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沫芙等了一會,實在放心不下,便趕過來看看情況。幽不語見風沫芙出現想出一計,他和赫連如烈負責吸引注意力,讓剛來還未被魔猿王眼睛蠱惑的風沫芙去除掉它。
不能輕易使用靈力的風沫芙,手持着從營地帶來的劍,直接朝魔猿王刺去。她按照幽不語的指示,不去看對方眼睛,只用餘光瞟看魔猿王的位置。
“噌”的一聲,風沫芙的劍頭被魔猿王的利爪抓住,順勢一捏便捏成了粉末。
風沫芙冷笑一聲,她天生是不服輸的狼族女子,就算沒有劍頭,也照樣提着劍朝魔猿王的身子用力一刺。
魔猿王沒想到對方如此倔強,它來不及躲閃,手臂上被刺出了個窟窿。黑色的液體流出,它捂着胳膊大聲叫喚,幻境也隨之解除。幽不語見狀,跳上樹頂一刀劈壞了那枚控制氣罩的法器。
氣罩一破,幽不語招呼風沫芙、赫連如烈趕快去與聶文朔他們會合。
幽不語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提議先找個地方藏匿起來,因爲很可能魔猿王的喊叫聲是在召喚魔族人過來。於是,他們幾人匆匆忙忙地沿着密林出口一路朝左邊逃去。
果不其然,幽不語等人前腳剛走,後腳國師派來的人就趕到了密林,他們找到魔猿王,魔猿王見國師的人到來指着自己的傷口上躥下跳地叫喚。好在無情能懂它在講什麼。
無情把魔猿王經歷的情況告訴另外兩位。既然有人私闖魔界,事情一定不簡單,他們決定稟告國師下令搜索整個魔界,找出擅闖者!
國師聽聞探子們的描述眼前一亮,似乎早就等着他們到來。探子們不懂國師的想什麼,他們只需要完成任務後自行消失。待他們即將退下時,被國師叫住。國師撅着鬍鬚思考片刻,他命令無心帶一隊精兵再去原路搜索入侵者,並給他們幾張畫像,告訴他們誰要留活口,誰可以就地解決,同樣無影與無情帶上另一隊精兵與畫像,則埋伏在地牢門口,待有人來劫獄便將其拿下。
三位探子接過畫像消失在大殿中,只留下穿着黑色斗篷的國師獨自站空曠的大殿裡尋思着,魔王逃回魔界有些時日了,除了吃喝玩樂,其他事情一概不管,據他自己說,在十八層地獄待太久日子過得憋屈,如今回來需要好好享受,帶他心滿意足就帶兄弟們踏平三界,重振雄風。
國師不斷回味魔王那一番話,滑稽又諷刺,終是忍不住笑了。
何謂憋屈?
當年,年少時的國師與師兄一起從夜畫山逃出是因爲忍受不了師傅的瘋病。儘管師傅並不吝嗇將自己的絕學傳授給弟子,但他有個壞毛病,隨時隨地揍人。師兄年紀最大,他要是看到提着棍子闖進來的師傅便用身體護住大家,默默忍受師傅的棍揍。那時候日子過得如同地獄,可師傅一身本事卻是無人能及的,誰也捨不得離開。
終有一天,師傅瘋病發作再也沒有清醒過來,沒日沒夜的發瘋,大家實在忍受不了,便趁着夜色偷偷逃下山。
在人界多年沉浮,最終師兄選擇入了妖界,而自己入了魔。
妖王一直被封印在妖界,仁慈的人族考慮妖族不可羣龍無首,便只是封印其真身,未封印神智,師兄安心當着妖族國師,日夜觀星占卜,日子倒也安分。而自己,魔王被關在地府,魔族被趕至此處,大多數蠢頓又無知的魔人不知該如何生存,數千年來把南海弄成了人間地獄,直到自己出現用智慧打造出豐衣足食的魔族,整個魔族奉自己爲王,但終究不是真實的王,他們的真王回來了。魔王登上寶座後,國師頭銜被冠冕堂皇的戴上,即便所有事情事無鉅細仍然是自己在處理,但終究不是王。國師想到這裡忍不住走上王座,伸手撫摸着那醜陋的椅背。
“國師”魔王站在他身後喚了聲。聽上去漫不經心的聲音裡暗藏着傲慢。
國師心裡一驚,自己想得太投入沒有注意到魔王走進大殿。他趕緊跪下給魔王行跪拜禮,同時謹慎解釋剛纔觸摸王座只不過見椅背上落了些灰塵。
魔王沒有在意他剛纔的舉動,在他眼裡國師終究是異族,一名自稱效忠魔族的走狗。
國師面露尷尬,他草草將剛纔三名探子打探的消息稟告魔王后匆匆離開了大殿。
雨停了。幽不語幾人沿着一條小路繼續走着,終於見到一個山洞,幾人決定進去休息一會,順便把溼漉漉的衣物生火烤乾。
幽不語從懷裡掏出已經溼透的地圖,將它放在火堆旁邊一塊石頭上晾乾。
已經響午,大家飢腸轆轆,本來各自帶了些簡單食物,但被雨水沁溼變成了麪糊,看上去難以下嚥。
仙兵們睨了一眼幽不語,他們期待着有人將更美味的食物送到他們手中。幽不語懶得理會,要知道魔界的全是魔物,不大可能找着像樣的食物,而且仙兵的態度,更讓幽不語不滿,但他也不怪閻王,畢竟閻王剛接手隊伍,對情況並不熟悉,當時選人時,閻王確實秉着認真的態度,選出平時做事認真能幹的仙兵,其實他不知道這些仙兵不過是故意在上級面前圖表現的阿諛奉承之輩,背地裡懶惰貪吃。
