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很怪,明明和顧錚長得一模一樣,眼睛裡卻沒有故事。
顧錚的眼睛,一眼看過去,就會感覺很複雜,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可這個人卻沒有。
聽見有人進來了,男人不自覺的擡起了頭,與阮隨心四目相對的那一霎那間,他面上閃過一抹怪異的神色。
隨即很快就消失了。
聲音淡淡道:“回來了。”
顧慕寧笑道:“爸爸,大姐也跟我一起回來啦,今晚在家裡吃飯。”
“好。”
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阮隨心突然道:“去書房一趟?”
“有事?”
“你覺得呢?”
“可以。”
而後就起身了,率先朝着書房走去。
顧慕寧不明所以道:“大姐,你找爸爸有事啊?”
“嗯,有些事我要搞清楚,跟你媽媽說一聲,別做我飯了,我弄清楚了回家吃。”
“哦……”
阮隨心上了樓,跟着男人一起去了書房。
路上,她給殷琉璃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把做米糕的食材買好。
然後晚餐別吃了,等她一起回去吃。
殷琉璃除了說好,還能說什麼?
進了書房,男人主動將書房的門給關上。
管家大叔自覺的守在門外,防止人偷聽。
書房內,四目相對,男人先敗下陣來。
“怎麼察覺的?”
難道他裝得不夠像?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親爹我能認不出來?”
“據我所知,你們沒見過幾次吧?”
“嗯,也就兩次而已,但那種血緣牽引着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男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道:“你眼神好。”
“你的意思是樓下那幾位眼神不好?”
“不……多的我也不說了,我給他打電話,你想知道什麼自己問吧!”
“好。”
接下來男人掏出手機,給顧錚打了個電話。
顧錚電話那頭似乎挺忙的,說話都氣踹噓噓的。
“什麼事?”
“你女兒找你!”
“沒空!”
“你親閨女!”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隨即驚訝道:“她發現了?”
“嗯,一眼就戳穿了,不愧是親閨女啊!”
顧錚苦笑道:“我該感到榮幸嗎?”
“行了,你自己跟她解釋吧!”
“我現在沒空!”
“顧錚你沒空也得給老子有空,你不說清楚,老子跟你沒完!”
電話那頭的顧錚差點沒被這一聲吼得將電話扔出去。
“隨心,別鬧!爸爸真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
“我找到你媽媽了,她又要跑,我在追!”
“真的?”
還未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暴呵:“阮意,你再跑老子回去給你親閨女丟河裡淹死你信不信!”
阮隨心:“……”尼瑪!
幹老子屁事啊!
居然要把老子丟河裡淹死……
可下一刻,她聽見什麼了?
她居然聽見她親媽的聲音了。
同樣是一聲暴呵。
想象他們現在的場景是一個奮力的跑,一個奮力的追。
一個奮力的嘶吼着。
一個奮力的迴應着。
“你丟!顧錚你要是不丟,你就是孬種!”
阮隨心這還是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聽見親媽的聲音。
可卻是在讓他爸把她丟河裡去淹死,還不扔就是孬種!
請問老子招惹你們了嗎?
一個讓扔河裡淹死就算了,一個還不扔就是孬種。
老子特麼的就那麼該死嗎?
特麼的你們兩個月有種就別回來!
不然跟你們沒完!
嘶吼聲還在繼續。
“阮意你這個狠心的,親閨女親老公都不要,一失蹤就是十幾年!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沒有!何止親閨女,老孃親爹都沒要呢!顧錚,別追了啊!再追就別怪老孃不客氣了。”
“有種你就對老子不客氣!壞女人,簡直壞透了!”顧錚這一聲簡直是咆哮出聲的,可見被氣得有多狠。
而後電話被掛斷了,阮隨心目瞪口呆的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終於知道她的性格遺傳誰的了。
原來她媽也是個大逗逼。
她爸也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女士們先生們,在場所有的觀衆們。
我奇葩不怪我,怪我逗比的爸媽,沒給我好的遺傳基因。
那麼。
他爸在國外,眼前這個男人又是誰?
阮隨心眸光狐疑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男人挑眉道:“正式介紹一番,我叫白軻。”
白軻?
怎麼聽着有些耳熟?
“聽過?”
“嗯,很熟悉的名字。”
“去,百度一下。”
阮隨心照做了。
這一百度一下,就不得了了。
具名演員白軻。
今年四十三歲。
十六歲被生父賣入演藝公司還債。
二十歲不到就獲得無數影帝級別大獎。
被演藝界評爲簡直是爲演戲而生的美男子。
幾年功夫,就獲得無數的大獎,是娛樂圈公認的一哥人物。
二十六歲的時候才償還清楚債務,恢復自由之身,成立了自己的娛樂公司。
從而退居幕後,再也未參演任何一部影片。
現今是娛樂圈裡,首屈一指的大哥級別的人物。
只是,他爲何會在這裡扮演着顧錚。
一種無法言語的激動心情,衝擊着阮隨心的大腦。
“快,給我解釋一下,是不是我想到的那個樣子。”
“你想的什麼樣?”白軻眼裡閃過一抹笑意道。
“樓下那幾個,都你老婆,你閨女,跟我爸爸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對不對!”
“沒錯,你爸爸自始至終只有你這一個女兒,也只有你媽媽一個女人!”
下一刻,阮隨心就直接笑出聲來了。
哈哈哈哈哈。
顧夫人。
顧慕容,顧慕雲。
你們居然是這麼可悲的人。
老公和親爹,居然都不是真的。
這一刻,阮隨心覺得她的仇都沒有繼續報復下去的必要了。
因爲覺得她們已經夠可憐了。
特別是顧慕寧。
從頭到尾都當她是親姐姐呢!
可卻一點血緣關係都無。
白軻等她笑容停止,突然開口道:“十八年前,也就是你出生的那一年,我在當時的公司裡,被欠下的債務利滾利,一年又一年的債務,壓得快踹不過去了,
感覺這一輩子都到不了頭了,無論演得多麼的出色,拿了多少獎盃,被多少人認可,債務始終還不清,
公司拿我當狗使,每年接下無數的通告,影片,各種廣告給我拍,幾乎就沒有休息的時刻,
那一年我患上了抑鬱症,有想輕生的症狀,你爸爸卻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