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大人便直言道:“太后,貴妃娘娘,這齊國皇帝只願意在那驛館裡頭呆着,還只等着要人的好消息呢!這齊國皇帝前來要的人兒麼,不是別人,自是前些時日,跟了遜帝誠王花純仁去了那嘉陵島的朱雪雁!”
太后和明月聽了,不由面面相覷,明月口中不由‘啊’的一聲,說道:“這可真是奇怪!這齊國自是在花田國千里之遙!他……他是怎麼知道朱雪雁這個名字的!”老李大人聽了也是鬱悶道:“這個,老臣也是不知!反正這齊國皇帝齊匡胤就是咬定了只要這寧國公主朱雪雁一人!哪怕其他勝似天仙的美女,他也自是看不上!”太后聽了,心中固然驚異,可卻是嘆息了一聲道:“想來,是純仁和這朱雪雁的事兒,在花田國鬧的動靜兒太過大了些!以至……以至這些個鄰國都有所耳聞了罷!”
老李大人聽了,便也蹙眉道:“回太后,回娘娘!老臣我也將這寧國公主和誠王爺之間的糾葛,含蓄說給了這齊國皇帝聽,意欲使他知難而退!可是這齊國皇帝聽了卻只道‘這並不是多大的事兒!橫豎他們只是兄妹!又不是逼真的夫妻!若是朕得了這寧國公主,朕便回去將她封爲齊國皇后!’老臣見他這樣一番說與,倒是不敢再胡勸的了!”老李大人愁眉苦臉道。
太后便坐在椅子上,很是沉吟了會,半響,她方對着老李大人幽幽而道:“大人,這齊國皇帝只說要得朱雪雁一人,可是不是?”老李大人聽了,點頭而道:“卻是如此!那齊國皇帝還說,若是得了朱雪雁爲後,將送給我花田國一萬兩白銀作爲聘禮!若是不得,立刻攻城,即刻不緩的!”明月聽了,憂心道:“這不是難爲我雁兒姐姐麼?她此刻明明就在那嘉陵島上,和我純仁哥哥,以兄妹相稱,二人一心一意地相伴過日子!哪裡想到會有這些個後續?”
太后站了起來,看着遠處的重重宮殿,對了明月道:“明月,我們要以大局爲重!哀家問你,究竟是花田國的江山社稷重要,還是一個朱雪雁重要?”明月聽了,已是訥訥不能言語。她心中固然知道要以江山爲重,可是難道了爲了這江山,就要犧牲了朱雪雁一人的幸福?她的心頭自是格外的沉重。
老李大人見太后和貴妃娘娘的意見相左,不由說道:“太后!娘娘!這件事這樣繁難,莫如咱們就等了皇上回宮再做定奪罷!反正那齊國皇帝,如今已是在那驛館中好生住下,他既然能千里迢迢而來等一個女人,想必也不怕就此再呆上個十天半個月的罷!”太后聽了,卻猛然說道:“不必!不必等皇上回來!這樣的事情,哀家自己能夠定奪!傳我的旨意,速速遣了船去那嘉陵島,將寧國公主接了回來,不得有誤!”一旁侍立的太監們聽了,紛紛傳話下去。
明月聽了,意欲阻攔道:“母后!請不要將我雁兒姐姐給召回來!我……我寧可她在那島上,也不願她成了個禮物,風光地送了給齊國皇帝!母后,這是羞辱,這是對我雁兒姐姐的羞辱啊!”明月對了太后,沉痛地說道。太后卻冷冷說道:“明月,你這些都是小兒女之見!若這齊國皇帝惱羞成怒,攻打花田,我們一定勢單力薄,而成爲這階下之囚!而這國家,這黎民,也都將陷於危難之中!果真如此,倒是你就不敢這麼想了!”明月給太后這樣一說,心中自是難過之極,可是口中卻是半句反駁不得。
老李大人聽了,卻猶豫說道:“太后,您生生兒地將寧國公主又趕着召回,誠王見了,心中豈不是要大大的起疑?他必定得跟了來不可!這點,太后心中可有沒有想到?誠王和寧國公主二人,既是以兄妹相稱,便自是在島上形影不離的!太后這廂單單兒地招了這寧國公主,誠王殿下心中必然疑心!必定會跟了來!還請太后三思!”老李大人是沉沉說道。太后卻像是下了決心似的說道:“無妨!”
