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童話

在雪靈山的黃昏,漫天都是玫瑰紅色的雲彩,就像古神話中仙女的衣裳。傍晚申時一刻鐘,囡囡走進夢的國度。

這個夢的國度,到處都是綿綿軟軟的雲彩,玫瑰紅色,溫暖得好似孃親做的蜂蜜糕。在這個夢的國度,有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囡囡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山巒雪白,宮殿聳立,宮殿藏着寂寞,寂寞在吟唱。音律是熟識的,歌詞卻很模糊。

咦,寂寞的盡頭……爲什麼有溫暖的光?

原來是守護雪靈山的雪靈鼠一族。

“你是誰?”

“我是囡囡,你是誰?你也迷路找不到家了麼?”

“我叫飯糰,是雪靈皇的兒子!這兒就是我的家!”

“雪靈皇的兒子?雖然不是很明白,但聽着好厲害的樣子啊!那你可以告訴我該如何回家麼?”

“可以!在雪靈山半坡上住着雪靈族,他們有着一位神女,名喚青女。青女無所不知,我帶你去找她,讓她告訴你如何回家!”

於是雪靈鼠飯糰就要帶着囡囡去雪靈山的半坡,走出美麗的宮殿卻發現天已經黑了。

“呀,飯糰,天已經黑了,這該怎麼辦?母親說天黑是不能出去的,會遇到壞人!”

“別怕,我可是雪靈皇的兒子!”

雖然不甚明白,但囡囡還是放寬了心,跟着飯糰一起去半坡。

忽然,從轉彎處跳出一隻大狗熊!

“啊!狗熊!”

囡囡害怕地叫出聲來!

“囡囡!退後!讓我來對付它!”

……

——————

“然後呢!然後呢!”

周邊的小孩子都瞪大了眼睛,期待地看向賣起關子來的少女。

少女微微一笑,輕聲道:“然後呀,飯糰就像這樣,蹭地一下跳到了大狗熊頭上!”

少女將手中布偶輕擺,左手那隻雪白小鼠的布偶就放到了右手那隻棕色的大狗熊布偶上面,繼續講道:“大狗熊想將飯糰從腦袋上弄下來,一拳朝自己的腦袋砸去,可是飯糰已經靈活地又跳了下來,大狗熊就自己砸了個眼冒金星,暈倒了。”

“哇!飯糰好聰明!”

“至於飯糰到底能不能成功帶着囡囡回家……且聽下回分解!”

“啊……”

孩子們失望地瞅向少女,少女已經取下手中的布偶,寬慰道:“天快黑了,你們都快些回家去吧,明天我繼續在這兒,繼續給你們講《囡囡和飯糰》,好不好?”

“姐姐一定要繼續來,繼續講啊!”

孩子們相繼說着,聽到自家父母已經開始喚他們回家吃飯,便也不耽誤,匆匆地往回家跑了。

少女開始收拾着四周的小板凳,看着漸漸散去的男女老少,擡頭望向天邊那玫瑰紅色的晚霞,嘴角揚起愜意的笑容,左臉頰的小酒窩勾勒着一抹甜甜的弧度。

注意到了身後有人,少女回眸,看清來人後恬美一笑,柔柔喚着:“小若姐姐今日又來聽輕風講故事了呢!”

祁悠若點頭笑着,輕嗯了一聲,彎腰幫着少女一起收拾着地上的小板凳,放到小拉車之上。

柳輕風一怔,感激地衝祁悠若道謝,更是勤快地收拾起來。

“今天講的是雪靈鼠的故事?”

“嗯!是飯糰的故事!”

柳輕風笑顏燦爛,純粹與爛漫,低首看着腳下漸漸東斜的影子,忽的喃喃自語着:“影子真像是老朋友呢,我們不曾在意過它,而它從來都是不離不棄的。”

祁悠若靜靜看着目光溫暖的柳輕風,嘴角輕揚,將最後一個小板凳遞於她:“給你,輕風。”

“謝謝姐姐!”

小心翼翼地將最後一個小板凳安放到小拉車上,跑到前頭開始拉小車,回首又向女子揮手:“姐姐再見!”

“嗯。”祁悠若淺笑着,衝少女擺了擺手,看柳輕風漸漸遠去的小身影,慢慢放下了手,輕聲道,“殤殤,這孩子還是這般爛漫天真呢。也真是辛苦她了,明明一個女孩子家,身子又單薄……”

“可憐她?你可以給她更好的。”

一個男子的聲音,清朗純粹。

“哦?殤殤也老大不小了,居然還想着吃嫩草?”

祁悠若促狹地看向不知何時悄然來到身側的溟殤,調侃道。

祁悠若聞言眼角微跳,側首看向兀自笑得開心的祁悠若,很不客氣地用手指彈了下女子的額間。

“口胡!”

