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戊府,自數十年前天宏宗與仙陣樓一戰之後,這裡便成了彩虹門的天下,四處可以看到身着彩虹門附屬門派或者家族的青藍色衣裝。而天宏宗的修士,則龜縮在護派大陣之中,默默的修煉,期待再一次走向輝煌。經過這數十年的休養生息,天宏宗倒也恢復了幾分實力,漸漸的開始進入護派大陣外的法戊府。
這一日,在天宏宗山門外,出現了一男一女兩位修士。這兩位修士,最耀眼的要數那位美女修士了,真可謂天香國色,仙子下凡。男修士雖然談不上貌比潘安,卻也灑脫自如,尤其是那嘴角的一絲微笑,更是散發出無窮的魅力。只是修士看中的不是相貌,而是實力,隱在暗中看守山門的一位結丹初期修士,神識掃過這兩位修士,不由大吃一驚!
女修士也就罷了,只不過是築基初期,長的漂亮,卻是中看不中用,但男修士一身修爲卻深不可測,神識探去,一片朦朧,修爲似乎比大長老還要高深一點。此人是誰?結丹初期修士大驚慌忙向門內長老發出信號,同時身形一晃,現出身來,往男修士迎去。
見到突兀出現在山門的兩位修士,天宏宗的一位築基期修士喝道:“來者何人,難道不知道此地乃是……”
“住口!”築基期修士的話還未說完,一聲暴喝傳來,緊接着一位結丹初期修士從山門內走了出來。
“朱師叔”,築基期修士慌忙躬身一禮,只是還未等他說話,朱姓修士便擺了擺手,然後對方雲龍躬身一禮,說道:“晚輩見過前輩,方纔弟子們不懂事,有眼不識泰山,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不知前輩到我天宏宗,有何貴幹?”朱姓修士小心翼翼的說着,唯恐引起眼前元嬰期老怪的怒火。
元嬰期的男修士微微一笑,說道:“無妨,方某本來就是來找茬的,冒犯與否都一樣。你現在可以告訴你們門內的大長老,就說仙陣樓方雲龍來訪!”
“什麼!”朱姓修士大驚失色,仙陣樓方雲龍,那豈不是一百多年前便消失不見了的仙陣師,也是百餘年前殺死閂電閂長老的最大懷疑對象?聽到方雲龍這句話,朱姓修士明白,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夠擺平的。連忙身形一晃,祝姓修士立即帶着幾位築基期修士進入了護派大陣之中。
來到天宏宗的一男一女,正是方雲龍和他的三徒弟端木晴。見到天宏宗修士進入了護派大陣之中,方雲龍卻沒有立即破陣,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是站在那裡,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四周的情況。
半個時辰之後,天宏宗護派大陣已經完全發動起來,整個門內成千上萬位修士裡裡外外的忙碌起來。不少門外在法戊府內辦事的修士,也紛紛回到了天宏宗內。平常的時候,護派大陣只需要發揮出六成的威力,便可以護住門派了,但今日,卻需要發出十成的威力,如此纔有可能擋下仙陣師方雲龍的衝擊。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法洲陣法第一人,仙陣師方雲龍前來天宏宗找茬的消息,迅速在法戊府傳播開來。法戊府附近的修士們,聽說消失了一百多年的仙陣師方雲龍,已經成爲了元嬰期修士,實力暴漲,敢一人前來挑戰整個天宏宗,如此盛況,豈能錯過?
