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往哪裡跑!”
湯輝帶領着幾十個騎兵,縱馬馳騁,面前不遠處有幾十個建奴正在逃跑。他猛地抽打戰馬,搶到前面,其他的騎士彷彿一條鎖鏈,把韃子的去路擋住。
半圓形的包圍圈中,韃子就好像走投無路的野獸一樣,外面都是明軍,他們根本無路可逃。
明軍沒有急着動手,而是像老練的獵人一樣,在外圈不停遊走。馬蹄掀起漫天的塵土,騷擾建奴的視線,消耗他們的精神,彷彿老貓在逗自己的獵物。
“明狗,去死吧!”
終於有建奴承受不住了,瘋狂地舉着長刀,衝向了明軍。當他距離明軍還有十幾步的時候,就聽到砰砰的聲音。
手銃響起,一團硝煙閃過,韃子肩頭就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鮮血淋漓,疼得韃子大聲哀嚎。不過他也是硬氣,愣是繼續鼓起勇氣,繼續嚮明軍衝來。
其他的騎兵再也不客氣了,火銃、弩箭一起招呼。頃刻之間,建奴的身體被打成了爛肉,弓箭穿過,好像刺蝟一樣。韃子掙扎了兩下,無力地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乾,只剩下一具屍體,瞪着不甘的眼睛。
兔死狐悲,其他的韃子也都受不了了。有兩個領頭的互相看了看,大聲吼叫着,領着部下就衝了上來。
“想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湯輝冷笑一聲。手中的長槍刺出,雖然只有一條胳膊,但是力道更加驚人。嗖地一聲,刺穿了韃子的胸膛。隨後把韃子的屍體舉起來,猛地一甩,又砸中了兩個韃子。
“總鎮威武,大人神威!”
明軍開懷大笑,手中的武器全都向着韃子招呼,轉眼之間。屍體遍地,能活着站起來的韃子並不多了。
就在這時。湯輝猛地看得有三五個韃子,似乎保護着一個人,向路邊跑去。他忍不住微微冷笑:“等得就是你!”
戰馬猛衝,從人的透頂越過。三五步就追上了這夥人,大槍揮動,兩個韃子就被刺穿了咽喉。
中間扶着的人站立不穩,摔倒下去。這時候湯輝纔看清楚,原來這傢伙竟然和他一樣,也缺了一條胳膊。不過身上的衣服華美,顯然是條大魚。
“哈哈哈,乖乖當老子的俘虜吧!”
阿巴泰此時簡直欲哭無淚,他受傷截肢。一直在軍帳養病。結果皇太極和代善他們逃跑竟然忘了他。等到阿巴泰清楚了狀況,只能招呼着一些輕傷員,還有幾個心腹。一起逃命。
可是到處都是明軍,到處都是火光,哪裡好像都是鬼門關。他小心翼翼,帶着部下逃竄,卻還是被湯輝追上。
“天絕我命啊!”阿巴泰痛叫一聲,把佩刀抽了出來。既然跑不了,他也不想受辱。舉刀自刎。
就在此時,一條大槍突然飛來,將佩刀撞飛,阿巴泰一愣神,湯輝伸出胳膊,就抓住了他的脖領,猛地用力,把阿巴泰提上了戰馬。
其實阿巴泰沒有這麼菜,只是他受傷失血過多,又跑了好一陣,眼前直冒金星,讓湯輝抓了俘虜,也就情理之中。
“說,你究竟是誰?”湯輝大聲問道。
阿巴泰被橫在馬背上,簡直萬念俱灰,咬緊了牙關,就是不吱聲。
“呵呵,想裝老貓肉,告訴你沒用!老子神目如電,早就知道了,你叫阿巴泰是不是,是野豬皮的七子?”
湯輝得意地大笑:“沒想到老子運氣這麼好,我這就帶着你見侯爺去!”
士兵們歡欣鼓舞,喜形於色,不用問,這場大戰下來,他們誰的功勞都不會小。
……
天色剛剛矇矇亮,殺戮還在繼續,可是各路人馬已經回來報功了。孫得功和馬如峰最先趕來。
“侯爺,末將來遲,還請贖罪。”
“哈哈哈,一家人不用客氣。”張恪笑道:“孫兄,你在閭陽驛的戰況如何?”
一聽這話,孫得功急忙躬身,笑道:“侯爺,讓我駐守閭陽,說實話我這心裡頭還不高興,大戰在即,還想着和大人再度鎮守廣寧。日後要是排成了戲文,說不定我老孫還能得一個龍套呢!”
