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地面都綻裂開來,那堅硬的岩石,早已被無數根系以緩慢但堅強的巨力漲裂,此時所有地面都伸出鋒利如槍的草根,形成一片槍刺的叢林,要將蘭德斯刺成篩子。
原本柔軟的根,在盛放模式下,有着近乎魔法武器的強度,而根系之上,環繞着紫羅蘭女王所散發出來的強力魔法,令所有的根都閃動着刺眼的光。
蘭德斯嘆了一口氣,這種情況,對他來說很不利,因爲,蘭德斯似乎並沒有什麼強大的防禦技能呢,唯一的魔法盾堅冰,還只是一面小盾,根本無法抵擋來自地下的攻擊。
“很好,我等的就是你,崔斯德拉。反將軍。”
蘭德斯突然開口了,他輕輕移動腳步,以詭異的姿態,閃過紫羅蘭女王刺出的根莖。洞靈之眼全力開動,緊盯着地面,將信息傳到蘭德斯的腦中,而蘭德斯,就在那些速度,角度不同的根茅之間,尋找着一絲空隙躲避着。
這樣下去,他總是會被刺到的,因爲,根矛覆蓋的面積相當大。
但蘭德斯顯然沒有持久戰的打算,叫了一聲將軍,他暗藏的力量,便也發動了。
崔斯德拉,你太大意了,當你以爲自己掌握了勝利的時候,你發出的聲音,暴露了你的方位。一旦蘭德斯有所察覺,那麼洞靈之眼便能迅速將注意集中到那裡。
於是,崔斯德拉以特殊植物製成的迷彩隱身便露出了破綻,而蘭德斯的攻擊,其實只是一下。
火靈術·鍛針。
強大的火元素順着人體經絡傳到指尖,令蘭德斯的手臂漲得生痛,這一次,全力發動的鍛針,在內部灼燒着蘭德斯的肌肉,血液,造成難以癒合的傷勢。
而強大的元素,自然也帶來了恐怖的爆發力。這種爆發力,伴隨着指尖溢出的暴烈之炎,便成了可怕的武器。
蘭德斯取下腰帶頭上的圓形鋼片,猛的一甩。那特製的圓片便化爲赤紅的熾炎飛射而出,在那驚人的爆發力下,圓片達到了3倍音速的可怕程度,伴隨着其上的高溫……
而崔斯德拉,只是個不穿甲的魔法師而已。
於是,鋒利的圓片如同切黃油一般射入崔斯德拉的身體,連同他體外的那一層草葉盔甲一起,直接洞穿他的胸口,撕碎心臟與肺部。
“我贏了。”蘭德斯負手而立,望着紫羅蘭女王冷笑。
沒有了控制者,強大的女王,也不免呆滯起來,畢竟,它是植物啊。
蘭德斯走上前,小心的從呆立的女王頭上,取下一根髮絲—那也許,會是根系或是枝尖什麼的,誰知道呢。蘭德斯珍重的將那根髮絲放入試劑瓶中。
他回頭望向崔斯德拉。
唔,原來崔斯德拉的年紀並不算大,五十歲的年紀在大魔法師當中算得上比較年輕的了,不過當蘭德斯將手搭上他的身體時,蘭德斯不由皺眉。
果然,強大的力量,是有代價的—當然,也許主角是例外。
崔斯德拉的身體,已經如風中之燭,似乎隨時都會熄滅一般,顯然,植物催化術,並不是一種善意的魔法。
抽取周圍,包括自身的生命力,強行催化植物,這種魔法對於施術者本身也是一種摧殘,而更麻煩的是,崔斯德拉的身體內,寄生着最少六種植物。
像兜帽一般套在頭上,散發出溫暖的波動,能幫助崔斯德拉保持清醒,防禦精神衝擊類的魔法與技能,並有利於快速回復魔力的大葉蘭。
覆蓋在體外,如同變色龍一般的迷彩爬山虎,它們需要從宿主體內提取養份,而作爲回報,這些爬山虎就好比一件輕薄的布甲,提供少許的防護力,以及迷彩隱形的能力。
寄生在手臂中,將前臂及手掌變得有力且不怕攻擊的枯木之掌。
提高移動能力,減輕步行甚至奔跑聲音的包頭草。
