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繼行一臉恭敬,手捧着金色聖諭踏步走上了總督府的石階,身後,一羣禁軍高級將領緊隨,其中一名滿臉虯鬚的將軍,領口軍銜兩枚金星,軍職很高,正是任禁軍副統領的司空凡,天境第一重天修爲的強者。
蘇牧雲、蘇秦、林沐雨等人相繼單膝跪在冰冷的石鋪地上,齊聲道:“臣等接詔!”
風繼行嘴角一揚,展開卷軸道:“大秦運數,受命於天,授命於君,帝君有令,上將軍蘇秦平叛有功,賞賜暮雨城境內良田萬頃,金茵幣十萬枚,鎮安將軍林沐雨護送秦茵殿下持詔書前往暮雨城,一路歷盡艱辛,亦賜金十萬枚,今命禁軍統領風繼行率領部衆前來五穀城接收一切軍政大權,任禁軍副統領司空凡爲蒼南行省總督,掌管行省內全部軍政,重整行省興盛、募兵買馬,不得有誤,林沐雨所掌之飛騎營兵權交由風繼行帶回帝都蘭雁城,朕多日不見雲公,煩請雲公、蘇秦、蘇妤與秦茵殿下、林沐雨一同返回蘭雁城,與朕一敘,一應暮雨城兵馬,均須三日內返回所駐大營,不得有誤。”
“老臣接詔!”
蘇牧雲緩緩站起身,從風繼行手裡接過詔書。
風繼行上前一步,扶着蘇牧雲的手臂,笑道:“雲公年邁卻能爲國奔波,辛苦辛苦,末將來之前陛下便吩咐啦,雲公此去蘭雁城須以王公之禮前往,八駕九錫,無有不用。”
蘇牧雲感激的抱拳,遙遙對着西方道:“老臣多謝陛下恩典!”
蘇秦則說道:“風統領,一路奔波辛苦,權且今夜就在五穀城休息吧,我們明日再啓程趕赴蘭雁城覲見陛下,如何?”
“自然是好的。”風繼行微微一笑:“一切權聽上將軍安排。”
“好!今晚在總督府設宴,不醉不歸。”
“是!”
……
黃昏,大雪停了,夕陽帶着淡淡的暖意投射在總督府行政大廳內,秦茵懶洋洋的躺在巨大辦公桌旁的座椅內,推開桌案上的文件,嬌憨的伸了個懶腰,這一刻的神態竟那般風華絕代、令人陶醉,林沐雨、風繼行、司空凡三個將領同時嚥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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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雨哥哥,你過來……”秦茵笑着召喚。
林沐雨從辦公桌前方的座椅上站起身,抱着銀色頭盔,問:“怎麼了,小茵?”
“過來幫我看看。”
“嗯。”
他來到秦茵身邊,秦茵自然而然的拉着他的手,笑着說:“你看這份軍力報道上,五穀城原本擁兵十二萬之衆,如今就只有六萬餘人了嗎?”
“是的。”
林沐雨點點頭:“五穀城外一戰,蘇秦統領的七萬大軍與龍千林的守城軍相互都有折損,那天深夜龍千林指揮守城軍攜帶家眷逃亡,又被追殺了數萬人,再加上飛騎營的一萬多人已經抽離出行省軍隊編制,所以現在的蒼南行省可謂是缺兵少將。”
“這樣啊……”秦茵眨了眨眼睛,仰着臉看他,忽地暖暖的一笑,說:“舅舅性情暴烈,這件事情……委屈你啦,阿雨別生氣,舅舅他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只不過有時候對帝國的忠誠讓他無法分辨眼前的是非而已。”
“嗯,我知道的。”
這時,風繼行咳了咳,說:“茵殿下,這次多虧阿雨極力阻攔,否則蘇秦將軍一旦屠城,勢必會震驚天下,要知道……帝國境內已經數十年沒有發生過屠城這種事情了,若是沒有阿雨,恐怕陛下不免會被天下人扣上一個……暴君之名。”
秦茵微微一笑:“嗯,我也明白這個道理,時過境遷,帝國有些律令與規矩顯然已經無法與這個年代相符了,回到蘭雁城之後,我會跟父皇說,讓他發出全國詔令,嚴令取消屠城之法。”
“嗯。”
風繼行一抱拳:“那風某人先爲天下蒼生感謝殿下的恩德了!”
司空凡也微微笑道:“茵殿下英明聖武!”
秦茵撲哧一笑:“別誇我,誇我也沒用,司空凡將軍,我可沒有權力爲你擢升軍職與地位,再說了,蒼南行省經過五穀城一戰,一片混亂,兵源奇缺,雖然經過阿雨的多日辛苦維持,但依舊沒有達到當初的水準,這以後的管理還是要靠你自己,司空凡將軍,必須最快速度的將五穀城補充道十萬人以上的兵力,畢竟這座城池是帝國七大名城之一,沒有足夠的守軍是不行的。”
司空凡抱拳恭敬道:“屬下遵命,司空凡一定不負殿下囑託!”
“那就好。”
秦茵站起身,與林沐雨四目相對的一望,笑道:“阿雨哥哥,晚宴的時候還需要委屈你一下,一會……小茵陪你一起去給舅舅請罪,請他原諒你之前的不敬之罪,好不好?”