馬如峰笑道:“孫總兵,現在好了,不用當龍套直接當主角了!侯爺,您真是料事如神,廣寧開戰的時候,差不多有二十萬百姓,從各地跑來,十三山驛又有三十多萬人。若不是孫總鎮擋住了建奴,只怕這些百姓都要危險了!”
聽着讚揚聲,孫得功不由得翹起了嘴角的黑胡,得意非常。
“俺老孫就聽侯爺的將令,總之吃虧不了。”
杜擎小跑着過來,手裡捧着清單。
“啓稟侯爺,孫總兵和馬總兵一共擊殺建奴三千七百有餘,俘虜五千多人,其中包括蒙漢八旗,還有跟役輔兵,真正的韃子在一千五百人上下。”
在義州兵的統計之中,各類韃子是詳細分開的,畢竟只有真正的建奴戰兵纔是核心力量,其他的擴充容易。
當然向朝廷彙報就不必了,光是他們兩路,就幹掉了上萬的韃子,崔呈秀的腦袋都不夠用了。
砍了幾百個腦袋就是天大的捷報了,眼下殺了這麼多,該是何等驚人啊!
“永貞兄,我怎麼有點頭暈,讓我靜靜啊!”
到了中午,陸續又有人回來,周敦吉帶領着手下戚家軍,止不住喜色。看到張恪之後,急忙跑到面前,單膝跪地。
“屬下拜見侯爺!”
他這一跪,後面戚家軍全都跟着跪下了,黑壓壓的足有上千人。
“周總鎮,快起來吧,何必這麼客氣!”
周敦吉一臉狂熱,激動地盯着張恪。
“大人,要是沒有您的擡舉,戚家軍早就一蹶不振,何來今天報仇雪恥的暢快時候!侯爺理當受戚家軍所有兒郎的一拜,您就是我們的大恩人!”
嘭嘭嘭,士兵們磕頭有聲,張恪的眼圈也不由得紅了。
“弟兄們,勝利是你們用汗水和血水換來的,本爵能和大傢伙並肩作戰,高興!實在是太高興了!”
大傢伙情緒激昂,清點戰果,周敦吉他們一個俘虜沒有,只是帶回了五千多顆人頭,其中好些人頭都被打得看不清模樣,彷彿爛肉一團。
崔呈秀好奇地問道:“周總兵,你們沒抓到俘虜嗎?”
“這個……”周敦吉一愣神,隨即搖頭說道:“啓稟大人,建奴抵抗激烈,卑職無能,只能把他們擊殺。”
“建奴如此,那些漢軍旗恐怕不會拼命吧?”
此話一出,周敦吉的眉頭都立了起來,神色無比猙獰,好像要吃人一般!
“啓稟大人,身爲漢人,爲虎作倀,認賊作父,卑職覺着他們不配做人,拿他們的腦袋請賞,弟兄們覺得丟人,都扔到山上河裡,餵了野獸王八!”
就算是傻瓜也清楚了,怪不得他們沒有俘虜,敢情全都被弄死了。他們怎麼這麼大的恨呢!崔呈秀偷眼看看張恪,張恪微微衝他點點頭,其實經歷過渾河大戰的人都會恨死了漢奸!
若不是他們,大明根本不會敗,昔日的兄弟更不會慘死。
“傳我的命令,那些漢軍旗的俘虜全都處死,一個不留!”
一句話,幾千人的腦袋就沒了,偏偏張恪雲淡風輕,彷彿沒事人一樣,難怪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沒有鐵石心腸,就別想做將軍。
說話之間,趕來的人馬越來越多,秦良玉率領着白桿兵,湯輝帶着騎兵,全都趕了回來,一個個臉上止不住的喜色,顯然收穫都不少。
“侯爺,老湯俘虜了阿巴泰了,野豬皮的兒子啊!”
張恪欣慰地點頭:“好,崔部堂,這可是一件好禮物,還請你獻給聖上啊。”
“那是自然!”崔呈秀笑着點頭。
秦良玉在秦民屏的陪同之下,也趕了過來,深深萬福。
“奴家雖是女流,早就仰慕張侯爺的威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張恪對這位唯一列入正史的女中名將,打心眼裡佩服,拱手笑道:“秦夫人威名天下遠播,在下佩服得緊!”
說笑之間,突然遠處塵土飛揚,張峰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大聲笑道:“二弟,我抓到皇太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