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

如一夢推門而進,望着空蕩蕩的屋子,東西一樣不缺卻覺得着實少了些什麼,莫名感到一股寒氣讓背脊發涼,心不由顫了幾顫。

仔細查看着每一個櫃門與抽屜,當真一樣不少――林憶琴她什麼也沒有帶走。

忽暼見梳妝檯之上擱了什麼,快步走去,定睛一看,當下心冷了三分,怒氣七分。

他說過他從不曾爲女人做過簪子,這是他做的第一個簪子,也會是最後一個。

他爲了做這個簪子,手都快被劃爛了,她分明也心疼了許久,自己還暗自得意了很久。

怎麼,如今這是還給他了?他的血就白流,肉就白破了?!

林憶琴!你當真不知好歹!

“哎呀表哥,我可是聽說了呢,表嫂嫂不見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輕快悅耳。

如一夢迴首,幾乎是下意識地瞪向柳如畫,冷冷道:“還不是因爲你!”

那雙眸子陰沉得可怕,讓柳如畫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如此動怒,戾氣縱生的如一夢。

驚嚇也不過一刻,而後收斂,淺笑。

“表哥說哪裡的話,怎麼無端怨起我來了?”

“哼,不怪你?若不是因爲你的存在,阿琴怎會逃走!”

“哎呀,表哥真是越說越過分。”

柳如畫也不生氣,目光微轉,眼波流離,掩脣輕笑:“表嫂什麼性子,我怎樣的存在,表哥你又是什麼態度,現在倒是怨起我來了?”

“你……”

如一夢竟是一時語噎,無言以對。

是了,他不能否認的,他想利用柳如畫來看看林憶琴對自己到底有多在乎,而逃出瞭如家是他不曾想的……

這都讓他不由地想,林憶琴的逃離不是因爲柳如畫,而是因爲他……她在怕他?!

原來自始至終,她的梗根本就是他!

越想便是越頹廢,他的腦子從來沒像現在那麼漿糊過,心也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慌亂過。

“罷了罷了……”

“罷了?呵,表哥,這可不像是如一夢會說的話。你不是我的表哥,你是誰?”

柳如畫輕笑,眉眼輕盈,笑顏清淺,她如是說着。分明如青荷般的姑娘,那雙如墨染白梅的眸子裡卻盡是冰冷的嗤笑。

“……你莫要打趣於我,煩得很!”

如一夢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道:“你幫我算算,你表嫂現在在哪?”

“讓我算?表哥真是高看我了,卜算這種事情表哥應當去尋他。”

“……那個老怪物不是嫌我煩麼,我也懶得叨勞他,我是讓你用你那小聰明幫我忖度。”

“表哥說話真不客氣,分明是有求於人而架勢甚高。”

“柳如畫你真是!”

如一夢本來就煩得不行,而柳如畫又如是言語刻薄,也知柳如畫分明是刻意爲難於他,想趁機撈取好處――他這個重利的表妹!

“除非……呵呵,表哥應知曉我需要的是什麼。”

“何須你說!”

如一夢微皺眉,覺實在逃不開這表妹精心爲他佈置的渾水——顯然表妹還並未開始實行拉他下水的計劃,林憶琴就“幫”她完成了!不需要任何麻煩……而林憶琴真的成了他最大的麻煩!

心亂如麻,煩得窒息。

“我答應你就是,你莫言其他!”

柳如畫柳眉微揚,輕聲細語道:“這可是表哥你說的,可會食言?”

“如霖近日採購的九幽靈芝可是聽聞?我拿它做押!”

柳如畫聞言眼角微挑,眉眼間皆是笑意,聲音清朗:“成交!”

說罷便是站直身子,在屋子裡轉悠起來,漫不經心地詢問:“表嫂嫂可是帶走了何物?”

“除了她自己那幾件初來的衣裳,她什麼也沒帶走。”

不僅沒帶走,還給他多留下了一件東西!

如一夢思及此,不由又覺氣悶,鬱悶得不行,攥緊了手中那支髮簪。

柳如畫若有所思地輕點了點頭,而後回首望向門口,揚聲道:“小四進來坐呀,站那麼久不累麼?”

