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琳怔怔的看着方雲龍的笑容,心中浮想聯翩。師傅曾經告訴自己,河洛派雲飛是她的一個恩公的後人,她欠雲家的恩情幾輩子都還不完,因此師傅叮囑自己,在試煉之地中見雲飛就如同見到她一樣,不得違拗。而且雲飛神通極大,雖是煉氣期弟子,卻有堪比築基期的實力。可是今日,自己卻不懷好意,任由他的同門紀菲樺被打成重傷,而且還企圖搶奪紀菲樺的靈草,此事自己該如何解釋呢?
看到竹風發瘋般的逃跑之後,方雲龍微微一笑,轉頭深深看了紀菲樺一眼,然後在紀菲樺的身旁盤膝坐了下來。
數個時辰之後,紀菲樺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周圍的情形,最後定格在身旁盤膝打坐的方雲龍的臉上。此時的紀菲樺,兩道紅雲再次出現在精緻滑嫩的俏臉上,腦中浮現出數個時辰之前的事情。
當紀菲樺被竹風擊飛,瀕臨死亡的時候,卻感到自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紀菲樺勉強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個熟悉而又親切的面孔,他就是自紅葉谷一別之後,消失不見的雲飛師弟。
只見雲飛對自己微微一笑,輕聲道:“紀師姐,不要怕,是我雲飛,你放心,我會救你的。”
一連串的變故,令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紀菲樺,心神一陣恍惚。身負重傷,纔得到了玲瓏花,在返程的時候,卻遭到了竹風的攔截,並險些被殺死,那種孤單無助,甚至絕望的感覺是她二十年來從所未有的。在那個時候,紀菲樺不再是一個天之驕子,一個法力神通強大的修士,而是一個希望能夠找到可以依偎的肩膀,趴在溫暖的懷抱中放聲哭泣的女孩。
就在這個時候,方雲龍出現了,一個寬大的肩膀,一個溫暖的胸膛出現在紀菲樺的身邊,令她不自覺的沉醉其中。當時的紀菲樺,並沒有意識到,就是在那一瞬間,她的修煉之心出現了一絲破綻。這一絲破綻,紀菲樺並不知道,直到她凝結元嬰,險些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時候才發現。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令紀菲樺羞澀無限了。她能夠感覺到,雲飛師弟給自己餵了一枚丹藥,取走了火蜥蜴的利爪,脫去了自己的衣服,在從未有男人碰觸過的胸口上抹了一些藥膏,最後纔給自己換了一身他的衣服。
內心無比羞澀的紀菲樺,當然明白方雲龍乃是爲她治療才那樣做的。因此當丹藥進入體內,發出強大的修復身體的功效之時,紀菲樺在方雲龍的幫助下,盤膝坐了下來,開始運轉靈力,化開藥力,爭取儘快的恢復實力。
“紀師姐,身體好些沒有?”方雲龍突然睜開眼睛,微笑的對正緊緊盯着自己發呆的紀菲樺說道。
“啊!”,紀菲樺輕呼一聲,如同在做壞事被人發現了一般,連忙轉過頭去,低聲說道:“我好多了,多謝你啊。”
看到紀菲樺的動作,方雲龍聳了聳肩,心中自然清楚紀菲樺的想法,一時之間,倒不知說什麼好了。
這時,經過數個時辰的打坐,蔡琳的法力已經基本恢復了。在聽到方雲龍跟紀菲樺說話的時候,蔡琳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撿起身旁紀菲樺的儲物袋,向兩人走去。
雖然紀菲樺沉浸在羞澀之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方雲龍,但畢竟剛剛經歷過一連串的生死徘徊,警覺性大大的提高了。因此在蔡琳起身走向兩人的時候,紀菲樺伸手一揮,數枚陣法旗在空中閃現,將她和方雲龍包圍了起來。
做完這些,紀菲樺淡淡的對蔡琳說道:“蔡師姐,不知道你過來有何見教?既然你已經得到了玲瓏花,並拿走了我的儲物袋,難道還不能放過我們嗎?”
蔡琳走到兩人的身旁,尷尬的笑了笑,出人意料的沒有攻擊,而是輕輕的將紀菲樺的儲物袋放在了兩人的面前。接下來蔡琳的動作,就更讓紀菲樺琢磨不透了。
只見蔡琳朝方雲龍緩緩地跪了下來,低聲說道:“對不起。”
“啊!”紀菲樺張大了嘴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雲霄谷的帶頭人,女性修士中的強者,竟然在方雲龍的面前下跪並道歉。有些摸不到頭腦的紀菲樺,顧不得一看到方雲龍便會出現不可抑制的羞澀,轉頭望向方雲龍,卻發現方雲龍正面無表情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蔡琳。
半響之後,方雲龍微笑的說道:“爲什麼道歉?”
沒有聽到方雲龍讓自己站起身來,蔡琳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玉齒輕咬朱脣,低聲道:“我錯了,不應該如此貪婪,更不應該見死不救,任由竹風殺害紀菲樺師妹。”
聽到蔡琳的話,紀菲樺更是驚詫,望着身旁的方雲龍,似乎不敢相信他就是和自己相處了多年的師弟雲飛,更覺得在他的身上籠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不對!”方雲龍搖了搖頭,對蔡琳說道:“千方百計想得到玲瓏花,乃是修真者之常情,你沒有錯;雲霄谷和河洛派雖然份屬同盟,但你和紀菲樺師姐卻無親無故,見死不救並無大錯。修真界本就是爾虞我詐,巧取豪奪,以實力爲尊的地方,從這個方面來講,這兩件事你還是辦的不錯的。”
聽到方雲龍的話,蔡琳有些迷糊了。方雲龍的話中之意,乃是說自己今日之事並沒有辦錯,貪圖玲瓏花沒有錯,任由竹風殺死他的同門也沒有錯,甚至還稱讚自己辦的不錯。可是,既然自己沒有做錯,那爲什麼還任由自己跪在地上,不讓自己起身,似乎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吧。
紀菲樺驚愕的看向方雲龍,心中充滿了苦澀,似乎不敢相信,方纔之言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其實若是以前方雲龍說出這樣的話來,紀菲樺只不過淡然一笑而已,並不會那麼在意,但在今日一連串的變故發生之後,尤其是跟方雲龍之間有了一絲曖昧,因此對方雲龍說的話就特別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