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聽說了因爲自己一句話,讓血三在血煞門過得非常不愉快,更受到不少結丹期修士的白眼奚落以及其他築基期修士的排斥,故而花田一直躲着血三不見。以致於同是魔道修士的兩人,自四百年前拜門入派之後,再也無緣一見,直到今日此時此刻。
今日一見,血三便想上前跟花田一戰,可惜方纔血一和千邪王爲防止對方耍詐,放出來的威壓非同小可,就算她這樣的元嬰初期修士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然的話,很可能會遭到兩位元嬰中期修士的不是故意的圍攻。見到血一已經跟千邪王達成了協議,共闖幽火崖,血三不得不先放下了心中的憤恨以及欲跟花田一戰的急迫心情,等待日後有機會再跟花田算賬。
數個時辰之後,血一和千邪王一行六人走出了山洞,很快便來到了幽火崖。幽火崖,跟星火洞所在的山崖十分相似,同樣是一眼望不到頂的火焰崖壁,區別是,這一片崖壁上的火焰,跟火海中的火焰大有不同,它是呈現一種幽綠之色,有些像方雲龍最初得到的燭魔焰的樣子。這一種火焰,被稱爲幽火,與火海中火焰的神通相比,多了一種火毒,一旦被侵入體內,便是元嬰期修士丹田內的元嬰,都無法避免。
不過幽火崖最難纏的不是這些具有火毒的幽火,而是看守上古修士洞府的古獸碧睛獸。碧睛獸在上古時期便是鼎鼎大名的古獸,一身神通深不可測,便是大修士,也曾經在碧睛獸爪下吃過不小的虧。故而來到幽火崖之後,血一和千邪王等六人,如臨大敵一般,一步一個腳印,緩緩的朝崖壁上的洞口走去。
“吼!”一聲震天吼傳來,震住了血一和千邪王等六人的腳步。緊接着一陣惡風刮過,平地落下一隻足有十數丈高的古獸,腦袋佔了整個身軀近三成,一雙大眼比磨盤還大,在火海閃爍着碧綠之色,正是大名鼎鼎的碧睛獸。
“吼!”碧睛獸再次朝衆人吼了一聲,巨大的前足重重的砸了砸地,激起無數的火焰。不過碧睛獸卻沒有對衆人出手,顯然是在警告衆人。
千邪王對血一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還是這個位置,只要再往前一步,便會遭到碧睛獸的攻擊了。”
血一凝望着碧睛獸的充滿警告般的碧綠色雙眼,不由長嘆一聲,說道:“邪王兄,廢話不多說,既然你我目標都是幽火崖的上古修士洞府,那麼想來早就準備好了對付碧睛獸的法子。小弟拋磚引玉,打算用血煞門鎮門至寶煞震環將其束縛,然後趁機進入禁制之中。這碧睛獸不同於普通的看門古獸,只要進入了禁制之後,它便不會追擊,如此便有時間來破除禁制,進入洞府之中。”
千邪王心中暗暗盤算了一下,沉聲道:“血一老弟,你的方法確實可行,不過這煞震環需要的靈力極大,沒有修士在外面牽扯住碧睛獸,還是不可能進入禁制之中的。”看了看血一的臉色,千邪王點了點頭,說道:“看來血一老弟,你已經準備好了,打算獨自一人在幽火崖外困住碧睛獸,讓血三師妹去破禁取寶吧。”
見到血一輕嘆一聲,點了點頭,千邪王說道:“老夫的法子,說來跟血一老弟的法子沒什麼區別,都需要一位修士在外吸引碧睛獸,其他人趁機進入禁制之中。爲了能夠困住碧睛獸,老夫在一百多年前,集整個門派之力,搜尋了衆多煉寶材料,直到二三十年前,才煉製出一件幻水瓶的法寶,老夫的計劃就是利用此寶將碧睛獸困在其中。”
血一長嘆一聲,明白過來,面對碧睛獸這種超強級別的高手,就算是魔道第一修士千邪王,也只能找到困這一種方法。不過,兩人都採取了困的辦法,事情就有些麻煩了。是採用誰的困?由誰在幽火崖下困住碧睛獸呢?若是同門修士,兩位元嬰中期修士責無旁貸,定然會擔當困住碧睛獸的重任,讓其他人取寶,先前血一和千邪王便是這麼打算的。
可是現在是兩個宗門,一旦一方的元嬰中期修士負責困住碧睛獸,那麼進入禁制之中的實力,便出現了嚴重的不平衡,一位元嬰中期修士,足以在瞬間將一位元嬰初期修士和一位結丹期修士秒殺了。如此一來,負責困住碧睛獸的元嬰中期修士,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顯然,千邪王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兩人都沉默了下來。這一沉默不要緊,一個時辰過去了,當衆人被這種沉默折磨的有些難受的時候,踞坐在衆人面前的碧睛獸,率先忍受不住了,猛地一拍足下的火海,大吼了一聲,那神情似乎在說,“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所爲何事?!”