如一夢目光一滯,瞬間將目光掃向了門口,就見得風炟訕訕地從屋外走了進來,很是尷尬,不敢正視如一夢。

如一夢嘴角輕揚,目光幽幽,聲音溫潤而氣場自發,讓風炟更想逃離這兒。

“你都聽到了?”

風炟語噎,輕點頭,而又急於辯解:“如家家主,你不用擔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

“好啦表哥,你嚇到小四了,小四可是我重要的客人。”

柳如畫一個閃身,擋在了風炟面前,擡首笑着看向如一夢,下巴揚起一個狂傲的弧度,縱然帶笑,她那如墨染的白梅的眸子裡分明是高傲得不可一世——她在大膽地挑釁如一夢。

“……”

如一夢眼角微抽,看着像護犢子似護着風炟的柳如畫,一時無語,擺了擺手:“消失消失,趕緊從我視線裡走開,在我沒發瘋前。”

柳如畫露齒微笑,拉過風炟的手就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

“表嫂嫂什麼都不帶也定是走不遠的,表哥應當儘快鎖城纔是。”

“……”

如一夢長睫輕垂,掩去眸光,視線轉向窗櫺的雕花。

屋子中突然又沉寂下來,只覺寒氣逼人。

許久,傳來他幽幽的輕嘆,如泣如訴。

“鎖城……我會不知道麼?”

——————

“今兒個運氣真好,碰上了小四,又恰好碰上表嫂嫂出逃。”

柳如畫嘴角微揚,轉身看向風炟,頭微斜,笑若青荷。

“小四,你說我今兒個是不是福神庇佑了?”

“……”

這些都是好事麼……

風炟只覺自己實在不懂眼前這個姑娘到底在想些什麼。

“柳姑娘接下來的打算呢?”

“柳姑娘?”

柳如畫一愣,輕笑着搖頭表示不滿意:“喚我如畫便是,不然,和我阿姊一般喚我畫兒?”

“如畫就好!”

喚“畫兒”……他膽子還沒那麼大!

“……”

柳如畫睫羽撲閃,轉回身輕聲道:“去尋表嫂。”

“你知道林憶琴在哪?”

“表哥都不知道,我怎會知道?”

“那你……”

“表嫂可沒見過我這個表妹。”

柳如畫徑自在前面走着,腳步輕緩,十分恣意,陽光明媚,投下的溫度恰好溫暖了她柔順的絲髮。

“表嫂不願見表哥,可沒說不願見我這表妹。”

風炟似懂非懂,好像懂得了柳如畫接下來要做什麼,而又不是很清楚她到底要做什麼,總覺得眼前這個姑娘的心思他真的難以揣度,還好還好,等她回家後……

等等!

柳如畫前不久說要嫁給他來着!

柳如畫現在又要開始找林憶琴!

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風炟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

那些溫存,就像是昨日發生的一般,歷歷在目。她坐在那兒,他就在她身後,握着她的手,一筆一劃,耐心而溫柔地教着她如何書寫。

林憶琴羽睫輕顫。

他待她真的很不錯。

可是待她太好了,她想什麼他都知道,他這個充滿了控制慾的傢伙。

“我帶你來這兒不是讓你回憶的。小東西,太過沉湎於過去可不好。”

少女適時出聲,打斷了她的遐思。

林憶琴驀然回神,回首看向恣意坐在軟榻之上的白衣少女,垂眸輕點頭:“是。”

過去?

已經成過去了麼?分明是前不久的事情,他和她完婚,還沒有超過半年呢。

林憶琴心下輕嘆。

怕是現在阿一在翻了天似地找她吧,他會不會想到自己根本沒有離開如家,躲到這兒了呢?

林憶琴也不敢耽誤,順着書架仔細搜尋着主需要的東西。

羅沙雪白的瞳眸留意着那個仔細替她蒐羅的小女人,沒有什麼情緒。

白皙的手腕在窗櫺投下的陽光中顯得透明——她就是這樣的存在,在溫柔的陽光中好似要化了一般,整個人都融入了陽光中,純潔得好似透明。

羅沙的目光落在林憶琴身上,而白霜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似才注意到白霜雪在看她,羅沙側首,看向身旁的他,嘴角輕揚,帶着點點笑意,整個人都顯得溫柔了許多。

“霜雪這般瞅着我做什麼?”

“很美。”

“嗯?”

