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到這一點的趙思瑜心裡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看着司徒焱,問道:“我能問問你,爲什麼會看中我嗎?你剛纔也說了,我們剛認識,你憑什麼就認定我可以是你的好妻子?”
司徒焱沉默了一下,看着趙思瑜,耐心地解釋道:“你說話很有分寸。”說着,司徒焱看了眼趙思瑜身後的服務員一眼。
趙思瑜順着他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司徒焱的意思是,他注意到剛纔趙思瑜想裝八婆,卻在看到有不認識的人過來的時候很識趣的閉嘴沒有繼續說私事。而不是像那些胸大無腦的女人那樣,不管是什麼人在跟前,也不顧什麼場合不場合的就胡亂說話。
趙思瑜本來心思就很通透,想明白事情也格外快些,司徒焱見她突然一臉瞭然,對這個女人就更滿意了。
司徒焱對趙思瑜的認識基本可以說很明確了,有自己的想法並且態度端正,這一點從那天晚上她親自打來電話給他說相親不會有幸福的,希望司徒焱可以好好考慮並且拒絕相親的事情就能看得出來。
很懂得看場合看人說話,這一點昨晚吃飯的時候還有剛纔服務員靠近的時候就已經表現的很清楚。
唯一的小缺點就是有自己的小算盤,但是司徒焱也不否認趙思瑜的“小算盤”還挺可愛的,因爲她自己忍不住會把算盤聲音打的聲音很響,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
就像剛纔趙思瑜脣邊突然露出的竊笑,她以爲司徒焱沒看到,甚至以爲司徒焱就算看見了也不明白她笑什麼,這點無傷大雅的小心思倒顯得趙思瑜整個人特別鮮活。
司徒焱看得出來,趙思瑜是個沒心計的乾淨女孩,有什麼都會直接說出來,這樣的性格蠻好的,司徒焱很喜歡。
趙思瑜還不知道自己被司徒焱看得透透的,她確實沒什麼心計,是個直來直去的姑娘。就像她跑去寧家,看望溫慧雲,也是真心實意去看望她。因爲趙家和寧家一直是關係很好的世家,剛去國外那會兒,趙思瑜還受過溫慧雲的照顧呢。
所以,那份溫暖和恩情她都記得,一回來青市,聽說溫慧雲也在,就三天兩頭來看看她,陪她說說話聊聊天什麼的。
“司徒先生,即便如此,我也不想那麼快就和你訂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們倆,彼此之間都不瞭解,貿貿然地訂婚,萬一相處之後發現不合適……難不成,再說取消婚約嗎?那多沒面子啊。”趙思瑜想,反正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她不如把心裡的顧慮一遭說出來。
“訂婚的事情不是我決定的,是家人決定的,所以我無權做主。”司徒焱也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很嚴肅地對趙思瑜說道:“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們也只能順應家人的心願訂婚,如果相處下來趙小姐覺得我們不合適,或者我無法讓你愛上我,那趙家可以宣佈退婚,什麼理由我都無償接受。”
趙思瑜聽了司徒焱這一番話,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他那句話什麼意思?他覺得訂婚之後到結婚之前這段時間就能讓趙思瑜愛上他嗎?司徒焱就那麼拿得穩瓶?
想着,趙思瑜猶豫了一下……司徒焱的意思是,和她相處試試吧?在結婚之前兩人能有感情最好,如果實在培養不出感情,司徒焱也不介意分手。
那,意思就是要試着戀愛一次?不然的話,他今晚也不會主動約她出來吃飯了吧?
