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季節的農活兒很少,爲了讓日子過好,禹生總是要找些事情幹,這一天,禹生挑着一副竹編的筐子,帶着魚網到還鄉河打魚去了。第一網撒下去拉上來一看,有魚有蝦還有河蟹,幾網撒下去就收穫了差點兩筐魚蝦。禹生把魚網洗涮乾淨後挑着挑子正想往河堤上走,他擡頭兒一看,一股烏雲從西北天邊飄了過來,緊接着電閃雷鳴,眼看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禹生急匆匆上了大堤,然後又從大堤上往下直奔回家的路,可他沒走多遠,就見前面有一戶人家,他快步走到那戶人家的大木門前,“砰、砰……”的敲了幾下並問道:“有人嗎?”“汪、汪汪汪……”院子裡傳出瘋狂的狗叫聲。“金毛兒,進去!”隨後有人衝着門外問,“誰啊?”“我。”禹生話音剛落就聽“哽吱”一聲,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打開門問道:“你找誰?”“大姨,您看這天兒,我想在這兒避一會兒雨,”禹生把挑子放在地上說,“雨停了我立刻就走。”“不行,我們孤兒寡母,忌諱生人兒。”那女人一本正經的說,“你還是到別處去避避雨吧。”“您看這跟前兒也沒有人家,”禹生肯求道,“大姨,您就行行好讓我避一會兒雨吧,我就是禹家莊的,離這兒不遠兒。”這時,雨點子已經“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了。“那進去你就在堂屋呆會兒吧。”那女人終於答應了。禹生把兩筐鮮活的魚蝦放到了門洞子裡,那金毛兒好奇的圍着魚筐來回來去的兜圈子。而禹生跟在那女人後面快步的走進了房子裡。這時,傾盆大雨嘩嘩嘩的下了起來,閃電劃破天空,雷聲接連不斷。禹生呆站在堂屋靠北門口處有點兒拘束,那女人指了指門口的一條長板凳面無表情的說:“你就坐那兒呆會兒吧。”說完那女人從水缸往鍋裡杳了幾瓢子水,放進去一大塊兒肉,鹽和調料,開始燒火拉風箱。金毛兒跑進來抖了抖身上的水,”嗷嗷嗷……”的叫着。“別鬧了,”那女人一手拉着風箱,一手摸着金毛兒說,“等着我給你做飯。”這時,禹生坐在了那條板凳上,低着頭兒默默無語。“咯咯咯……”西屋裡傳出來一陣笑聲。那女人問:“姑奶奶,你笑啥呢?”“我笑、我笑我把毛衣袖口給縫死了!”禹生猛擡頭,隔着透明的門簾往西屋看,他隱約看見了牆上有一副畫兒,畫兒下面那織毛衣姑娘的聲音很耳熟。禹生目不轉睛的盯着西屋,他終於看清楚了,這牆上的畫和家裡的一模一樣,而那織毛衣的姑娘正是義仙女兒。禹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激動的心情,騰的站起身喊出聲來:“義……”“什麼一、二的!”那女人立刻走過來,打斷禹生的喊話並擋住了他的視線,氣呼呼的說,“喊什麼喊,你有病吧,好了好了,這雨也不大了你趕快走吧!”那女人說着就用力的把禹生往外推,而禹生扭着頭還要往西屋看。“您彆着急,”禹生指着西屋說,“我認識她。”“誰認識你,走吧你!”那女人不由分說,連推帶搡的把禹生推到了大門洞子裡。禹生冷靜下來,看了看那兩筐子魚蝦對那女人說:“大姨,拿盆子去,我把這魚給您。”“算了算了,我們不吃腥,”那女人說,“你走吧!”就這樣,禹生被趕出了門外,“咣噹”一聲大門關上了。
站在濛濛細雨中,禹生隔着門縫向院子裡凝望着,久久不願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