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解百姓之憂
冰雪消融大地復甦,青蛙從夢中醒來,浮出水面呱呱呱的叫,它告訴人們春天到了。春天,池塘裡、河裡的水是那樣的清澈。
偶爾,一場無聲的細雨滋潤了大地,人們紛紛向田間走去,進入到一年之季的春播。要說種地收割這莊稼地裡的活兒,禹生從不落後。這天剛吃完早飯,禹生就要走。“等等,”秋蓮說,“我和你一起去。”“不用,”禹生走近秋蓮說,“你有孕在身就好好的在家裡刺繡吧。”秋蓮溫馨的說:“我怕把你累壞了。”“放心吧,累不着我,”說完,禹生抱住秋蓮便是一陣親吻。“行了,”秋蓮推開禹生說,“這天天親也親不夠?”“親不夠,真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禹生說完提着種子,扛着大鎬和耘耙就走了。秋蓮衝着禹生的背影喊道:“別累着,早點兒回來啊!”“哎,”禹生邊往外走邊答應着。
在離自家的地不遠時,禹生看見有兩個人在那裡已扭打在了一起,他緊走幾步到跟前一看,原來是劉大牛和王二愣兩個人在打架,劉大牛嘴裡嚷嚷着:“你們家就仗着這發財呢,一豁地就往外殺!”“誰欺地邊兒誰知道,哪個不人做的欺地邊兒!”王二愣聲嘶力竭的吵鬧着。“這是咋兒回事兒啊,哥倆挺好的咋兒還打起來了?都鬆手!”禹生走過來給他們拉開了。“咱們兩家的地也挨着,”劉大牛拉着禹生到他和王二愣的地界兒,“像這樣兒着,你看他這壟溝兒刨的都歪哪兒去了!”“你少廢話,”王二愣在一旁指着劉大牛,“今天咱們找說理的地方兒說說去!”“二愣,少說兩句,有啥大不了的事兒啊!”王二愣氣呼呼的走了。“大哥別因爲這事兒生氣了,”禹生勸說着劉大牛,“跟前住着多不好啊!”“他不忒欺負人我不搭理他!”劉大牛說完之後也離開了。他們走後,禹生便開始刨坑兒、撒種子,種了有一半兒的時候就開始平整起來。等把種完的地平整好之後,禹生直起腰站在那兒,看空地上有好多的苣菜,就又開始彎腰挖了起來。快到晌午時,禹生扛着大鎬拎着半袋子苣菜回家了。
等回到院子裡,禹生先把大鎬放到了牆根兒。然後拎着半袋子苣菜走過來,衝着正站在家門口的秋蓮說:“快把這個洗洗。”秋蓮問:“這是啥呀?”“苣菜,”禹生說,“拌着好吃着呢。”秋蓮接過苣菜洗了幾遍之後,切碎用醬拌了一大碗,然後放到桌子上對禹生說:“吃飯吧,我也不做別的菜了,咱們貼餅子就苣菜!”“這飯我愛吃,”禹生看了看圍着桌子轉悠的金毛兒問,“金毛兒吃啥呀?”“不用管它啦,我還給它留着一塊兒肉呢,咱們吃飯吧。”秋蓮一邊兒吃飯一邊兒問,“種多少啦?”禹生告訴說:“要不耽誤就得種多一半兒啦。”“耽誤,”秋蓮問,“誰給耽誤啦?”“大牛跟二愣打起來了,”禹生說,“我給他們勸架着唄。”秋蓮問:“因爲啥呀?”“因爲地邊兒,”禹生夾了口苣菜咬着餅子叨咕,“大牛說二愣壟溝兒靠外啦,二愣說大牛欺地邊兒了。”“就因爲這個呀,”秋蓮說,“把咱們的讓給他們點兒。”“這倒是個辦法,我還真得再給他們說和說和,”禹生說,“倆人兒勁兒還不小呢。”“快先給他們說和好了,”秋蓮說,“地晚種會兒就晚種會兒。”
第二天上午,禹生又來接着種那點兒沒種完的地,等種到挨着劉大牛的地邊兒時,禹生故意把壟溝兒刨的靠裡,讓出去有一壟溝兒的地方。這時劉大牛走過來站地頭兒看了看之後說:“禹生你這壟溝兒歪了!”“這是故意歪的,你兄弟媳婦兒讓我讓出一壟來!”禹生說着走近劉大牛跟前,“你往我這邊兒種點,就別跟二愣計較啦!”“往你那邊兒種啥呀,指着那個不管事。挨着二愣那兒這我就往裡兒刨點兒,我就是嫌他忒不會說話兒。”說完,劉大牛就去重新刨挨着二愣家的那條壟溝兒。不一會兒,二愣和媳婦兒翠花兒也過來了,翠花兒站在地頭兒往裡看了看之後,轉過頭兒去對二愣說:“你瞎鬧啥啊,人家這也不靠外呀,我看是咱們靠外!”“別說啦,咱們靠外我往裡兒刨!”二愣說着拿起大鎬就刨起了壟溝兒。劉大牛刨到頭兒,回來指着剛刨的壟溝兒問翠花兒:“兄弟媳婦兒,看看靠外唄!”