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本來就覺得心裡特別難受,被他這麼一說我又心軟了。原來那一夜我以爲的夢境竟然是真的,他那麼晚了果然是來看我,大概是看我睡的很香,並沒有把我給叫醒。雖然意識模糊,我還是能夠記得些許情景,他輕輕地吻我,摸我的臉,或許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他也是難過的。
可是我還是對他之前一直保持沉默感到介意,只好咬着牙悶聲不表態。
周霖山繼續循循善誘:“小寒,我承認我當時動手打人不對,可是你也看到了,周沫裝得那麼像,她現在的心機那麼深,連我都被她給騙了,我也是一時衝動,人總有衝動犯渾的時候,我也是個普通人,難免情緒會收不住對不對?至於那個時候說你的那些話,我事後已經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很多遍了,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纔好,怎麼能那麼誤會你。後來我知道了周沫撒謊,更是覺得不能讓你們平白地受了這份委屈,我得把她帶給我們的痛苦還回去才解氣,所以纔會一直不來找你。”
他說的處處在理,我竟然沒法再反駁,周霖山聲音放輕了說:“你記不記得我說自己是妻管嚴,當時聽了那話我們都覺得好笑,可是那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回想起來就心裡很暖,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能夠遇到你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兒,老天對我還是很不錯的。要是你不肯嫁給我,我以後可能也不會再愛上誰了。沒錯,我年輕的時候喜歡過周沫,後來她嫁人了,我心裡一直很封閉,我跟很多女人關係曖昧,日子過的混亂浪蕩,也並不覺得怎麼樣。那時候看到身邊的朋友結婚,我就想自己這輩子大不了就這麼過唄,愛情離我太遠了。直到你出現,剛開始就是個學生妹,一派天真,我也的確是有目的地來接近你,但你或許不信,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真的開心,你特別有趣,說話方式不像我身邊的那些女人那麼作,讓人覺得相處地很舒服。”
“可你只是爲了得到我家的廠,後來一達到目的,你就一下子從我的生活裡消失了許久。”
“那是我故意不去找你的。我怕自己被你吸引,移不開目光了。”
“我纔不信呢,你身邊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我又不很漂亮,又不聰明,還那麼嫩,你怎麼可能被我吸引?”
“真的,你可別小瞧自己的魅力了。而且誰說你不漂亮的,你比誰都漂亮,在我心裡你就是西施楊貴妃。”
……
這人還讓不讓人活了?今天不知道是哪裡不對了,周霖山嘴上就跟抹了一層蜜一樣甜,說的話根本讓我招架不住。女人嘛,虛榮心本來就比男的多一些,再加上耳根子又軟,我被他這麼一大段一大段地糖衣炮彈轟炸,哪裡還有之前的那股子倔犟的脾氣,態度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周霖山沒給我繼續猶豫的機會。他把我抵在牆上就開始吻我,我別過臉去不想讓自己就此沉淪,他反而變得耐心十足,雙脣就在我的側臉逡巡遊走,等我面對他的時候,又被他佔據了脣齒,呼吸交錯在一起,溫熱且纏綿……我無法拒絕,也無力拒絕。
忽然覺得手指上有一絲涼意,我垂下眼眸一看,他已經把戒指牢牢地套在了我的無名指上,似乎是爲了防止我摘下來,他隨即跟我十指交叉緊扣在一起,緊緊握住我的手:“我愛你,老婆。”
這是周霖山第一次這般叫我,這兩個字如同一個打開了我心門的閘口,讓我的萬千情緒一下子涌了出來,已經顧不得那些埋怨和賭氣,我索性閉上眼睛回吻他。
今天的這一夜在第二天回想起來有些荒唐,我很少主動怎麼樣,每次他來了興致想要我,我也願意給他。可是今晚不一樣,我逆了性子,大概是被無名指的戒指給刺激到了,主動地迎合他,我們在黑夜裡反覆地做*愛,情到高*潮,甚至每個毛孔都放大戰慄。
他說:“你叫我一聲。”
“周霖山。”
“不是,換個稱呼。”
我心裡有數,故意跟他繞:“三哥?”
“小妖精,我都叫你老婆了,你還不肯服軟也叫我一聲?”
我甕聲甕氣地憋出來兩個字:“老公。”
“我聽不太清楚。”
我惱了:“聽不見就算了,反正我說了。”
他把我壓在身下咯吱我,弄得我特別癢,沒辦法只好連聲討饒:“老公老公,快放過我吧。”
周霖山的手指在我的臉上溫柔地撫摸,接着檯燈的光仔細地凝望我:“幸好你終究還是答應了,之前我嚇到了,是真的怕你拒絕我。”
“我要是還不答應,你怎麼辦?”
