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放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卻沒有說話。
阮老爺子眸光微微一黯,殷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才道:“知道了,帶着丫頭去她媽媽那裡,好好勸勸……有個不在乎她有過男人,生過女兒,還懷着身孕的男人,願意照顧她的餘生,她還有何不肯的?”
阮隨心只覺得,心寒到了極致。
外公的思想,依舊那麼傳統。
生過女兒,有過男人,懷着身孕,有個男人樂意娶這樣的女人,就要求神拜佛感謝天感謝地了麼?
呵呵……
“殷琉璃,我們走,勸阮意去,讓死了算了,別活着了~!”
而後就拉着殷琉璃走了。
阮老爺子在身後怒吼道:“臭丫頭,你還反了天了!”
阮隨心已經走遠了一段距離,直接轉身一臉囂張道:“我就是天!不需要反!”
差點給阮老爺子氣吐血,卻下一刻就溜得不見蹤影了。
阮隨心帶着殷琉璃一溜煙的跑去了阮意那裡。
就見阮意心如死灰一般的坐在牀上,不願進食的模樣。
無論家裡的僕人怎麼奉勸,她都不說話,就那麼坐着。
阮隨心心底抽疼抽疼的。
不自覺的就紅了眼眶,走過去道:“阮意,你又不想活了對不對?
每次遇到一點事你就不想活,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
想過你還有個女兒!你肚子裡還有個孩子!我說過會幫你的,難道你連我都不信嗎!”
阮意淡淡的擡眸看了她一眼道:“沒用的……”
“怎麼就沒用,等陸放那禽獸走了,我就去和外公說,這麼處心積慮的安排陸擎和我訂婚,然後,陸擎跑了,他自己上了!不是奔着我們阮家的家產來的,是什麼?”
“不是……我,不是讓入贅,而是嫁出去……嫁入陸家!陸放除了我,不要會要阮家一分一毫!你外公現在就想將我是一個包袱一般,甩出去!
卻也能理解,他思想終歸還是封建的,他覺得,是在爲我好……爲我的餘生,能夠有自己的家庭……”
“狗屁好!那死老頭子,要是執意如此,老子就不認他了!讓他孤獨終老去!”
“沒有用的,你外公的主意……”
“別說無法改變了,我已經改變了無數次了,阮意你信我,這次我也一定辦得到的。”
殷琉璃突然道:“直升飛機,隨時備着。”
母女倆,立刻從情緒激動,心如死灰中,被驚愕到了。
阮意道:“殷琉璃……你的意思是……”
阮隨心道:“忤逆外公,私奔?”
“是……”
“臥草!殷琉璃,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那可是連我都不敢做的事情?你居然敢?”
“不是我做。”
“那誰做啊?”
“顧錚……”
“噗……讓顧錚來搶親嗎?可到時候婚禮在阮家舉辦,我們怎麼出去啊?”
“我有辦法。”
“即便有辦法,事後外公的怒火,誰能承受得起?我告訴你,我外公可是能做出來,封山的事情的!”
“靠你。”
“啊?”
“外公,很在意你。”
“可是……”
“幹大事,就不能左盼右顧。”
阮隨心立刻來了無限的力量道:“好!那老子這次就要不顧一切了!阮意,你怎麼看?”
阮意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可行!隨心,琉璃,我知道你們都很孝順,很爲我和顧錚着想,但……你們好不容易纔在你外公面前,走到今天!
我不想因爲我,最終卻耽誤了你們……要知道,你外公從來就都是不好惹的人,
你們能想到的事情,他定然也會想到,定然會做好一切防範,
十幾年前,他出過紕漏,被我丟下你,用你來轉移注意力,逃走了,
他記了十幾年,這次,肯定會做到萬無一失的。”
殷琉璃卻道:“憑自己本事走的,讓他老人家心服口服,他可以接受的。”
就好似阮隨心。
敢於付出,敢於不怕死。
就做到了,讓阮老爺子接受了殷琉璃。
給了他們機會。
即便訂婚,也接受了。
阮老爺子只不過是思想封建了點,獨權,霸道習慣了。
頗有古代的帝王之風,不能忍受忤逆他的人。
但。
也不是完全無懈可擊的。
阮隨心直接大手一揮道:“殷琉璃,我需要詳細的計劃~!”
阮意苦笑道:“你們別鬧!”
“阮意,你給我好好吃飯,不許鬧絕食!你要記着,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有肚子裡的寶寶,更有顧錚,一直都在等着你。”
阮意眼眶酸澀道:“我何曾不知道,感覺自從回到阮家,我就跟被剪了翅膀的金絲雀一般……什麼都做不了了。”
“會改變的,你信我,阮意……你沉浮了十幾年,才安定下來,卻依舊沒能如願,若我是你,哪怕是背水也要一戰了!”
阮意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終歸也只敢說出:“試試吧……”
再也不是之前那個堅毅,似有用之不盡的力量的,阮意了。
因爲,牽絆太多。
以前,可以做到忽略顧錚,忽略阮隨心。
刻意不去在意,不去注重,沒有任何牽絆,什麼都敢做,渾身似有着無窮的力量一般。
可這些力量,在迴歸到顧錚的懷抱,擁有了女兒之後,全盤被瓦解了。
心理被充實了,身體也恢復了,還有了另一個孩子,卻徹底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任何鬥志。
都快成爲一個廢人了,連她自己都討厭這樣的自己。
可又能如何。
這就是命……
她想認命了,因爲,不認命的日子,真的活得太累了。
到了傍晚,管家爺爺來請他們過去吃飯,還警告道:“陸放也在,家主說,若是小小姐你再敢整出什麼幺蛾子來,絕不放過!”
阮隨心在阮意這裡睡了個午覺,纔剛醒不久,迷迷瞪瞪的翻了給白眼道:“告訴那死老頭子,本宮不去~!”
管家爺爺嘴角一抽道:“家主預料到你會這麼說,說不去可以,違背長輩意願,按家法,是要跪一天一夜的祠堂的。”
“我去!這也太狠心了,那阮意呢?能不去嗎?還有殷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