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茨比回到小木棚的時候,廚房裡已經飄出了麪包的香氣。蓋茨比看到那一個個如饅頭般小巧的點心,讚歎的笑了一笑。
尼克有點手拙,不過因爲有面包機的關係,做出來還是很像樣子的。可惜麩皮看上去不怎麼漂亮。原本想烤成金黃色,生生的弄成了土黃色。
不管是什麼結果,蓋茨比都是不惜爲了它放棄城堡中的珍饈,特意地趕了回來。此刻看着那醜陋的外表,上面坑坑點點,心裡卻覺得甜極了。
尼克端着盤子,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地說道:“還有羅宋湯。”
他去端了過來,放上桌後,又分給蓋茨比一隻湯匙。
蓋茨比動了一下左手,尚算靈便,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就不再動了。過了片刻,看尼克沒有想到,也沒有說什麼。
尼克的確實遲鈍,以爲蓋茨比不喜歡就沒有逼迫他喝。
晚餐後,蓋茨比仍是沉默的瞧着,等了片刻後說:“我去洗臉。”
尼克想到了什麼,默默地跟在蓋茨比後面,卻在門關上的那刻頓住了步子。
“啪!”
尼克旋門衝了進去。
蓋茨比痛楚地杵着梳洗臺,好像連站立也十分困難。
尼克急得馬上扶住了他。
盥洗室沒有浴缸,僅僅只是淋浴。尼克看了一下頭頂的花灑有被挪動的痕跡,立刻就想到其實蓋茨比是想要洗澡。只是不好說。
聯想到剛纔他不曾動湯分毫,突然就明白了緣故。
蓋茨比真是個很有自尊的人。
尼克立刻就爲自己不曾多想一步而感到了愧疚。扭頭一瞧蓋茨比的前胸已經被花灑弄得溼透了。忙先關了水,再去脫衣服。
蓋茨比虛弱地抵靠在盥洗室的白壁上,任憑他動作。
尼克的個子不高,頭頂正好到他的鼻子,這麼靠過來,蓋茨比的脣正好嗅到尼克的頭髮。輕輕的,癢癢的比耳鬢廝磨還要曖昧。
蓋茨比動一下,尼克便不得不跟着動一下,他鬆鬆肩,尼克的手便要跟着他一起走。
幾番動作,蓋茨比完全掌握了規則。弄得尼克好像在動作投懷送抱。
“啊,嗯……”尼克被弄得無所適從,卻又不能停下。他小心地幫蓋茨比脫衣服,卻好像在把自己扒光。
尼克情不自禁想起了昨夜的遭遇,好像又回到了極致的快樂中。
他知道不能再想了。閉上眼睛,無力的呼了一口氣。
蓋茨比的襯衣釦子已經全部解開,露出麥芽色的胸膛。胸前殷紅的兩點暴露在空氣裡,漸漸的,漸漸的挺立。
尼克不敢看他,可是又不得不看他。當他看到的時候,手指竟然鬼使神差的靠了上去。
不,不可以。
他驚惶的去瞧蓋茨比。
蓋茨比恬然地笑了。他的笑滿懷着寵愛,化解了所有的不適。
他在鼓勵他,也在等他。
不,尼克手指急轉,在觸到肌膚之前貼在了牆上。臉也扭到了一邊。
他絕不能被蓋茨比當成變態,絕對不能這樣。
可是爲什麼明明尷尬得要死,還好興奮。如果再親近他,是不是就不可救藥了?
尼克微妙的咳了一聲,又轉回頭來。
蓋茨比已經抽掉了左袖,正在扒另外半邊。
這樣很不方便,弄到舊傷就不得了了。尼克急忙又去幫忙。他像剝雞蛋殼那樣,一點點的剝離,總算把上衣拆了下來。
下面還有西裝褲。
尼克低頭看了看,竟不敢伸手去提拉鍊。
蓋茨比也不動。
尼克僵立了一會兒,扭頭去找花灑,擰開了水龍頭,等熱霧漸漸升騰,視線變得模糊的時候,他把手伸了出去。
他摸到了拉鍊頭。就像摸到了炸彈。表情變得奇怪極了。
“譁!”拉開了。
尼克宛如解脫般的鬆開手,而蓋茨比卻比他更快地按住了。
“啊。”尼克驚叫着更加臉紅了。
他喜歡蓋茨比,他喜歡親近他,蓋茨比身上有着他所渴望的氣息。雖然並不清楚是怎麼了,但是他非常非常的興奮。
熱霧中,他看不清蓋茨比的臉,蓋茨比也看不清楚他的臉。這莫名提升了他們的勇氣。尼克沒有掙扎,他也沒有放開他。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被熱霧薰陶的他們都快要爆炸了。蓋茨比二話不說地轉手去拉尼克的衣服,尼克也很自覺地幫他脫剩下的那些。
當他們袒誠相對的時候,什麼都不需要解釋了。
蓋茨比的頭靠了過來,熱辣的呼吸近在咫尺。尼克像被抓住的泥鰍,簌然滑脫,蓋茨比馬上用左手抵住了他的肩膀,往後面一扳,身子一轉就把他抵在了牆上。
我不是變態,我不是。尼克望着他深邃的眼神,羞恥感突然多了幾倍。他揚手動了一下,蓋茨比的右肩便迎了上來。
尼克遲疑了。他始終不能那麼殘忍地去傷害他。而且蓋茨比的行爲似乎並不是在歧視,而是有着另一種含義。
如果是他想的那種含義……不,他還沒有準備好。也許,也許這些都太可怕了。
蓋茨比的脣輕微的動着,似乎在鼓勵着什麼,尼克沒有聽清楚,也不敢再靠過去了。他的眼睛被迷離的熱氣弄得很疼,乾脆就順從心意地閉了起來。蓋茨比摸了摸它,感到眼皮下輕輕的顫動,尼克的這點懼意讓他覺得很動心。
只有喜歡纔會這樣,而不僅僅是因爲害怕。看來,尼克確實是真的有在意他。
想着這個,蓋茨比也覺得極其興奮。
現在才只是開始,還是不要太心急了。他放棄了荒唐的念頭,靠在尼克耳邊輕輕地說:“夥計,你是在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