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綱頓時大怒,作爲一個臉殘這一向都是他的禁區和逆鱗,誰要是敢跟他談臉他就讓誰沒臉。
更何況眼前這個小子風輕雲淡還有些小帥,更是讓他忍無可忍。
“啊!”我要把你打得跟我一樣!
他雖然接受了現實但卻不願談論現實,在他讓人沒臉之後蹦出這麼一句話,會讓他心跳加速得到一種奇妙的快感。
齊堯覺得自己和陶文綱有本質性的區別,所以他是不會理解陶文綱的。
他擡手一掌拍在了陶文綱送來的拳頭上面。
兩人渾身一震,齊堯連退三步,陶文綱再次欺身而上!
“沒想到這一點修爲的差距竟然如此明顯!”
齊堯一擊之後不再和他硬拼,他反應敏捷,陶文綱重力卻不重速,齊堯每次都能躲過他的攻擊再順手排他兩巴掌。
“吼!”陶文綱怒了,他一拳逼退齊堯之後喊道,“躲來躲去算什麼好漢,有本事跟爺爺來硬的!”
齊堯嗤笑道:“看來你已經傻到以爲天下人都跟你一樣傻了。”
陶文綱眨了眨眼,接着纔想通了齊堯的話,兩眼發紅就要跟他拼命。
是,我的確不聰明——但我不允許別人說!
多少自認爲聰明的人我都讓他們消失了,你也一樣!
陶文綱拳上漸漸發出一股金色光芒,出拳時力量更強!
齊堯感覺壓力比之前大了不少,卻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陶文綱這樣的打法堅持不了多久,他只需要等待機會——胯下太狠了,就腋下好了。
齊堯知道自己要是踢爆了這貨的蛋,那陶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就俞家這個樣子估計不會怎麼幫自己,他也不想給神兵閣惹麻煩。
行俠仗義是好事,但齊堯可不會把自己全部身家都搭進去。
他不知道自己兩句話就把陶文綱給點燃,而這貨已經做好了自爆的準備要和齊堯同歸於盡了。
許多次事實證明人一着急一生氣就會做蠢事。
有人出門時會穿錯鞋子,有人出完恭纔想起沒有紙。
還有人一拳打出去才發現對手人不在了。
人有精氣神,對應煉體煉氣煉神,他們都是煉體,體內的靈氣量雖有差距但差值不遠,那麼如何運用這一點不多的靈氣,變成了戰鬥中致勝的關鍵。
而自從齊堯知道了術式的真正作用之後,他便同樣明白了一點:戰鬥的技巧有時候比修爲高低更加重要,所以這段時間他很注意錘鍊自己的技巧。
“你齊堯小爺現在可是以智取勝的。”他一腳踹在陶文綱的屁股上,後者乾淨利落地摔了個狗吃屎。
齊堯坐在陶文綱的背上,連續出掌拳擊中他的手臂根部,陶文綱渾身巨震,手上的金光一閃而逝,他拼命掙扎,卻發現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魚——大張着嘴,瞪着眼睛,看着齊堯當頭劈下的刀!
“啊啊啊!”陶文綱雙眼血紅,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我認輸!我認輸了!”