“靠外,你個大犇兒牛!”翠花兒開玩笑的說,“明兒別欺負我們二愣了啊!”“誰欺負他啦,”大牛指了指二愣,“你沒看見,他要打我。”二愣在那邊兒聽了,歪着頭兒往這邊兒看着偷偷的樂。翠花兒嘴裡不停的諷刺着,“你個牛他敢打你,因爲點地你跟我們嚷嚷,明天我們這地都讓你種了!”“你那地可不敢種,”大牛話裡有話逗着趣,“我怕捱打!”禹生看氣氛緩和了心裡挺高興,他走過來對大牛說:“大伯子跟兄弟媳婦兒總鬧啥!”“誰跟她鬧啊,母夜叉是的!”大牛話音剛落就被翠花兒揪住了耳朵問:“誰是母夜叉?說!不說好了牛耳朵給你揪下來!”這下兒把大牛痛得“咯咯……”直樂。看到大牛和二愣的矛盾已經化解,家裡的地也種完了,禹生的心裡別提有多高興啦。
等過些日子,玉米、小麥等農作物茁壯成長,大地一片叢綠。可到了四月,四月裡整整的一個月沒有下一滴雨。地裡的莊稼如飢似渴都打了蔫兒。沒辦法老百姓只能蹲在地頭兒上發愁。“完了,”禹生從地裡回來,望了望天空皺起眉頭,“這都多少天沒下雨了,大夥兒還盼着好收成呢。”“咳聲嘆氣的,”秋蓮過來問,“咋兒着啦?”“你看這旱的,”禹生往外指了指說,“大夥兒都要愁死啦。”“那有啥法兒啊,天災人禍。”秋蓮想了想之後說,“別發愁了,聽我的,過了午後,你去一趟縣衙南面的天宮寺塔。”“去天宮寺塔,”禹生望着秋蓮,“去那兒幹啥?”“你帶着金毛兒一塊兒去,天黑之前務必到那兒,”秋蓮把一張疊好了的紙條兒遞給禹生,“到了之後,你把它放在天宮寺塔門口兒,等金毛兒犬吠三聲之後再回,明白了嗎?”“明白了,好,就按你說的辦。”
等吃完午飯,就操持着去縣城的事兒。“金毛兒過來!”禹生把金毛兒叫到身邊用手摸着它的頭說,“你到門口等着,我推平板車去。”金毛兒一聽,立刻跑到了門口。 不大功夫,禹生把家裡僅有的一輛小破平板車推了出去。“今天呢咱倆這麼着,你拉我一程,我拉你一程。”禹生和金毛兒解釋着,“爲了早點兒趕到天宮寺塔,就委屈你一下兒。”金毛兒衝着禹生眨了眨眼,意思是:“怎麼着都行。”禹生一看金毛兒沒意見,就先把它套在了車轅子裡。這小車拉重東西拉不了,拉一個人或是拉一條狗還是沒有問題的。禹生往車上一坐招呼道:“那咱們就走吧!”“呱嗒、呱嗒……”這金毛兒拉着車還是就走了。走出有十五六裡的時候,金毛開始想:“這都走一半的路程了,也該換換了吧?”而這時的禹生依然四平八穩的坐在車上,金毛兒有些不樂意了,它有話說不出,乾脆停在那兒“汪汪汪……”的叫喊,以此示意禹生換它拉車。“誒呀,”禹生從車上下來解開套着金毛兒的繩子說,“看來你這是多拉一點兒也不行啊,好啦,你上車我拉着你!”金毛兒“噌——”的一下兒躥到了車上。禹生拉着平板車繼續朝前走,而金毛兒爬在車上,閉着眼睛在想:“這還差不多,人嗎,你就得講信用。”
禹生拉着金毛兒一路向前,招來路上的行人,不時的朝這邊投來笑臉,投來目光。又走了有十多里路,他(它)們終於來到了天宮寺塔跟前,禹生把平板車放在了一棵槐樹下面,他便過去把紙條兒放在了塔門口兒,等金毛兒衝着天宮寺塔“汪、汪、汪”的連叫了三聲之後,禹生便說:“金毛兒,咱們回吧!”金毛兒聽了“噌”的一下就上了車。“這回你先拉我,然後我再拉你。”金毛兒是這樣想的,“咱們輪着來!”禹生看透了金毛兒的用意二話沒說,他拉着車就離開了天宮寺塔,等他們走遠,天宮寺塔的門開了,一位其貌不揚的老者,彎腰撿起了紙條之後立刻把門關好,進入塔中他打開紙條一看,上面寫着:速降及時之雨,以解百姓之憂。“都怪我,這些天睡着了,差點兒耽誤了正事兒,”那老者自言自語的說,“讓我掌管萬物生長之秘籍,安排陰晴天氣,若不爲百姓排憂解難,玉帝肯定會降罪於我。”那老者趕緊打開塔門,手拿絲線撣子沖天空搖晃了幾下兒,立刻,天空泛起烏雲,電閃雷鳴下起了雨。
“有救了,這回我們的莊稼有救了。”莊裡頭的百姓們高興的喊着,個個扒着門口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