白霜雪伸手,輕撫她柔嫩的肌理,目光單純,簡單的對美的敬畏,輕嘆:“小沙很美,很純淨的相貌。”

羅沙睫羽輕顫,不知在想什麼,而驀然戾氣生,眸子很是陰沉:“他將我塑造成這般模樣是在奢求什麼?真是厭極了他的自以爲是。”

“不好麼?我很喜歡小沙溫柔的模樣。”

輕聲說着,目光悠遠,好似在回憶什麼,讓白霜雪整個人都看上去那般柔和。

羅沙一怔,戾氣瞬間散去,目光閃躲,白瓷般的肌理竟是透出了淡淡的粉色,看上去真的好似一個陶瓷娃娃一般那麼精緻可愛。

林憶琴透過書架自是瞥到了羅沙與白霜雪,在看到羅沙那靦腆的可愛模樣時,不由一怔——她的印象中還從來沒見過這般可愛的主子。

對了,剛纔也是,如果是以前,她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主子從來說一不二,就算是錯了也不會改變主意,倔強,不容許任何人反駁。可是爲什麼,只要這個叫做白霜雪的男人一句話,主子立馬服服帖帖,嬌羞得真的像個小女人一般。

主子她變了呢,不過真好……

羅沙還在白霜雪莫名的溫軟言語中沒有回神,忽地神色盡斂,只剩警惕,看向門扉,輕聲道:“小東西,你可不能念着舊情而背叛了你的主子。”

“是。”

林憶琴微嘆,看了眼門扉。

他還是找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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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夢推開書閣的門扉,看着空無一人的書閣,覺得說不出的惆悵與彆扭。

也不在這兒麼?

低首徑自坐到了窗櫺旁的桌案前,仔細撫過桌上的每一件器物,而視線忽的落在了桌旁一本雜記之上——他記得這本書,很薄,裡面記了不少好玩的奇聞異事,是小時候和柳如畫最愛看的一本書。

怎麼在這裡?阿琴最近看的是這本書麼?

信手拿過那本雜記,隨意翻閱着,而忽的在某頁停住,目光一滯,取出了書頁中夾着的那張泛黃的紙,看清了內容,當下撕了柳如畫的心都有了。

阿琴不是因爲那些大家都知道的流言而忌憚表妹,是因爲這個才忌憚的吧!

調笑令?

柳如畫,你當真好本事!

如一夢捏緊了那張寫着少女心事的詞曲,臉色陰沉,心情很是不愉快。

而後輕嘆,慢慢冷靜下來,取出新紙,研磨好汁墨,掭好筆,提袖,信手寫下幾行字,待墨跡幹了,又惆悵地輕撫紙張,最後將這張紙代替了柳如畫曾寫的那張,塞進了那本雜記中,捏着柳如畫寫的那張紙站起身來,準備找某人算賬去了。

待如一夢離開,林憶琴才從暗處緩緩走出,看着那本如一夢放回去的雜記,心下微動,慢慢走了過去,輕輕翻閱開來,在某頁停住,取出瞭如一夢剛寫的紙張,而待看清了上面所寫,當下臉色刷白,身子險些晃倒,手輕顫,只覺視線都被霧水遮掩,讓她瞧不清字跡了。

看着林憶琴那麼大的反應,羅沙不過輕揚眉,從她手中拿過了紙張,看看上面到底寫了什麼,而不過一首詞,卻讓她心情大好,將紙張塞回了書中,看向林憶琴。

“小東西這下可是斷了念想,願意跟我走了?”

林憶琴抿脣,神色慼慼,輕點頭,只覺心口很痛,已經難以呼吸了,很想逃離這個窒息的地方。

白霜雪目光微閃,取過那張紙片一看,一時語塞。

如一夢你……

太倔強了。

這兩個人都太倔強了,註定的隔閡不是?

一個本來就猶豫不定,優柔寡斷的女人,本就慼慼哀怨,如今盡是寫出這般容易讓人誤解的詞句,可不就讓她心灰意冷了?

白霜雪瞥了林憶琴一眼——是了,她此刻的模樣,還真的是隻能拿心灰意冷來形容了。

而女人就是女人,感情用事之時少了一份理性。

白霜雪又看向心情大好的羅沙,嘴角輕揚,眼中閃過笑意——他竟覺得迷迷糊糊,不夠透析的小沙分爲可愛呢。

罷了罷了,他不能駁了小沙的面子,何況如一夢和林憶琴的感情關係與他何干?他只要守好他家這個可愛的小迷糊就好了。

羅沙一個走神,竟是瞧見了白霜雪的淺笑,一怔。

霜雪這是在幸災樂禍?