其實太后沒有告知老李大人的是自從朱雪雁和花純仁到了那嘉陵島上後,一路就有人留心注意那陳國公主的行蹤。當得知這陳國公主竟然將花純仁下了藥,二人已是好事成雙時,心中不但不惱怒,反而是大大的高興!她自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從來就是重視名節,若是知道了自己這般對那公主,心中愧疚,自是會給她一個交代!反正朱雪雁只是純仁的妹妹,待時機成熟之時,她會向那朱雪雁告知一切!
想來,現在的純仁喝了藥水,已是失憶,自是不知朱雪雁,且聽說,又和那陳含蕊終日裡在一起!這豈不是一個將朱雪雁召回的極好機會?等這廂朱雪雁回了未央城,送了給那齊匡胤到了齊國,不得不嫁,這廂純仁和那陳國公主,生米煮成了熟飯,不得不娶,這豈不是現成的兩件美事兒!想到此,太后的嘴角竟泛起了一絲笑意!可是老李大人和明月哪裡知道太后內心所想,都還欲想說些什麼,太后主意已定,便簡略說道:“就這樣決定罷!速速派船去將寧國公主接了來未央城!誠王是忠孝之人,他就算知道了,也是願意看見寧國公主回來的!純仁不是蠢人……”
太后已是不願意再多說些什麼了,對着老李大人道:“老大人,你也忙碌了一天,心中也是疲乏之極了罷!還是趕緊回去歇息罷!”老李大人聽了,只得站了起來,對着太后躬身道:“既然太后主意已定,爲臣也不好說什麼了!想來,太后的眼光自是比老臣我看得長,看得遠!”說着,便也對明月鞠了一躬,退了這宮殿,顫顫巍巍地出去不提。
這廂明月見老李大人已走,方又對了太后說道:“母后!若是母后你真將我
雁兒姐姐召回,皇上回來了,可也是要生氣的!”太后聽了,不由慍怒道:“明月!不必多說了!既然這齊國皇帝是誠心而來,咱們必不能讓他空手而歸!他既願意送一白萬兩銀子,又承諾給寧國公主以皇后之位,這難道不是件極好的事兒?你也是知道的,她和純仁此生又不能結爲真正的夫妻,倒不如這兩個人各自尋個歸宿,豈不也好?”
明月聽了,卻道:“可是母后你也不想想,萬一我雁兒姐姐內心根本一點兒也不喜歡這齊國皇帝呢?再說我純仁哥哥知道了,豈不是要心急了萬分?”太后聽了,只是幽幽道:“對於他們而言,這也是沒奈何的另一種法子……”明月斌蹙眉道:“母后,兒臣愚鈍,兒臣不能領會,請母后明示!”可是太后聽了,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卻是什麼也不肯說的了。
太后知道是不可等待,就在花純信還沒有回宮之際,派了一艘大船,親去了那嘉陵島上,欲將朱雪雁給重接回了未央城。這已經是花純仁服完定神緩心水的第九天了。江邊的那座竹屋之外,花純仁坐在江邊一處圓石上,呆呆地看着面前滾滾的江水。此時正是清晨時分,江上迎面而來的自是舒爽怡人的江風。可是花純仁卻是眉頭緊鎖,像是在竭力思索着什麼。
陳含蕊看着他眉頭緊鎖,心中自是知道他爲着什麼,她想着到了明晚子夜時分,這花純仁可就是什麼都想起來的了!這美好的十天也即將要過去,到時……她可怎麼辦?她發現之前所想的都很天真可笑,本以爲自己到了十天後,便能故作瀟灑不留痕跡地離開,而給花純仁一生都留下個如夢如幻的印象!可是,她發現自己和他呆得越久,便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離開他!可是,心中之事哪能就此對他說出來?
她慢慢地出了竹屋子,默默走到花純仁身邊,輕輕說道:“純仁,這早起的,江邊的風很大,你還是趕緊進屋罷!免得着了涼!”花純仁聽了,並沒有回頭,只是對着江面掠過江面的水鳥,低低說道:“蕊兒,我自是很信你,可是爲什麼我心中,我總覺得有什麼放不下之事?這般沉甸甸的壓得我難受?蕊兒,你該不會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罷!”說着,便將疑惑的眼神對準了她。
陳含蕊見了,勉強說道:“純仁,我哪裡有……我又怎麼會有?你是不是這幾日睡眠不好,想的東西太多了?你放心,到了明天,我們就不再這嘉陵島上了,等你恢復了記憶,咱們便就去那陳國!咱們在那好好地呆一輩子!”陳含蕊口中說着這話,心中卻覺得虛弱之極,她不敢想象,到了第十日,花純仁什麼都記起來了,對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感覺?他是第一時間奔回了那朱雪雁的身邊?還是發現不見了自己,心裡也會升出一絲絲的懷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