握在崔斯德拉手中,那看似魔杖,其實同樣是某種植物的存在,以及在崔斯德拉體內糾結成一團,不知名的植物,這些,全都是寄生體,在壓榨着崔斯德拉的生命力。
只是隨着崔斯德拉身死,這些植物,想必活不了多久了。
蘭德斯自己,是絕對不會在體內種上這些東西的……他走上前,在崔斯德拉身上摸了摸。
崔斯德拉的植物顯然是泛用的,因此他本身並沒有攜帶多少物件,蘭德斯摸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他要的東西……
種子,很多很多種子。這些,即是崔斯德拉的力量之源。
可惜,蘭德斯沒有植物催化術,所以,他不能直接像崔斯德拉那樣,隨手一招就弄出一堆植物僕從來,不過,比起崔斯德拉那種自殘性的方式,蘭德斯有更好的辦法來利用這些植物。
鍊金科學和組織培養技術的結合……鍊金植物。
如果這樣還不夠邪惡的話……那麼,再加上造魔法則的煉獄化吧……
如果這樣還不夠邪惡的話……那麼,再加上蟲母的特殊能力如何?
蘭德斯開始召喚蟲母,通過法則持有者與造魔間的奇妙聯繫,很快的,那隻外形醜陋,但充滿忠誠的造魔,便出現在蘭德斯面前。
蘭德斯伸出手,按在蟲母的頭頂,微笑道:“現在,賜予你新的力量吧,願意接受麼?我最忠誠的僕人。”
蟲母沒有動,只是它與醜陋外形全然不符的晶瑩雙眼中,閃過着讓蘭德斯滿意的神彩。
“既如此……以我蘭德斯·席瓦之名,賜你力量與尊嚴,覺醒嶄新的力量吧……”蘭德斯低聲呢喃着,他的左手發散出柔和的暗紅色光芒,將蟲母吞沒其中。
很快,蟲母再次結繭,被蘭德斯小心的放入紅門所連通的半位面中。
蘭德斯回頭,他感覺到龍力螳螂似乎就在附近,但顯然,這個龍墓之中有着奇怪的力量,讓人產生錯覺或是影響大腦思維,令其無法準確判斷距離,角度等因素,從而令人陷入迷宮之中。
蘭德斯嘆了一口氣,他閉上眼,將恆靜定光當作導盲杖,輕點着地面,向着感覺中龍力螳螂的方向走去。
砰……
蘭德斯撞上了一堵牆,然而蘭德斯的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他找到了關鍵。
左手法則。
將左手放在牆上順着牆走,只要貼着牆壁遇到拐角永遠向左,就一定可以找到出口。
▲ttкan▲c○ 很快,蘭德斯便從牆邊,摸到了下一扇門的所在。
他走了進去。
幸運的是,這間房間內並沒有敵人,蘭德斯睜開眼看了看周圍,順着牆走向左手邊的那扇門,輕輕一推。
封死的門。
蘭德斯繼續貼着左邊,摸着牆向前走,這一扇門可以打開,蘭德斯推門而入,迎接他的,是兩道雪亮的寒光。
蘭德斯冷笑,右手中的恆靜定光如電閃般掠過,叮的一聲輕響,兩柄鋒利的長劍便被齊柄削斷。
然而英格利皇家機密局的成員,多半習慣穿同樣的制服,佩同樣的長劍——不管他們會不會用。
所以蘭德斯並不認爲,對方就沒有武器了。
果然,長劍只是普通貨色,裝飾品,其一被削斷,接蹱而來的纔是正餐。
“呦,晚上好啊,各位。”蘭德斯打了個招呼,恆靜定光又是一削,巧巧的落在敵人的面前,將他們未發的攻勢逼了回去。
“不過如此嘛。”蘭德斯撇了撇嘴。
蘭德斯的武技算不上極佳,能被他一刀逼退兩個……可見對手的武技也頂多算得上湊和而已。
相當的湊和……