“哎呀!”祁悠若揉了揉微疼的額頭,哀怨地瞅着男子,嗔怪,“很疼的!”

溟殤看了會兒,終是狠不下心,擡起一隻手輕扶着她的臉頰,低首看着祁悠若的額間,另一隻手撩開她的劉海兒,看着雪白的額頭真有那麼一小塊發紅了,暗罵自己的不知輕重,伸手爲她輕輕揉着,嘴裡卻是不饒人。

“我願意養你不代表願意再養着別人,不是你說只想讓我娶你一個,你這般說法是怎麼回事?沒那必要是一方面,我不願意是另一方面,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

“那你說什麼我能給輕風更好的,還不是你的錢財?”

祁悠若不甘心地嘟喃着,任由溟殤揉着自己的額頭。

“爲什麼把錢財和嫁娶粘在一起?你既是我的妻,我給你的便是你的,我是讓你用我給你的去給柳輕風,別一概而論,混淆了去!”

“好好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聽你的可好?”

祁悠若眨着眼眸,美目生華,漣漪點滴,討好而嬌媚着。

溟殤一怔,輕推開她,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別開了臉,懊惱着:“你聽那個女娃娃講故事也有段時日了,這次你又準備從女娃娃身上拿回什麼東西?”

祁悠若沉吟了會兒,笑意漣漣,道:“誰知道呢!命運的軌道從來不是先知的,順其自然吧!你不願陪我了?”

“怎會!”

溟殤極力反駁着,看着笑靨若花的她只覺臉頰微燙,低低喃語着:“你去哪我就去哪,我答應過你的,絕不食言。”

祁悠若淺笑着,伸手輕撫上他俊美白皙的臉龐,美目燦若琉璃,流離着柔和而清明的光亮,輕聲說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不會怨你。”

溟殤沉默了片刻,凝視着祁悠若那絕美的容顏,輕嘆:“行了行了,你也莫說這些安慰我的話,你是我妻,說些什麼粘粘綢綢的情話?要麼乾脆點,要麼默不作聲,別調笑我!”

“誰調笑你了?我可是認真的!不該說些情話麼?我瞧林彥就挺會說些油嘴滑舌的來哄柳如瑾。”

祁悠若無奈地輕搖頭,伸手牽握住溟殤的手,徑自往前走着。

溟殤聞言顯然一怔,癡癡望着前邊那個嬌俏而單薄的背影,恍惚竟覺得到了珍寶一般,愛不釋手。

“我有些在意呢,殤殤,你說那個總是躲在角落裡偷偷聽輕風講故事的男孩子,是誰?”

“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嗎?”

“想來也是,你的注意力全落在了那個女娃娃身上,能注意到那個傢伙也實屬不易了。”

“哈?”

“你難道不知道拐過前面那個巷子,他們就會碰頭麼?他們是一夥兒的。”

――――――

“輕風。”

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微啞,帶着青澀的味道。

“嗯?”

柳輕風駐足,仄着頭兒聞聲望去,便是瞧見一個俊秀的少年從牆垣上輕鬆跳了下來,落在了自己身側。

柳輕風揚起了恬美的笑容,輕輕喚着。

“若樹。”

岑若樹輕輕點頭,算是迴應,將柳輕風推至一旁,徑自拉過小車向前走着。

“若樹,你每次幫我拉車,我真的……”

柳輕風本想說些慚愧自責又不好意思的話,而看着岑若樹那漫不經心的表情卻異常認真的目光,那些話終是說不出口,跟在了岑若樹身側,輕輕道:“謝謝你。”

少年看上去卻並不在意,只是點頭輕嗯了聲,忽思及什麼,開口道。

“輕風,關於這次的故事,我還是想說些什麼的。”

“你又要指責我太天真,太可笑了是麼?”

柳輕風不滿地輕嘟嘴,輕柔說着:“若樹,你不要那麼陰暗嘛,給些美好的念想不好麼?我呀,還是覺得那些孩子就該單純善良美好着,過早接觸你說的那些,總覺得連孩提時候都不開心了呢!”

岑若樹語塞,臉色微沉,側首看向身旁笑得爛漫無邪的柳輕風,沉吟着:“輕風,那是現實,飯糰那隻蠢老鼠怎麼可能鬥得過大狗熊呢!”

“是是是,我知道,現實現實!飯糰聽到你這話肯定又要同你吵嘴!”

柳輕風不甚在意地笑着,側首亦看向身側幫着自己拉小車的岑若樹,輕快道:“若樹,今天足足有三銀呢!我明日就去集市買些肉來,我們做肉餅吃,好不好?”

“三銀?那個女人又給了你多少銀子?”