當天宏宗大長老元嬰中期修士連若出現在天宏宗山門之時,在距離天宏宗數裡之外,已經站滿了看熱鬧的修士,當然,這些修士大多是結丹期以上的高階修士,低階修士可沒有膽子冒着生命危險,觀看元嬰期高手之戰。
作爲法戊府最強大的力量,彩虹門自然也沒有閒着,雖然對仙陣樓方雲龍跟天宏宗之間的恩怨,她們沒有多大的興趣,也不會出手幫助天宏宗,畢竟那是一個宗派面對一個人,若是打不過,那就只有自認倒黴了。同樣,彩虹門也不會出手相助方雲龍,她們跟仙陣樓沒有多大的關係,況且方雲龍敢一個人來跟天宏宗相鬥,除了傻子就是瘋子,她們可沒想去摻合進去。
不過彩虹門卻對方雲龍非常感興趣,這可是法洲的傳奇人物,以結丹期的修爲,成爲法洲獨一無二的仙陣師。方雲龍消失的一百多年裡,他去哪裡了?傳言他殞落了,誰想又回來了,好奇心極重的彩虹門女修士們,自是前來湊熱鬧了。
連若深吸一口氣,如此多同道前來觀看,可不能讓方雲龍出了風頭。凝神看了一眼方雲龍,連若才鬆了一口氣,這方雲龍只是元嬰中期修士,怎麼可能一個人挑天宏宗呢?這樣看來,方雲龍分明是送死來了。難道,方雲龍另有埋伏?
可是,連若卻又找不到破綻,無奈之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搖了搖頭,連若不知腦中爲何會升起這樣的想法,方雲龍的實力就是再強,就算是大修士,一人也絕不可能將整個門派挑了,何況還有強大的護派大陣呢。
“方雲龍”,連若冷冷的說道:“聽聞你一百多年前便殞落了,原來是藏在哪個老鼠洞裡修煉,今天才跑出來啊。”既然方雲龍來找茬,天宏宗沒理由怕了,或許今日就是天宏宗立威,重新找回大派尊嚴的日子,故而,連若的口氣中也沒有一絲客氣。
方雲龍呵呵一笑,說道:“連若,當年方某不在,你竟然到我仙陣樓撒野,今日方某回來了,就是要你天宏宗從今之後,在法洲修真界徹底消失。廢話少說,你若是敢跟方某單挑,就出來一戰,若是不敢,就縮在龜殼裡,莫要在這裡胡亂放屁。”
聽到方雲龍的話,連若臉色一變,怒火一下子便竄了上來。當年連若最疼愛的弟子閂電,很有希望凝結元嬰的一個弟子,卻莫名其妙的殞落了,連天宏宗的鎮宗之寶寧心玉也消失不見。經過連若多年的暗中查探,他將懷疑的對象指向了方雲龍,只是一直沒有真憑實據。後來,方雲龍消失後,陰差陽錯的出現了一個毀掉仙陣樓的機會,爲了查明閂電的死因,尋回寧心玉,爲了奪取更多的修真資源,連若便帶着衆多修士圍攻仙陣樓,只是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差點把天宏宗給搭上。
方雲龍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連若很想出去跟方雲龍一戰。兩人的境界差不了多少,誰強誰弱,連若是非常看好他自己的,不提幾件威力強大的古寶,就是戰鬥經驗和閱歷,只怕方雲龍也難以跟他相比吧。
只是,連若可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天宏宗,若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他可以跟方雲龍一戰,輸贏不過一條命而已,但牽扯上天宏宗就不一樣了,勝了好說,若是敗了,那麼天宏宗就別想在法洲重新崛起了。因此,連若按下心中的怒火,把外界修士的鄙夷和議論當做耳邊風,只是冷哼一聲,說道:“方雲龍,你不過是擺弄一些陰謀詭計罷了,你不是號稱仙陣師,法洲陣法第一人嗎?有本事就來破陣!”
似乎早就預料到連若不會跟他一戰,方雲龍聳了聳肩,說道:“呵呵,方某可不像你,當一個縮頭烏龜,連跟方某一戰的勇氣都沒有。破陣就破陣,方某這就入陣!”