他拼勁全力地攻擊卻連齊堯的邊都沒有擦到,陶文綱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今天是折在了這小子的手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這筆賬只能記下來慢慢還。
更何況他還需要留下體力去登上凝氣臺。
“服了?”齊堯問道。
“服了。”陶文綱額頭觸地,表情猙獰,他死死地咬着牙齒,從嘴巴里邊擠出這兩個字。
他體內的靈氣就要被揮霍一空,而眼前這個小子明顯還有餘力,繼續爭鬥只會更加丟臉。
“服了就好——早一點說服了,不就能少受點苦頭?”齊堯站起來看向俞驚正那邊,俞家兄妹以二敵多雖然打得很勉強,但卻沒有吃虧。
這些人只是不斷消耗他們的體力,想要等這對兄妹力竭之後再從容擒下。
但他們普遍修爲都不高,現在看到自己的大哥被人打翻在地高呼“我服了”,頓時都喪失了繼續作戰的勇氣,紛紛表示自己也服了。
齊堯很大度地擺了擺手:“我沒想跟你們結仇,也不想爲難你們。”
陶文綱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走。”
說着就和齊堯擦身而過。
咬人的狗不會叫,齊堯看着陶文綱夾着尾巴的樣子,卻突然覺得他比剛纔暴怒的時候更加危險。
“我不爲難你們,但你們剛剛爲難了我的朋友——只要包裹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
陶文綱慢慢回頭,放下包裹就幾乎等於放棄進入雪澤仙宮,他們可沒有辦法在這冰天雪地裡不吃不喝睡一整晚。
他兩眼直直地盯着齊堯:“我不知道你是誰——但做人且留一線,日後纔好相見。”
齊堯笑道:“你是陶家陶文綱,這位是俞家的俞驚正,而我只是一個無名小輩,留下包裹,能讓我增加一些安全感。”齊堯下意識地不想讓他通過試練,只要自己成爲了內門弟子,有了雪澤仙宮和神兵閣兩個大靠山,陶家就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所以你決定力挺俞家了是嗎。”陶文綱問道。
“我人小聲微,算不得力挺,”齊堯說道,“我和這位俞靜嵐有點私事,但那都是小事,不過既然因此得罪了陶家,那就得罪得徹底一點。”
“若是我輸了,你肯定比我更狠,而且剛剛把你踢倒的時候,你就已經決定要報復了,不是嗎?”
“你很聰明。”陶文綱冷冷一笑,“保護好你聰明的腦袋,我會來取它的。”
“回去跟你爹孃哭訴吧,”齊堯笑道,“叫他們帶着你來神兵閣,我會在那裡等你。”
陶文綱覺得自己胸口中了血淋淋的一刀,打又打不過,一開口這小子又惡毒得不行——什麼叫找我爹孃哭訴?我是準備找我爹孃,但你不要說出來啊,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想着想着陶文綱就覺發得委屈,有種放聲大哭的衝動,他強忍住難受向周圍那些孩子吼道:“把包裹放下,陶家一樣會給你們一個大好的前程。”
他們略一猶豫,正要咬咬牙把包裹放下的時候,林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呀!”
“雨箏!”齊堯猛地回頭,只見一個身影飛快地撲了過來,他急忙伸手穩住。
“齊堯!”林雨箏小臉發紅,她微微喘氣,看樣子是一路跑過來的,“雪狼——來了。”
“雪狼!”衆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陶文綱一把抓起自己的揹包往背上一背,向身邊的人大喊了一聲:“走!”
他們立刻反應過來,都將包裹背好,跟着陶文綱一路狂奔而去。
“哈哈哈哈!等我到了凝氣臺,會叫人給你們收屍的!”
齊堯之前只是聽陳紅豆提過兩句,知道這雪狼晚上一般會集體出去覓食,多的七頭以上,少的也有三頭。
但是許多年前開始,試練的時候就沒有再見過野獸出沒了!
“呸。”俞驚正啐了一口,向齊堯說道,“別管我了,齊堯兄弟,你帶靜嵐先走。”
“哥!”俞靜嵐兩眼一紅,“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能保護你!”
齊堯知道俞驚正收了些傷跑不快,他也不再說話,直接將玲瓏匕拔了出來,這時身後的林中傳來一陣急促的沙沙聲響。
齊堯護着林雨箏慢慢地退向俞家兄妹:“雨箏,有多少頭狼,還有爲什麼這雪山上會有野狼!”
林雨箏緊緊地抓住齊堯的袍子,顫聲說道:“好像是五頭,我剛纔就看到五頭。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只聽爹爹說過,最近兩年雪山上野獸活動很頻繁。”
齊堯嘴角一翹:“原來你緊張的時候纔會說話。”
林雨箏臉一紅,手上抓得更緊。
“你走吧,我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裝好意!”俞靜嵐冷冷說道。
“蠢。”齊堯聽她說話沒得心頭一怒,冷冷哼道。
“你說什麼!”俞靜嵐怒道。
“我說你蠢。”齊堯罵道,“你還真就蠢到非要讓小爺說兩次。”
“你!”
“靜嵐!”俞驚正打斷道,“齊堯兄弟。”
“我們又欠你一個人情。”
齊堯死死盯着前面那從林子裡面躥出來的五條惡狼,咬牙說道:
“有命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