衆人神色一變,血一跟千邪王更是對視一眼,不過很快又移開了目光,兩人心裡明白,是時候該出手了,不然的話,碧睛獸就要出手攻擊衆人了。可是若是讓兩個人留下一人對付碧睛獸,那麼被留下的那個人便有萬分不甘。
這時,躲在衆人身後的花舞少叫了起來,“大長老,血一前輩,莫若兩位一起在此處纏住碧睛獸,相信以煞震環和幻水瓶的威力,一定可以困住碧睛獸。這樣的話,叔父和血三前輩便可進入禁制,將其破開,收穫寶物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血一和千邪王耗費了一個時辰,在腦中尋找了無數條路,卻沒有想到,最簡單的法子,卻是最實用的法子。在預先打算中,兩人便沒有想進入洞府中,去拿取寶物,可是到了眼前有那麼一個機會,可以親自去搜尋寶物時,兩人卻忘記了初衷,一心想着用什麼辦法讓對方甘願出手困住碧睛獸,而自己則進入上古修士的洞府,親自帶着尋求寶物,爲此,兩人還暗暗羅列了一些條件,打算跟對方討價還價。不想,事實上還有這麼公平簡單的法子。
“哈哈”,血一哈哈一笑,說道:“邪王兄,你這位小弟子花舞少還真是聰明絕頂,一言便提醒了你我兩個老傢伙,怎麼樣?咱們兩人拖住碧睛獸,讓他們進入禁制之中,如何?”
千邪王哈哈一笑,說道:“好,血一老弟,就這麼辦了。花師弟,你帶着小少,跟血三師妹,聖女冰兒一起進入禁制,按照早先制定的計劃破除禁制,儘早將寶物取出。這一次雖說是我們兩人一起拖住碧睛獸,時間比預先計劃充裕了許多,但絕不可大意。”
花田點了點頭,看了血三一眼,待看到血三依舊是一臉陰沉時,花田不由打了個寒顫,沒有了兩位元嬰中期修士的壓制,在禁制之中,血三會不會跟自己打起來呢?花邪宗制定了破禁之法,血煞門一樣有破禁的門道,那麼若是血三想跟自己一戰,將己方殺死,爾後再行破禁,獨吞寶物,那麼自己該怎麼辦呢?花田嚥了口唾沫,不由提高了警惕。
千邪王伸手一揮,一件白玉般的瓷瓶出現在空中,從瓶口中,散發出濃濃的藍色光芒,一股淨水的清香瀰漫在空中。千邪王動手了,血一也不閒着,手腕一抖,一件紅色圓環出現在空中,散發出濃濃的血腥之氣。
兩位元嬰中期修士對視一眼,猛地大喝一聲,各自指揮着超強的法寶,攻向碧睛獸。碧睛獸在兩人剛剛祭出法寶的時候,便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於是碩大的腦袋一搖,碧綠色的雙眼一瞪,兩道綠光直奔幻水瓶和煞震環而去。
漫漫修真路,碧睛獸在火焰洞已經生存了上百萬年,經歷過的修士不計其數,見識過修士各種各樣的攻擊,對眼前兩人的攻擊特點卻是不瞭解。但血一和千邪王卻不一樣,他們只經歷了它這一隻碧睛獸,而且還把它的攻擊特點,實力境界研究了數百年之久,故而面對這樣的攻擊,血一和千邪王早有準備,手腕一抖,便跟碧睛獸纏鬥起來。以兩人對碧睛獸的熟悉,不過半個時辰,兩人便成功將它困了起來。
在碧睛獸的身上,煞震環散發着一道道圓環,不停的上下閃爍着,顯然是將其束縛了起來。在碧睛獸和煞震環外,那是一汪藍色的海洋,讓久違了海水的碧睛獸一陣陶醉,竟忘記了脫身而出。
見到血一和千邪王成功困住了碧睛獸,血三和花田毫不猶豫的身形一晃,各自帶着夢冰兒和花舞少,閃電般的飛入了禁制之中。
血三四人的動作,一下子將沉醉在海洋之中的碧睛獸驚醒了。只聽碧睛獸再次發出一聲巨吼,整個身形劇烈的晃動起來,煞震環不停的顫抖着,顯然是有些困不住碧睛獸了。不止如此,海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海水翻滾,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醞釀着,隨時都會炸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