“唔,小若姐姐又給了我好多……”

柳輕風小聲道。

如果不是因爲小若姐姐給的多,三銀?天吶,她從來沒有賺過這麼多銀子呢!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呀!

岑若樹沉默了片刻忽然道。

“輕風,我們明天就離開這兒,換個城鎮吧。”

“欸?爲什麼?我答應那些孩子明天繼續講飯糰的故事的!”

柳輕風不由駐足,不解與困惑岑若樹突然的建議。

她覺得,在這個城鎮上,她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成就感與自豪感,那些孩子,每次每次那麼守時地等着她,願意聽她講那些就如岑若樹說的顯得有些可笑的故事……

那種被認可的感覺……

怎麼突然就放棄了?

去別的小鎮,那別的小鎮的孩子會像這個鎮上的孩子一般願意聽她講那些故事麼?不會像以前那些地方的孩子一樣,不屑她麼?

感受到了少女的迷茫與哀傷,岑若樹心中微顫,停下腳步,擱下了手中的小車,走到少女身側,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放輕柔了聲音。

“輕風,我知道重新來過的不確定性,還有那重蹈覆轍的痛苦,可是……”

本想告訴少女他的顧慮,而話至此,岑若樹忽的聲音一噎,竟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的顧慮,他不能告訴她。是了,突然提這麼過分的要求,是他自私了……

“輕風,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

輕垂的劉海兒掩去了他眼中的情愫,他收回手重新拉起小車,繼續向前走着。

柳輕風又疑惑又不解,只覺得少年方纔怪怪的,在原地躊躇了會兒,擡步繼續跟了上去。

就這麼靜靜走着,沉默了好一會兒。

夕陽西斜,映着他們傾斜的影子,那麼平行,沒有任何交集。

“輕風。”

少年突然開口了。

“嗯?”

少女擡臉,看向喚她的少年。

“你剛纔說明天吃肉餅對不對?記得再買些胡蘿蔔回來,加在肉餡裡會好看些,何況那隻蠢老鼠不最喜歡吃胡蘿蔔了麼?”

少年淺淺笑着,眉眼柔和,夕陽西下,柔光就像是墜入了那雙淺棕色的眸中一般。

柳輕風怔怔看了好一會兒,臉頰微紅,重重地點了下頭,笑逐顏開,淺淺的酒窩,甜甜的笑容。

“若樹,鎮上有個小果攤,那個姐姐人很好的……姐姐給的果子可好吃了,很甜,很脆,吶,給你!”

柳輕風伸手從隨身的小腰包中取出一個圓潤紅通的小果,遞於了岑若樹。

岑若樹一怔,目光微閃,別開了視線,也不知是夕陽染紅了臉頰,還是小果映紅了臉頰,他輕聲說着:“回去後再給我吧。”

“嗯。”

柳輕風將小果收好,徑自來到小車後,伸手推着小車。

“這樣會不會輕鬆一點?”

“輕風,我一個人就可以的……”

“好了好了,快些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我還得趕着燒我們的晚飯呢!飯糰要是等急了,又要叨叨我們了。”

柳輕風趕忙打斷了岑若樹的話,嘴角揚着笑容,目光清澈。

夕陽漸漸沒入天際,晚霞是一片豔麗的瑰紅,而又是這般溫暖的顏色,就好似母親做的蜂蜜糕。

陽光的餘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漸漸相溶,交織在了一起,便好似一個影子一般。

――――――

“飯糰,我們回來了!”

柳輕風推開門扉,朝着裡頭喊了一句,就見得一團雪白蹭地衝她飛來,直接蹲在了她的肩頭,拿小爪子捧着少女的臉頰,不住蹭着。

下一秒就被岑若樹拎了起來。

“做什麼做什麼,你這是在欺負本神鼠,信不信本神鼠一個威壓就把你小子打趴下!”

“呵,威壓?我還真想知道一個有着失敗的妖身的雪靈鼠能有多大威壓把我打趴下呢!”

失敗的妖身!!

聽着岑若樹涼涼的話,飯糰頓時就蔫了,眨着水汪汪的小眼睛瞅向一旁掩嘴偷笑的柳輕風:“輕風!你也跟着這個臭小子一起嘲笑我!”

“咳,沒有沒有。”

柳輕風立馬嚴肅了表情,從岑若樹手中解救好不可憐的飯糰,嗔怪地向岑若樹道:“分明知道那是飯糰的傷心事,你還老是經常強調,當真不能讓飯糰好過些了?”

岑若樹不置可否,拉着小車進了屋裡。

“飯糰,你也別難過,噥,給你小果,可甜着呢!”

“還是輕風待我好!”

捧過小果,飯糰又狠狠瞪了一臉事不關己模樣的岑若樹。

可惡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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