又瞥了整個人都被哀傷沉浸的林憶琴,一時語塞。

算了,她還是不說什麼來刺激她這個小東西了。

——————

“柳如畫!你給我出來!”

“表哥這是怎麼了?好大的火氣呀!莫不是表嫂嫂遇到了什麼不測?”

柳如畫看着怒氣衝衝推開門扉的如一夢,也不過一瞬的詫異,而後恢復常態。

“不許胡說!”

如一夢瞪了柳如畫一眼,將手中的那張紙扔在了桌案上,咬牙切齒,又實在無奈:“你沒事寫這種東西做什麼?寫了就算了,還夾在我書閣的書裡面,你誠心來氣我的是不是?”

柳如畫不解,默默瞥了眼桌案上那熟悉的紙張,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一愣。

都快把它給忘了呢。

柳如畫輕笑:“是是是,是表妹我的不是,留了不該留的東西,讓表嫂嫂誤會了,也確乎是表妹我的過失呢。”

見柳如畫承認了,如一夢也懶得追問什麼,輕揚聲:“你以爲我來是聽你說這些沒用的?”

“哦?那麼表妹愚鈍,還請表哥明示。”

如一夢擺了擺手,無奈道:“你快收拾東西,跟我去趟習泱都城。”

柳如畫聞言眼睛一亮,心思在打着小算盤,而口中卻是道:“去習泱都城做什麼,莫不是表嫂嫂在那兒?”

正愁不知用什麼方法調開百里擬倩呢,這下好了,表哥出面,這事兒就容易多了。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在那兒……”

如一夢一瞬的黯然,而後收斂,微揚下巴,一派高傲:“叫你收拾就收拾,別那麼多廢話,我這就叫如霖準備車馬和食糧,半個時辰後去大門,過時不候!”

“欸,表哥!”

柳如畫趕忙叫住轉身就要走的如一夢。

“做什麼?”

如一夢迴首。

“擬倩她……”

“我幫你打發了!”

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柳如畫頓時便笑逐顏開了,輕聲道:“表哥真是善解人意呢。”

“少給我油嘴滑舌!快收拾!”

“是是是,這就收拾!”

柳如畫忙不迭地應答着,目送着如一夢離開,只覺今兒個真是運氣太好,果然是福神保佑了嘛!

“這是什麼?”

風炟嘟喃着,拾起桌案上如一夢扔下的紙張,上面娟秀的楷書,寫了一行行詞句。

柳如畫一愣,下意識想阻止,卻驚訝自己的緊張,見風炟還是看到了上面寫的東西,索性也就不阻止了。

上面寫了什麼?

對,就是《調笑令》,也就是林憶琴無意中翻到的那張讓她想起了傳言的舊紙。

而心塞的只有林憶琴?

畫柳,畫柳,南亭碧水長流。

花新花清影離,裡尋外尋夢迷。

迷夢,迷夢,踏歌欲意乘風。

(調笑令)

未婚妻……柳如畫。

在夢裡尋找自己的心上人,而因爲被夢給迷住了,尋不得,便是恨不得自己能踏着清風去尋他。

“都是不懂事的玩意兒,小四莫要當真了去。”

柳如畫淺笑着,一臉的不甚在意,背在身後的手卻微握。

“啊?哦……”

風炟回神,將手中的紙張遞於柳如畫,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樣,這讓柳如畫鬆了一口氣。

她還擔心小四會不會因爲這個而生她的氣,便毀約了呢,看來小四不是個小氣的人兒嘛!

柳如畫伸手接過風炟遞過來的紙張,隨手便是將它撕毀,放入了香爐之中,看它慢慢成了灰燼。

“接下來的打算呢,真的去習泱國都?”

“這是自然,也正巧姐姐和姐夫在那兒不是?”

“……”

也就是說,這趟他一去,就是要娶了柳如畫的意思麼……他還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啊!

——————

“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柳如畫笑顏燦爛,輕點頭。

她哪需要收拾東西呀,該用的該帶的,她表哥還能不都準備好?她呀,只要帶上小四就行了!