也是哦,今晚可是司徒焱主動找趙思瑜約會的,是個很好的開始嘛。剛纔那番話,趙思瑜就當表白聽也未嘗不可。
想到這些,趙思瑜就笑了,點頭道:“也好,這樣也可以避免家裡繼續不斷的給我找新的相親對象。我們相處一下試試,對你來說是避免浪費時間繼續相親;對我來說是可以避免家人狂轟亂炸,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一舉兩得,也好。”
“你腦筋轉的蠻快,也很清晰。”司徒焱在聽到趙思瑜這樣說之後,很讚賞地看了她一眼,表揚道。
“這就是你選我的原因吧?”趙思瑜看着司徒焱,她覺得這個時候了,沒什麼不能直接說直接問的了。把話說清楚也好,免得到時候她自己在心裡瞎捉摸。
最重要是,難得司徒焱今晚沒有用眼神和她交流,倒是讓趙思瑜省了不少揣摩他心思的時間。
“嗯。”司徒焱看了趙思瑜一眼,點頭承認道。
趙思瑜聞言,輕笑一聲,說道:“其實我很笨的,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聰明。最關鍵的是我不會看你的眼色,所以我還是希望以後的交往中,你可以用語言和我交流……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司徒焱在吃東西,直到他嚥下嘴裡的意麪,才點頭說道:“好。”
司徒焱好像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情緒調動不過一會兒功夫,現在他又恢復清冷沉默,趙思瑜也已經把話和他談得很開,所以也不強求了。
安安靜靜地吃完這頓飯,離開餐廳的時候,司徒焱看了夜晚燈火輝煌的海邊,問道:“不急着回家的話,就走走吧。”
“好啊,去那邊的情人壩嗎?”趙思瑜一指前面的青市海邊景點情人壩,順口問了一句。
說完趙思瑜就有點覺得尷尬了,其實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因爲海邊這裡就情人壩最出名了,去那裡走走也無可厚非。
可是,現在她和司徒焱的關係,趙思瑜順嘴就說出來的話也覺得很尷尬。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那邊是景點而已。你每天都忙成這樣,應該沒時間來逛什麼景點吧?我帶你過去看看啊,你當我是導遊就可以了。”
趙思瑜費勁解釋這一大堆,最後也只換來司徒焱一個,“好。”
熱臉貼了冷屁股的感覺,趙思瑜偷偷翻個白眼,帶着司徒焱往情人壩的方向走去。
青市已經進入四月初,夜晚的海風很涼,趙思瑜今晚穿了一件風衣出來,風大也不會冷。司徒焱也穿着黑色的風衣外套,和趙思瑜兩人肩
並肩在情人壩的木棧道上散步。
剛纔出門之前,趙思瑜還覺得飯前飯後散步這樣的事情是屬於情人之間的,和她跟司徒焱這樣的關係的人無關。
可是現在,才幾個小時的功夫啊,他們竟然發展到可以飯後在情人壩散步了。進展不要太快啊……
走了一會兒,趙思瑜覺得就這樣沉默着走實在太尷尬了。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情人關係到頭了,或者是要離婚的夫妻,所以才彼此沉默着不願意和對方說話。
趙思瑜的高跟鞋敲打着木棧道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冰涼的海風拂面,耳邊是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浪聲滾滾不絕於耳。
走了好一會兒,趙思瑜突然停下,她發現這條情人壩的木棧道好像有點長,才走到半路就累了。
司徒焱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趙思瑜沒有跟上來,他也跟着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走累了,我們去那邊的長椅坐着歇會兒吧?”趙思瑜說着,一指不遠處花壇前的一個三人長椅。
“好。”司徒焱應了一聲,和趙思瑜走到長椅上坐下。
坐下來的一瞬間,趙思瑜才鬆口氣,說道:“哎呀,沒想到這條情人壩那麼長,好難走啊。平時都是開車路過這裡,看到那些情人從這頭溜達到那頭,我還以爲很短,自己來走才知道竟然那麼長。”
司徒焱聽後沉默半晌,突然說道:“情人壩,來走的大部分都是情侶。旁觀者就像看着別人戀愛的人,以爲戀愛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自己真的走上這條路才發現並不好走。”
“你蠻文青的嘛,怎麼突然那麼感慨?是我感染你了嗎?”趙思瑜說着,忍不住笑了。其實這樣挺好的,司徒焱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男人,無聊的生活中突然多了這樣一個男人來調劑,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這樣就叫文青?”司徒焱看着趙思瑜,奇怪地問道。不知道爲什麼,司徒焱突然就想起那天中午在公司午休的時候,無意間在助理辦公區聽見他們在喊什麼,“猥瑣發育,別浪。”
那些話司徒焱完全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看着他們一個個興奮的跟打了雞血似的,甚至比工作的時候還要積極,就覺得應該是什麼很有激情的事情在刺激他們,就好奇地走過去瞄了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發現他們一個個拿着手機低着頭,很興奮的在點着手機屏幕。
怕打擾到他們的雅興,所以司徒焱並沒有靠近,悄悄的來之後又悄悄的離開了。
現在想來,趙思瑜的思想應該跟公司的那些年輕的小助理們很接近吧?他們應該屬於一類人,都是二十幾歲年輕的小妹子。而他,三十四歲的老男人,好像年齡差有點大,也難怪趙思瑜那麼牴觸他。
趙思瑜轉頭看着司徒焱,笑着說道:“對啊,你剛纔對愛情的那一番感慨,應該就只有文藝青年才那樣說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