沒有可口食物,大家胡亂吃了些麪糊果腹。
幽不語揭下已經乾燥的地圖,攤在腿上尋找自己所在位置。果然沒有!他們已經偏離制定軌跡,這塊地方沒有繪製在地圖上。
那麼新問題出現,倘若再回到制定線路上,很有可能碰到魔族設下的埋伏,不按照線路走,又可能迷路找不到方向。
正在一籌莫展中,聶文朔神神秘秘地站起來,他說感應到雙胞胎妹妹聶文歌的位置,她現在很害怕,她需要他。話畢聶文朔提着劍就要憑着感應的方向去救人。
“慢着,聶公子,你能感應聶姑娘準確位置?”幽不語要確認一件事。
聶文朔表示只要距離不太遠就能斷斷續續地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既然如此,我們就沿着這條路上去,只要聶公子能準確找到聶姑娘的被關的位置我們便不會迷路。”幽不語認爲還是不要再走原來的路較爲妥當。
待大家衣物乾燥,便繼續上路。這條路沿着海,放眼望去通往魔族城內的路更爲險峻。也許是爲了抵擋海上的巨浪,城牆也築得更高。
又是半個時辰,終於順利來到高聳入天際的城牆腳下。
如何才能上去?輕功掠不了那麼高。仙術,靈力統統不能用。
聶文朔不信邪,他彈腿而起,在牆上如履平地。但剛行至一半,他的氣向下泄了幾分。一個跟頭翻了下來,跌落地上險些摔傷。
仙兵們站着看熱鬧,見聶文朔摔下來,都忍不住拍手笑了。
風沫芙見狀,上前給聶文朔打抱不平,她一把揪起笑得最大聲的仙兵,想教訓他。仙兵冷笑着捏住風沫芙大拇指一掰,再反手把風沫芙的手臂扭至身後,將她壓制在地上。
“沫芙!”幽不語上前一腳把仙兵踢翻在地。
仙兵不服氣,他彈腿跳起要與幽不語打上一場。
幽不語退後幾步剛想與他講道理,哪知他的頭突然就這麼滾落在地上。
原來風沫芙怒火中燒,衝動地搶了聶文朔身上佩戴的寶劍直接把張揚跋扈的仙兵給砍了。
就此事情卻並沒有結束,赫連如烈用刀抵住風沫芙的脖子,他怒斥道:“妖孽,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如今你濫殺無辜,我要將你就地正法”。
風沫芙冷笑道:“你可以試試!”
兩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肯讓步,幽不語和聶文朔極力勸阻仍然無濟於事。
幽不語心裡發緊,緊張得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密切關注赫連如烈的動靜,深怕他會真下殺手。
忽然,天空中出現黑壓壓的一片,越來越近,壓在頭頂令人窒息。
烏鴉!?
“不好,一定是血腥味道把它們引過來了!”幽不語故意轉移大家注意力。
赫連如烈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就在這空檔,幽不語瞅準機會,瞬移過去用月玲瓏將赫連如烈手中的刀打開,風沫芙見勢一個翻滾離開了被攻擊範圍。幽不語突如其來的一招,讓赫連如烈很是氣憤,他提刀怒斥幽不語。話音未落,頭頂上百隻黑色烏鴉朝着仙兵的屍體俯衝下去,這些貪婪的食腐者啃食着新鮮的皮肉,好不快活。在場所有人顧不得其他事,手握武器退到一旁,隨時準備自我防衛。
這一切被站在山頂的袁清宋盡收眼底。他突然對這些人產生了好奇。之前在黑市遇見是國師故意安排袁清宋撞幽不語他們其中一員,刻意讓所有人發現他沒有死,再用計將聶文歌擄走。袁清宋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從小就在魔界長大,從未踏足中原,與他們如何相識?
正當他在腦海中仔細分析此事時,一名國師的僕從找到袁清宋,告訴他國師請他去議事。
袁清宋跟着匆匆忙忙離去,同時他也錯過了一場好戲。上百隻烏鴉飛到半空中,它們被龍筋栓住爪子,拼命向上飛翔。幽不語等人藉着烏鴉的力,施展輕功,腳踏城牆一路登上了牆頭。牆頭之上,魔族都城之內,出乎意料的又是另外一翻景象。
幽不語和大家商量,由他和風沫芙,聶文朔去地牢救人,赫連如烈帶着仙兵潛伏在回去的路上隨時掩護。
分開後,爲掩人耳目,兩波人偷偷找到民居家裡“借”了件魔族服裝披上。好在魔族人打扮古怪,穿斗篷帶帽子,將臉遮擋。更妙的是他們走在路上互相之間不交流,自顧自的走動,省去了很多被輕易發現的麻煩。
正當聶文朔仔細感應聶文歌被關押位置時,一名長着肉瘤臉的魔人大喊一聲:分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