“那就走吧。”

如一夢輕嘆,而忽意識到什麼,趕忙轉身,瞪向微笑着的柳如畫,手指向她牽着的風炟,咬牙切齒:“你不會要把他也帶上吧?!”

“不行麼?”

柳如畫撲閃着眼眸,很是無辜:“若是不能帶上小四,那表妹我也不去了!”

“鬆手鬆手,一個還沒出閣的姑娘,大庭廣衆地牽着個陌生男人的手,像什麼樣子!”

如一夢無奈扶額,輕嘆氣:“我答應帶上他就是,趕緊鬆手!”

柳如畫哦了一聲,鬆開了牽住風炟的手,還得意地瞥了眼咋舌而嘆的風炟,好似在說:看吧,就得這樣!

“好了好了,快上馬車趕緊出發,你那個陌生的朋友也一同上來吧!”

說罷,如一夢也懶得理會柳如畫他們,徑自上了馬車。

“表哥,小四不是什麼陌生的朋友,他是表妹我的未婚夫嘞!”

柳如畫故意揚聲道,拉着一旁完全凌亂的風炟就要上馬車,目光恰巧便是掃到了剛從大門出來的百里擬倩,嘴角微揚,而後駐足,轉身看向正盯着風炟,臉色陰沉的百里擬倩。

“擬倩,你要回去了?”

百里擬倩回神,衝柳如畫恭敬作揖,輕聲答話。

“是。”

“父親那邊你就告訴他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是。”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咯!”

“二小姐!”

“擬倩還有事情?”

“……不,二小姐,要珍重!”

“自然。”

柳如畫微揚眉,再次牽過呆在一旁的風炟的手,拉着他一起上了馬車。

看着馬蹄揚塵,車輪滾滾,他們漸行漸遠。

百里擬倩收斂了眸光,目光微沉,一臉的凝重,遲遲沒有邁開一步。

“百里姑娘?”

如霖看着遲遲未走的百里擬倩,無奈,不由喚了一聲。

百里擬倩回神,看向如霖,衝他一作揖,而後轉身便是離開了。

瞧着百里擬倩幾個起落便是沒了身影,如霖不由咋舌而嘆。

“是個會真功夫的呢,也不知道表小姐爲什麼放着這麼好的資源不要……嘖,想來也是,太危險的資源,還是不要的好……”

也就這麼自言自語着,如霖搖頭擺腦地轉身往府裡走了,吩咐僕人們關上那朱漆大門。

——————

陽光透過林葉,層層疊疊,投下斑駁樹蔭,而馬蹄聲陣陣,如悶雷一般,由遠及近,晃動了林葉,搖動了樹蔭。

騎者大約二十來人,皆着白衣,白紗蒙面。

領頭之人忽瞥見了前方道路竟是被一排排柵欄所阻隔,不由眉頭一皺,一個揮手,衆人停下。

一陣馬蹄揚塵,馬兒的嘶鳴聲。

柵欄當中有個着淺藍衣裳的男子,懶懶側倚着那柵欄,雙臂環抱,似在等着什麼,一副快睡着了的模樣。

不待領頭之人開口,他身後之人已經開始質問。

“你是什麼人!爲何在此阻我們去路!”

似才睡醒一般,男子懶懶地伸了個懶腰,轉過身面向那羣人,擡頭,笑顏燦爛,一雙桃花眼彎彎就似月牙兒一般。

他輕揚聲,語調歡快,聲音溫和。

“楊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領頭之人這纔看清了男子的相貌,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舊識之人,微揚眉,看向男子,輕聲詢問。

“蘇五少爺,你怎麼在這兒?”

“嘿嘿,這得感謝我那不一般的侄婿呀,他正巧要回去,我呢,就搭了個順便的車,哈哈!”

那雙惑人桃花眼,那種漫不經心的語調以及那嬉皮笑臉的態度,都是一個人傢伙的標籤。

這個穿淺藍衣裳的男子是誰?

蘇五少爺?

沒錯,蘇家五少爺,蘇澤貫!

楊息輕嘆氣,也懶得深究蘇澤貫的話,直接道:“我還趕着回去覆命,改日再敘舊吧,澤貫,你把道讓開。”

依舊微笑着,眉眼彎彎似月牙,而目光閃過鋒芒,蘇澤貫他輕聲道。

“要是我說不呢。”

“最好快些讓開,我還要……”似才聽清了蘇澤貫說的什麼,楊息一怔,反問,“你剛纔說什麼!”

