎麼向前線輸送物資?
“女皇陛下!如果現在組織市民入伍,那麼工廠就將無法運轉。一旦工廠停工,那麼……前線的士兵們,將會缺少槍支彈藥。
而我們也沒有足夠的武器,同時武裝那麼多人。
我這裡還是有彼得公爵的信箋,他的信上說聖彼得堡現在急需武器。不然,他可能會堅守不下去。”
“你的意思就是,我們現在要坐以待斃?”葉卡捷琳娜女皇站起身來,眼睛死死盯着勃勞希契。
“或許目前,我們只有一個辦法,能夠擺脫困境。”勃勞希契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昂起頭和葉卡捷琳娜女皇對視。
“有辦法還不快說!”葉卡捷琳娜顯得十分煩躁。
“投降!”勃勞希契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葉卡捷琳娜好像不認識勃勞希契一樣,盯着他看了很久。
“你說投降?”七月是莫斯科一年中最暖和的季節,可葉卡捷琳娜的語氣,卻冷得像掛着冰碴。
“對,投降!”勃勞希契似乎豁出去了,毫不退讓的和葉卡捷琳娜對視。
“如果投降的話,我們還要打這麼久的仗,死這麼多人幹嘛!你這個老東西,你老糊塗了嗎?
不!是我糊塗了,居然用你這隻糊塗蟲來坐首相。
滾!滾出去!”葉卡捷琳娜指着勃勞希契的鼻子咆哮。
“打下去,我們還是會失敗。然後死的人更多,還不如我們現在保留一些種子,等待將來的機會,把我們失去的東西再拿回來。
大明人有一句話非常有哲理,那就是捨得!有舍必有得!
意思就是,當你失去一些東西的時候,可能你還會得到很多。
女皇陛下!戰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已經沒有兵力繼續和聯軍打下去了。與其將俄羅斯母親優秀的孩子們,一批接着一批的送進血肉磨坊裡面碾成肉泥。
不如保存下我們的力量,將來我們也有機會能夠翻盤。
如果這樣打下去,將來俄羅斯民族或許將會永遠,永遠不可能再次興盛了。”
“投降!你是要我做俄羅斯民族的罪人?”葉卡捷琳娜惡狠狠的說道。
“尊敬的女皇陛下!您還年青,今後俄羅斯民族將會由你來帶領中興。
而我!勃勞希契!我今年已經七十歲了,沒幾天好活了。爲了俄羅斯的明天,我願意擔賣國賊這個罵名。
即便死後,我的棺木沒有辦法埋在克里姆林宮牆下。我也不在乎!
我只想,俄羅斯民族會有中興的一天。能夠像今天的大明一樣強大,女皇陛下!請您同意我去商量投降事宜!”
勃勞希契的眼睛裡面蘊滿了淚水,渾濁的老淚最終突破了眼眸。沿着老松樹皮一樣的臉頰,掉落在鬍子上。
葉卡捷琳娜愣住了,剛剛那一番話說下來,她已經知道勃勞希契不是真的想出賣俄羅斯。這是一個真正老成謀國的人!
比起那些整天喊打喊殺的年青貴族,他纔是帝國需要的人。
“如果俄羅斯投降了,一定會被像印度一樣分拆。這是大明慣用的套路,哪個國家強大,他們就會把哪個國家拆開。
然後大國變成小國,最後世界上再沒有比肩大明的大國存在。
您說的我不是沒想過,可一旦投降了,俄羅斯可能不再會有未來。”
“呵呵呵!我的女皇陛下,您看過大明國的歷史沒有。他們的歷史書裡面有一句話: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意思是說,統一久了就會發生分裂,分裂久了又會整合成一個國家。
俄羅斯帝國有今天的版圖,有些是靠着帝國軍人的鮮血攻打下來的。可有些卻是看到俄羅斯的強大,心甘情願歸附過來的。
只要我們保存好實力,誰能說您將來不會復刻先祖沙皇趕走蒙古人的功業呢?
大明人的這句話,對他們來說是正確的。因爲,大明國的歷史就是這樣。每隔三百年就會天下大亂一次,然後國力遭受嚴重削弱。
動亂個幾十年之後,國家又會被一個強人重新統一起來。然後會再次變得強大,而後再過三百左右,國家會再度分崩離析。
大明國的歷史,就是這樣循環着的。
或者說,這就是那個國度的夢魘。是神對他們的詛咒!
而大明國自開國洪武皇帝朱元璋以來,已經歷經了兩百九十一年。”勃勞希契另外一個身份,就是俄羅斯著名學者。
而且,他也是俄羅斯帝國當中不多的,認識漢字,且能夠讀懂大明書籍的人。
別說是在俄羅斯,就算是在整個歐洲,曾經在大明待過十年之久的勃勞希契,也是不多的大明通。
“你的意思是說,或許大明內部會先亂起來?”葉卡捷琳娜女皇瞪大了眼睛,看向勃勞希契。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
這好像在葉卡捷琳娜的心裡,射進來一束陽光。
“根據我掌握的情報,大明內部其實並不太平。海外過大的殖民地,還有侵佔的西域土地,根本沒有足夠的人口來佔據。他們對新佔領土地的控制力,其實是很薄弱的。
對國內,李梟瘋狂打擊異己力量。好多人,被抄家滅族。還有好多人,被沒收了財產。
特務機構橫行大明,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新興的貴族勢力,不斷打擊老牌貴族。致使一些大明老牌貴族,對於如今的大明政府非常不滿。
其中最不滿的,就應該是皇族。
您也知道,如今大明是沒有皇帝的。大明人常說,國不可一日無君。
就是說國家,不可以一天沒有皇帝。
可沒有皇帝的日子,大明人已經過了十幾年。皇族的不滿,已經達到了頂峰。
這些年李梟總領大權,朱明皇族心裡即便有怨恨也不敢吭聲。據我所知,他們已經秘密成立了一個組織,專門要幹掉李梟,恢復朱明皇朝。
大明的今天,可以說是以李梟爲首的遼軍集團在支持。一旦李梟死了,遼軍之中還沒有一個能夠足夠服衆望的人出來。
那麼大明,很可能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畢竟,朱家統治了大明幾百年,支持他們的大有人在。”
勃勞希契一番話,說得葉卡捷琳娜有些愣神兒。信息量有些大,她一時半會兒的還要想一想。
畢竟,這可是關係到俄羅斯民族未來的大事。
“勃勞希契,你的建議太過重大。我需要考慮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葉卡捷琳娜還是向內宮走了去。
“陛下!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按照現在的行軍路程,聯軍至多兩個星期,就能夠來到莫斯科城下。”勃勞希契的話,在空蕩蕩的大廳裡面迴盪着。
“咣噹!”大門緊緊的合上,隔絕了勃勞希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