攻擊蘭德斯的應該是兄弟兩人,他們身材相近,戴着一隻特大的爪套,其中一人戴着左手爪,一人戴着右手爪,空着的那隻手正握着自己那柄斷劍。
“左撇子?真是天生的配合默契呢……”蘭德斯微微一笑道。
“索托,索特,快一點解決掉他。”
蘭德斯這才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身影,那略顯蒼老的聲音足可以證明,這是機密局的大魔法師之一。此時,他正蹲在那裡,大約是在研究着石室中心祭臺上的機關。
一對三,其中還有一個是大魔法師級別的精英……蘭德斯二話不說立刻後退,一步,兩步,三步,後背砰的一聲輕響撞在牆壁上,蘭德斯憑着記憶,向右跨了半步,再後退……
果然是那扇門,蘭德斯直接退回了之前的那一個石室,作好了戰鬥準備。
那對兄弟顯然沒有蘭德斯的見識,他們跌跌撞撞,花了一小會兒工夫,才摸到門的正確位置走了出來。
而此時,蘭德斯已然做好了戰鬥準備。
他本想命令龍力螳螂與他會合,然而此時蘭德斯纔想到,蟲母正在休眠……沒有了蟲母的精神同調,雖然蟲母的精神波動與蘭德斯的精神波動本就非常相似,但是那少許的一點區別,卻阻礙了蘭德斯下達精確的命令。
畢竟,魔蟲的王,是蟲母啊……
因此,蘭德斯只得放棄了龍力螳螂這個極佳的戰力,單獨面對緊隨而至的兩個人。
那多出來的一點時間,恰好夠蘭德斯在門邊放下兩個魔法陷井。
當兄弟二人踏出石門的剎那,地上的陷井猛然噴出一道火焰,我們知道蘭德斯的魔法陷井技能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陷井,而是一種超魔技巧,其特點就是施術很快威力很低。所以,像火焰噴射這種等級很低的攻擊性魔法,其實並沒有多少用處。
不過,它至少分散了兄弟倆的注意力。
“還有其他人?”左手爪的那個立刻轉臉向右,另一人則轉臉向左,兩人的默契就好像一個人一般,立刻將面前一百八十度的範圍納入警戒範圍之內。
恆靜定光的寒光,就在對方稍稍分神觀察的剎那直刺過來。
“早就想喊這麼一聲了……平法之一刺!”
當然,只是名字一樣而已……請原諒某人的COSPLAY吧……
以火靈術·鍛針的爆發力推動的一刺快如閃電,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刺,全無喬飾,目的明確,好像隨便的動下手就能擋住它一般,然而那一刺卻彷彿帶着殞石墜地般的威勢,令人未曾交戰,就心神震驚起來。
所幸,兄弟二人都是有經驗的戰士,他們雖然略一分神,但仍然及時的有所動作。
平法之一刺是將全身力量,進攻全都灌注在一刺之中的強攻技巧,通常,倉促擡手即使擋住那刺來的快刀,也會因爲力量與衝擊力的差距而失效,重傷。但不幸的是,這裡,是如同一人般的孿生兄弟。
兩支獨特的大型爪舉了起來,交叉着擋下蘭德斯的一刺,雖然這一擊的力量數倍大於常人的接受範圍,但現在,對手卻是兩人,兩個相當不錯的武者。
唔,我收回前面的話,雖然這兩傢伙的劍法差到可以忽略,但拳法上的修爲,卻比蘭德斯只高不低。
若不是蘭德斯手中的恆靜定光是超凡的武器,若不是蘭德斯動用了火靈術·鍛針的力量爆發,即使一對一蘭德斯也沒有勝算,更不用說那兄弟二人的合力,遠遠大於1+1=2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