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沈晗帶領新生整理內務的消息,在女生宿舍不脛而走,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很多人尖叫連連,“哇哦,這麼帥的教官,好帥!”女生癡癡地望着迎面而來的挺拔身姿,心花怒放。

“太帥了,真帥,要是我們的教官就好了。”女生雖然聽過沈晗訓練隊伍時的嚴苛冷酷,但這毫不影響她們對帥酷教官犯花癡。

內向點兒的就只能面紅耳赤,靜靜地欣賞着男人硬朗酷帥狂霸拽,內心卻激動地如同波濤洶涌的大海,她們渴望眼前這個毫無挑剔的男人是自己的教官。

韓素青宿舍裡五人,正在手忙腳亂地換下身上溼漉漉的衣服,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五人對望,心領神會,她們知道,教官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啊?”韓素青摟一把貼在頭上的溼發,難掩心中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沒事兒,先換衣服,快一點換衣服。”陳香昱看起來淡定坦然。

幾個人有條不紊地換好衣服,慌亂中開了門。

“幹嘛呢?這麼長時間不開門?”沈晗面無表情,冷冷質問,眼裡如含千年寒冰。

韓素青不禁打了個寒戰,有些拘謹,低眉不語。換了便裝的女生,沒有了穿軍裝時的英姿,卻多了幾分女性的柔美與清秀。

沈晗看着髮梢上不斷往下滴水的女孩兒,沒人言語,莫名多了幾分惻隱,目光瞬間柔和了許多。“給你們兩分鐘,擦擦頭髮。”男人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靜靜地退到門外,低頭看着手腕上的表。

“謝謝,教官。”陳香昱最先反應過來,示意其他人趕快行動,擦乾頭髮。

沈晗好像沒有聽到有人說話,依舊不動聲色地把弄着手錶。等到他再次進來的時候,所有人早就整整齊齊地站好隊伍,等待下一步指令。

韓素青的牀靠近門的位置,意料之中的是,沈晗拿她的被褥示範疊軍被。看到自己的被子一點點伸展開來,韓素青面紅耳赤,心砰砰直跳,多少次,她想不顧一切地衝出來,把藏在被子裡的內衣拿出來,可是,可是,這怎麼好意思?這怎麼……?

“那,那個……教官。”韓素青不知哪來的勇氣,從嗓子眼努力擠出幾個字,這聲音微弱到她自己都聽不到。沈晗自然也聽不到。他一邊埋頭整理被子,一邊強調疊軍被的要點和注意事項。

韓素青滿臉熾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該來的總會來的。沈晗一個完美的抖擻動作,內衣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繼而掉落在地,赤裸裸地躺在衆人眼前。

公然沒有絲毫猶豫,‘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令本就尷尬到極點的場面更加尷尬。她偷偷地瞄一眼面無表情的沈晗,收了笑意,怔了怔身子,極力憋住噴涌而出的躁動。

此時的沈晗,錚錚鐵骨男兒,竟也紅了耳根,剎那間無所適從,他極不自然地揪揪耳朵,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眼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五人,便也開始裝聾作啞,繼續鄭重其事地整理軍被。

韓素青極力遏制內心的不安,故作坦然,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不是我,她千百遍地安慰自己。所有的自我說服都無濟於事,鎮定自若的外表下,藏着一顆狂跳不止的心,韓素青像被置於火爐之上炙烤,渾身燥熱,掌心冒汗,滿眼金星。

不大一會兒,軟綿綿的被子被沈晗整理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塊,五人被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震驚地忘記了尷尬。沈晗放好被子,稍微調整一下邊邊角角,豆腐塊整整齊齊地躺在牀上。

韓素青趁着沈晗低頭整理細節的瞬間,閃電般的速度衝到前面,抓起內衣,旋即塞到牀頭的衣服底下,若無其事地回到隊列中。

沈晗權當什麼也沒看見,只是慢條斯理地整理被角。

陳香昱擠眉弄眼,向韓素青拋出一個大大的讚歎,兩人相視一笑,在沈晗看不到的地方,豎起大拇指。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一切令人尷尬的窘迫都結束的時候,沈晗卻出人意料的抖落起韓素青牀頭剛換下來的衣服。“要保持牀面整潔,這些衣服需要疊整齊放好,不能出現在牀上……”誠惶誠恐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徹底傻了眼,這次除了隨着衣物抖落的內衣,還有更令人面紅耳赤的女性用品--衛生巾。

韓素青的臉色瞬間變成青白,又漸漸緋紅,面頰燃燒起鮮豔的紅暈,她低垂眼簾,睫毛微動,只管埋頭撥弄衣角,那種軟惜嬌羞的神情,竟難以形容。她極力避開沈晗隨之而來的眸光,深深地吞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靦腆囧笑起來。

沈晗依然一副冷臉,竟對掉落在地的“禁品”視而不見,他全神貫注地講解軍營中對軍被及牀鋪的嚴格要求。

“這就是標準的軍被要求,牀鋪也必須平整無痕,真正的軍營比這要求更嚴格?”

“好了,光說不練不行,不能紙上談兵,誰來試一下?按照我剛纔說的要求,疊軍被,整理牀鋪……”韓素青的腦子裝的都是地上的內衣和衛生用品,怎還能聽見沈晗的話。

“來,你,過來試一下!”沈晗來到緊鄰的公然的牀邊,示意韓素青過去。韓素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沈晗的話全然未知,直到公然狠狠地拍打她的後背,她才靈魂歸位,恍然清醒。

“啊,啥?什麼?怎麼了?”韓素青慌亂不知所措,緊張到語無倫次。

“過去,教官讓你過去,疊被子……”陳香昱壓低聲音,輕輕往前推一把恍惚中的韓素青。

韓素青戰戰兢兢地站到沈晗面前,無所適從。

“按照我剛纔說的,你給大家來操作如何疊好軍被?”沈晗耐心重複着剛纔的話。

韓素青小心翼翼地拿起公然的被子,慢條斯理地整理起來。

“快一點,再快一點,速度一定要快!”沈晗督促道,話裡莫名多了幾分溫柔。

韓素青有些難爲情,第一次這般疊被子,自然生疏,沈晗在一旁耐心指導,不時對着被子操作一番。在教官的悉心指導下,原本毫無章法存在的被子,豆腐塊的模樣漸漸清晰,最終以完美的姿態呈現在衆人面前。

“不錯,下一個,誰?過來示範一下!”沈晗的目光落到陳香昱身上。

韓素青退回隊列的時候,一個完美彎腰,撿起了地上躺着的內衣和衛生巾,塞到褥子下面,淡定地回到隊伍裡,好像剛纔的尷尬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整理完內務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

韓素青拿出中午剩下的半個幹饅頭,就着白開水吃起來,饅頭太噎人,她只能伸長脖子,燜一口水,衝下卡在嗓子眼的饅頭塊兒。其他人則去了學校小賣部,買來方便麪將就了一頓。

折騰了一整天的年輕人,早已體力不支,晚上躺在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又滿血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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