說完,方雲龍扭頭看了一眼數百丈外彩虹門內的一位女修士,微微一笑,爾後帶着端木晴,便進入了天宏宗的護派大陣之中。
數百丈之外,一位黑衣蒙面女子怔怔的看着方雲龍的背影,面紗下的嘴脣已經被咬出了血絲。這位黑衣蒙面女子,正是一百多年前,跟方雲龍結下一段一夜情的萍姐。由於方雲龍沒有獨吞功法的好處,而是選擇跟萍姐合體雙修,又給她留下了定靈丹,故而十數年後,萍姐成功凝結元嬰,成爲元嬰初期修士。
經過這一百多年的苦修,萍姐的修爲已經到了元嬰初期頂峰,只差一個機緣,便會進階到元嬰中期境界,可惜這一個機緣,讓她等了很長時間。這一百多年間,經過多方查證,萍姐幾乎可以確定,奪取她處子之身的那位年輕修士,不是別人,正是仙陣師方雲龍。
對方雲龍,萍姐的情感是非常複雜的,既有恨,又有愛,只是聽聞方雲龍殞落在華山之中,萍姐便息了心,不再糾結於感情的事情,安心修煉。
不料,今日,正在閉關修煉的萍姐,得到一個消息,仙陣樓樓主方雲龍來到法戊府,找天宏宗算賬。於是,萍姐便趕到了天宏宗,見到了方雲龍,也就明白過來,當年奪走她處子之身的那個人,就是方雲龍。
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萍姐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找方雲龍敘舊嗎?兩人有什麼舊可續的,只是當年結下的孽緣罷了。就此離去?萍姐卻又不捨得,於是便安慰自己,是爲了觀看方雲龍跟天宏宗一戰才留了下來。
當萍姐注意到方雲龍在入陣之前,朝她看了一眼後,不由芳心一顫,哪還不明白,方雲龍還記得她!
不提萍姐在天宏宗外胡思亂想,且說方雲龍帶着端木晴入陣之後,天宏宗外其他修士,目不轉睛的盯着天宏宗的護派陣法。由於有陣法的阻隔,衆人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陣中的變化,不由胡亂的猜測起來。
不過,方雲龍似乎沒有讓衆人等太久,才片刻功夫,天宏宗的護派大陣便劇烈的搖晃起來,一聲聲轟鳴巨響,從陣中傳了出來。不多時,轟鳴聲中又夾雜了修士的呼喝之聲,隨着呼喝聲的增多,天宏宗的護派大陣搖晃的更加厲害起來,似乎整個天宏宗都在搖晃。
漸漸的,從巨大的天宏宗中,射出了無數道碗口出的光芒,直射入蒼穹。這些光柱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讓人不得不眯起了眼睛,才能看的清楚。當無數光柱變得如同小太陽一般耀眼的時候,光柱開始轉動起來,在蒼穹中划動着,如同無數把光刀,將蒼穹割成一片一片的。
在轟鳴中,在衆人的呼喝聲中,在光柱的肆虐中,突然傳來一聲巨吼,吼聲一落,從整個天宏宗護派大陣的四方,突然飛出天地四象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四隻足有數百丈之高的神獸,齊齊大吼一聲,龍吟虎嘯,鳳鳴龜嘶,響徹天地。
天地四神獸!衆人大驚失色,這可是上古洪荒時期就存在的四大神獸,每一隻都具有毀天滅地的大神通。別說是現在的修真界了,就是在神仙界中,也很難見到四大神獸,而一旦這四大神獸出現,就是神界的大能修士,也只有退避三舍。可是,這四大神獸竟然出現在修真界之中,這怎能不讓衆人驚駭莫名呢?
四大神獸在空中怒吼了一聲後,便化作無數的星星點點,閃爍在空中。即便無數光柱將周天點亮的無比耀眼,也掩蓋不住四大神獸化作的星光。無數的星光在空中閃爍,一個一個的落到光柱之中,巧合的是,星光跟光柱的數量完全一致,每一根光柱中,都融入了一顆星光。
點點星光耀眼,條條光柱漸漸變得黯淡起來,彷彿所有的光芒,都被星光吸收去了。漸漸的,所有的光柱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了一顆顆耀眼奪目的星光。這些星光,若是仔細數一數,那就會發現,不多不少,正好有一百零八顆。
一百零八顆星辰在空中不停的閃爍,當天宏宗中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響,搖晃的越來越厲害的時候,一百零八顆星辰呼嘯一聲,同時從空中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天宏宗的護派大陣上。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過後,整個天宏宗如同遭受了成千上萬枚導彈的轟擊一般,又猶如火山爆發一般,漫天塵土飛舞,將四周籠罩起來。
一聲呼嘯,如同颳起了一股強大的氣流,一下子將漫天灰塵吹了個乾乾淨淨,將天宏宗展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