蘇澤貫懶懶地從背後抽出一把大刀,直接插在了地上,微揚下巴,睨視着錯愕的楊息,再次說道。

“楊息,要是我說,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從這兒再前進一步呢?”

楊息眼眸微眯,不悅了。

“蘇澤貫,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

“你可知你此番行爲是在與我聖教作對!你是在拿你的命開玩笑!”

“呵,我的命和永安城上上下下幾千人的命相比算什麼?楊息,你在引起兵火之災!濫殺無辜,這也是你們的主所教導你們的麼!”

在他得到第一消息的時候,他驚愣了好久,讓顏朔辛帶他來習泱只是爲了證實一件事情,他希望在這條路上等到的人不是楊息,可……造化弄人啊。

爲什麼會是楊息呢?

“你懂什麼!沒有一場紅蓮業火,哪來的淨琉璃世界!我是在幫那些愚蠢庸俗的人脫離苦難!”

楊息抿脣,劍眉一豎,目光灼灼逼人,他大聲反駁着。

蘇澤貫一怔,嗤笑:“楊息,你瘋了麼!這是誰給你下的命令,席上六白?還是聖主大人!”

楊息目光微沉,握緊了手中彎刀,揚聲道。

“蘇澤貫,你讓開,不然休怪我刀不認人!”

“哼,還請賜教!”

說罷,蘇澤貫已是搶先一步,拔起了地上那把大刀,直接飛身過去,衝楊息砍去。

楊息暗呼不妙,趕忙從馬背上飛身而開,往林子中退去。

砰砰砰!

刀光奪目,雙刀相擊,聲音如悶雷,如金屬。

楊息手下的人爲自己的頭暗着急,都想上前去助楊息一臂之力,拿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楊息一個手勢阻止了他們,他們便是面面相覷,呆在了原地,皆緊張地注視着林中那一白一藍交戰的身影,而難分上下!

他們不曾注意的是,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背後,亦有一個人同他們一樣緊張。

女子穿着翠綠的衣裳,綠色的紗巾掩去了半邊容顏,只留出一雙風韻靈動的眸子,那裡面寫滿了擔憂。

“蘇澤貫你這個笨蛋,又亂來!”

女子憤憤地低罵一聲,正是蘇家大管家,蘇清音。

不要好奇她爲何會出現在此地,她就是跟着蘇澤貫一起來的。

理由相當簡單——要是現在的蘇家沒了主力五少爺,那蘇家就要玩完了!

所以,她還真是擔心他纔跟過來的。

蘇清音默默掐算着時間,看着還很精神的白衣蒙面人們,心下懊惱——這藥效怎麼那麼慢!

默默地從袖中取出一支細小的竹管,數了下白衣蒙面人的人數,又清點了下手中銀針的數量,上針,瞄準,取下紗巾,嘴角輕揚。

怎麼說她也在蘇家呆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白呆的!

——————

看着蘇澤貫愈發凜冽的刀法,楊息有些吃不消了,更諷刺的是,蘇澤貫這個傢伙居然拿他教他的刀法來對付他!

“蘇澤貫,你來真的!”

“騙你幹嘛!”

“你!”

楊息只覺鬱卒,做夢也想不到,前來攔他去路的居然是蘇澤貫!

“蘇澤貫,你會後悔今日所爲的!只要我一聲令下,你是寡不敵衆的!”

“哦?你說的是那些已經被小音弄昏的傢伙?”

“什麼?!”

楊息一怔,用力推開蘇澤貫,轉身望向隊伍,只見得一個個人仰馬翻,暈倒在地,其間有個着青綠衣裳的女子正在回收着什麼……

楊息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剛想質問蘇澤貫,卻是一個眩暈勁兒上腦,險些站不住腳,憤怒地瞪向慢慢悠悠走過來的蘇澤貫。

“蘇澤貫你!呃……”

脖頸間一陣刺痛,楊息瞬間失去了意識,轟然倒地。

蘇澤貫瞅着楊息脖頸間那一枚亮閃閃的銀針,又看向正收起竹管子的蘇清音,當下裂開嘴,笑顏燦爛。

“小音,他都快暈了,你還非得給他扎那麼一針,嘖嘖,估計楊兄會睡很久呢。”

“少給我廢話,過來幫忙!”