“那就等,等你氣消了再去找你,每天煩着你,除了跟着你我哪兒都不去了,公司也不去了,就一直盯在你後面,你到哪我到哪。”
我腦子裡浮現那個場景,覺得特別逗,就忍不住笑起來。
“不行,咱們得儘快把證給領了,省的夜長夢多。”他故意板着臉嚴肅地說,我哼了一聲:“我的戶口本在我小姨那裡呢,你想要啊,得先過她那一關。自從你對付過沈延之後,我小姨對你印象一落千丈,你可得小心了,她可不像我這麼好對付。”
“爲了我老婆,我怎麼也得討好丈母孃啊,在你小姨那裡我一定拼盡全力地挽回形象。”
這個男人似乎永遠有辦法留住我,禁錮我的心,讓我他的身邊折翼停留,永遠都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過有些大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我小姨那關不好過。他特意週末的時候跟我一起去了我家裡,自從他和沈延那事兒之後,周霖山就再也沒有來過,我小姨知道沒法阻攔我跟他交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總跟我說,她還是不很贊同,希望我最好不要跟城府那麼深的男人在一起,怕我吃大虧。
此次他大概是抱着一定拿到戶口本的態度去的,所以相當誠懇,路上就跟我說,哪怕到時候我小姨開口罵他,動手打他,他都決不生氣,勢必用真誠打動她。他這樣子讓我覺得好笑,樂呵了一路。
誰知道一進門沈延在院子裡澆花,是幾株梅花的盆栽。在我印象裡,這幾盆花一般都是放在家裡的,因爲冬天需要越冬,得把盆栽放在室內五六度的低溫處存放,儘量少澆水。可是此時沈延把它們搬了出來,拿灑水壺不停地給它們澆水,我和周霖山路過的時候,他手裡的壺就像拿不穩似的,一直往周霖山身上澆。
我心裡都快要笑瘋了。周霖山今天卻不能跟他發火,只好憋着一肚子氣一聲不吭地進屋了,估計他心裡已經把沈延問候了好幾遍。
我小姨看到我們,淡淡地說:“回來啦?周總今天不忙嗎?竟然也有時間光臨我們這個寒舍,真是難得啊。”
他一開口就是:“小姨,不好意思,過了這麼久纔來拜訪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我可擔不起周總這麼個叫法。”
“我這次來,是想跟您還有姨夫說一件事情,我想跟湯寒結婚,希望你們能夠把她嫁給我。”
這回我小姨總算是精神了起來,正好看到了我無名指上的戒指,就問:“你跟小寒求婚了?她答應你了是吧?”
“是的,我會好好對她的,一定不讓她再受委屈。”
我小姨哪裡肯放過他,冷笑了一聲:“周總上回來我家裡也是這麼說的,那之後沒多久,沈延就被你給拉下水了,小寒也從派瑞辭職了,那一次給我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我都不敢再信了。”
周霖山於是一陣解釋加保證,最後還是沒有讓她鬆口,我看到他乾着急的樣子心裡都笑抽了,有些解氣地想:“你周霖山也有今天這麼吃癟的時候。”
後來不知道爲什麼,他的電話一直在響,可能是生意上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了,他表情似乎突然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
我看他的樣子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小姨見他忙,就讓他先走回公司處理事情,別再多待了,她想跟我單獨說說話,周霖山朝我使了個眼神,又做出一個加油的手勢,很明顯是把拿戶口本的希望寄託在我這裡了。我朝他擠擠眼睛,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他才放心走了。
她又跟我說了許多私房話,比如我怎麼就不想清楚就答應他求婚了,還有周霖山現在對我怎麼樣云云,我一一回答了,又開始使勁磨她:“小姨,我是真的喜歡他,求你就答應了吧,我要是嫁給他了,他哪能再算計我?那都是夫妻了,怎麼着也得穿一條褲子對付外人啊。”
“這孩子,說的這是什麼比喻?”她雖然這麼說,倒也還是經不住我的請求,到底點點頭:“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感情方面的事情我不好替你拿主意,你自己決定就好。可是小寒,以後周霖山敢欺負你,你一定跟我說,看我不去他公司鬧,非讓他後悔不可。”
“我知道了,小姨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