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笑起來,我不滿:“有什麼好笑的,好奇行不行?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說你已經忘記了想來糊弄我,我不會相信的。”
周霖山沉吟了一下,似乎是陷入了過去對某個人的記憶裡,他的聲音聽不出悲喜,也一點都不像是在回憶自己的故事,只是單純地陳述給我聽而已:“那個時候還在上大學,那天我過生日,她陪在我身邊,我們喝了一點酒膽子都變得很大,也不知道怎麼就那樣了。”
“她也很疼嗎?”
“不知道。我好像事後問她了,但是她說自己不記得了。”
“那個女孩兒當時一定很喜歡你。不可能不疼的,可是她不想你愧疚就騙你說不記得了,那是她的第一次,她怎麼會不記得呢?她肯定一輩子都牢牢地記在心裡呢。”
“一輩子?”周霖山輕輕地重複了一下這三個字,我從他的懷裡翻身出來,用手臂撐着腦袋看他問:“你們是怎麼分手的?”
“能不能不要提她了,我都快不記得她的樣子了,我現在只記得你。滿腦子都只有你。”他的手摸着我的眉眼,我的耳垂,我的嘴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看我裸露在他視線裡的身體。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這麼親密過,就算是沈延也沒有過,有時候覺得人生真的很蹊蹺,曾經我信誓旦旦地想過自己所有的第一次都會交給沈延,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男人能夠讓我去愛,到如今也還是食言了。
我愛周霖山嗎?我覺得不算,我只是喜歡他,迷戀他,可我願意把自己給他。因爲我長大了,經歷過所謂的愛情的心酸了,終於也開始明白了一個大道理:有些人你得不到,等不起,就算守身如玉一輩子,他都不會再屬於你。
他輕輕地捏了一下我的腰:“你發呆在想什麼呢?”
“在想我身邊的男人對我說的好聽話,還對多少個別的女人說過。”
“那你大可以放心了,能讓我挖空心思討好的女孩子太少了,你絕對是第一個。”
我把這話當睡覺笑話聽,感覺困了,他看出來我有的疲憊,輕聲說:“睡吧,我明天送你去學校。”
可能是因爲昨天夜裡沒有睡太久,再加上靠着他很舒服,我很快就沉沉睡去,醒來已經是新的一天。
他叫我起牀,去吃早餐,說是在小區外面開了一家地道的老上海生煎,味道特別好,不過得早點去纔能有,再晚可就吃不到了。
我於是飛快洗漱好跟着他出門,因爲睡得特別好,所以臨走的時候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神采奕奕,是個好狀態。
果然如周霖山所說的,那家店門面不算很大,可是生意好得很,排隊打包的客人拍了十幾米遠,我們運氣不壞,進了店裡正好有一桌客人吃完走了,騰出了地方。我和周霖山走過去坐下等着服務生來點餐的時候,左手邊的位置竟然讓我看到了林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