蘇清音不客氣地白了蘇澤貫一眼,繼續從那些暈倒的白衣蒙面人身上回收她剛剛用了的銀針。

“來嘞!”

蘇澤貫嬉皮笑臉着,趕忙撇下了暈倒的楊息不管,往蘇清音身邊湊,開始將那些個人一個個的五花大綁,嘴裡還不忘調侃着蘇清音。

“嘛,等我再耗上那麼一會兒,藥效發作,他們自然會睡過去的,哪用得着小音這番大費周折?”

“你是在說我多此一舉咯?”

“不敢不敢!小音擔心我太累嘛,變數什麼的還真不好說,嘿嘿,小音是擔心我!”

“哼……”

“不過小音,你這小嘴還真厲害呢!”

蘇清音一愣,似回憶起了什麼,臉頰微紅,嗔怒地瞪了不正經地蘇澤貫一眼,低罵:“下流!”

“欸,我又怎麼了?實話嘛,誇你呢!”

就好似真不明白一般,蘇澤貫無辜地眨了眨眼,瞅着已經不打算理自己了的蘇清音,忽然笑了。

他纔沒有錯過小音剛纔的表情呢,真是迷死人了!

嘛,口是心非的小女人,他家的小音最可愛了!

第九節 郭秋蘭:我終是不能原諒你們啊第八節 茗子第五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十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第十節 生別離第七節 炎華與玉念華(一)第八節 茗子第二節 冰糖葫蘆第六節 捉捕第三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第八節 茗子第九節 偏執第五節 向天行與蘇芸兒(一)第四節 求娶來年依舊,東畔枝芽——關於天闌的罪第六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十三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當真是個好名字——關於柳青青和葉澄第三節 得不到釋然,自然是逆天命而爲第二節 風嘯與炎莫(一)第四節 煥之第一節 冬瓜排骨湯吹落嬌紅,飛入窗間伴懊儂——關於嬌紅的漂第十節 生別離第一節 青山翠微,無名之碑曾幾回眸,燦若紅顏——關於小沙與嬌紅第四節 白霜雪與白沙第四節 快把標題吐出來第六節 炎夭與青女第二節 童話第二節 風嘯與炎莫(二)第六節 前世孽緣,漫山青竹第八節 酥嫩烤兔肉(二)第六節 標題君又被有毒吃掉了第一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十節 老第五節 慕容凌楓:許久未見,不如打一架第十一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第九節 飯糰和糯米(一)第六節 玉容第一節 清洛與若水(一)第四節 煥之第三節 起標題什麼的最討厭了當真是個好名字——關於柳青青和葉澄第三節 山藥滑雞片第二節 珞羽第四節 天凡伊來,思念成災第九節 有毒就是不輸標題第六節 炎夭與青女第四節 龍鬚酥第一節 我的東西你都敢動,當真沒臉沒皮第十節 死第九節 飯糰和糯米(一)第四節 龍鬚酥第五節 媛娘第八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十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第八節 陳年舊事,多有喟嘆第六節 標題君又被有毒吃掉了第十節 求不得第七節 請求第二節 童話第二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七節 非白第十節 放不下第十節 求不得第七節 起標題什麼的好麻煩呀第十節 病(二)第十節 病(一)第八節 向千歌與玉子棄(一)第一節 我的東西你都敢動,當真沒臉沒皮第四節 求娶第十節 恨長久第二節 雲開:一個都別想跑曾幾回眸,燦若紅顏——關於小沙與嬌紅第一節 初見第六節 捉捕第二節 珞羽第七節 非白第八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二節 千金輕拋,美人巧笑第五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一節 我的東西你都敢動,當真沒臉沒皮第二節 冰糖葫蘆第一節 清洛與若水(二)第一節 再遇第六節 捉捕柳家有女,如柳如畫——關於柳如畫的情書第二節 雲開:一個都別想跑第十節 老第一節 清洛與若水(二)第四節 蘇澤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第九節 有毒就是不輸標題第八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八節 陳年舊事,多有喟嘆第二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六節 標題君又被有毒吃掉了第一節 我的東西你都敢動,當真沒臉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