秦茵緊握着他的手,絕美的臉蛋上委屈兮兮的表情,又是賣萌又是發嗲,林沐雨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了,再說秦茵此舉確實合乎情理,十分得體,也確實應該這麼做,林沐雨也明白,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得學會遵從這個世界的法則,至少在自己擁有顛覆這個世界的力量之前必須這麼做。
“嗯,好啦,一起去請罪。”
“好好。”
秦茵嫣然一笑,卻羨慕得風繼行、司空凡一起摸摸鼻子,相視一笑,一切就盡在不言中了。
……
晚宴十分盛大,大約100多人蔘加,秦茵坐在主人位上,蘇牧雲、蘇秦、風繼行、司空凡等人陪同在一旁,林沐雨的職位略低,就只能跟章煒、羅烈等幾個禁軍千夫長坐在一起,鎮南將軍屬於帝國軍制第4級將領,自然無法跟蘇秦這種第1級的上將軍同席了,即便是林沐雨軍功再大,但這種規矩卻不能破壞絲毫。
五穀城富庶,城內儲藏的食物、美酒自然也多,加之五穀城的美女確實比較多,甚至每個捧着酒壺倒酒的侍女都頗有姿色,章煒、羅烈相談甚歡,倒是林沐雨端着酒杯一杯杯的喝着,遠遠的看着蘇秦、司空凡等人飲酒,竟有幾分厭惡的感覺。
酒過三巡,衆人均有幾分醉意的時候,秦茵一手捧着玉杯,一手提着裙襬,俏生生的走到了林沐雨身邊,笑道:“阿雨哥哥,我們去請罪啦!”
“嗯。”
林沐雨解下佩劍放在桌案上,端起酒杯站起身,秦茵則自然而然的挽着他的手臂,儼然一副兄妹的樣子。
兩人來到蘇秦身前,秦茵臉蛋上滿是迷死人不償命的甜美笑意,說:“舅舅!我和阿雨哥哥來給您請罪啦,還望你忘卻五穀城下不開心的事情,好不好?”
蘇秦一愣,急忙抱拳道:“末將不敢,殿下折煞我啦。”
林沐雨雙手捧杯,道:“上將軍,之前我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阿雨見外啦,當時我也確實有些衝動,既然都是一家人就別說兩句話,來,我們喝完這杯酒,這些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
“是!”
美酒入口,十分甘甜。
蘇秦喝下這杯酒,放下酒杯,劍眉一揚,再次對秦茵抱拳施禮,笑着說:“小茵,舅舅這次去蘭雁城覲見陛下可不是空手而去的哦!”
“哦?舅舅莫非帶了什麼禮物給父皇?”
“那自然。”
蘇秦嘿嘿一笑,說:“小茵要看嗎?”
“當然,快拿給我看。”
“好!”
蘇秦一拍手掌,大聲道:“張三通將軍,把禮物拿上來。”
“是!”
張三通從外面捧着一個銀色盒子走了進來,一襲深藍色斗篷飛揚,整個人神采飛揚,就彷彿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將盒子遞到秦茵前方,恭敬道:“殿下,這就是上將軍給陛下的獻禮。”
“打開吧。”
“是!”
掀開蓋子的那一刻,秦茵卻低低的一聲尖叫,轉身就撲在林沐雨懷裡,而林沐雨一手抱着秦茵,湊過去一看,卻發現盒子裡居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血跡已經凝結成了冰霜,死者眼睛圓睜,死不瞑目,彷彿須冉動搖、隨時都會復活一般,這不是別人,正是胡鐵寧!
林沐雨心底一沉,擡手將盒子蓋上,一手擁着秦茵的纖腰,轉身問道:“上將軍,這……這胡鐵寧的首級是怎麼來的?”
蘇秦揚眉道:“幾日前我就命令張三通率領精銳輕騎前往追殺胡鐵寧、龍千林的家眷了,剛還被我們截住了他們的餘黨,所以斬下了胡鐵寧的首級作爲獻禮給陛下,哼,胡鐵寧如此膽大妄爲,竟敢私自鑄幣,死有餘辜,殿下,你認爲這個獻禮如何?”
秦茵被盒子裡的“禮物”嚇了一跳,現在倒也回過神來,目光平靜,道:“相信這個禮物……父皇一定會很滿意的。”
“哈哈,那就好!”
蘇秦擡手又飲下一杯酒,紅酒順着他的嘴角流淌下來,像極了鮮血。
……
張三通捧着盒子走出去了,林沐雨急忙追了過去,踩着總督府內的雪地簌簌作響,問道:“張將軍,請等一下。”
“怎麼了,林將軍,有事嗎?”張三通恭敬問道。
“既然追上了胡鐵寧的屍體,那麼……龍千林可有下落?”林沐雨問道。
張三通咧咧嘴,笑道:“龍千林那個大逆不道的叛將……大約早就死於亂軍之中了吧?屬下沒有看到他。”
“那……胡鐵寧和龍千林的家眷呢?”
“全都抓回來了,就在五穀城的天牢裡關着呢!”
“這樣啊……”
“嗯!將軍,我去查崗啦,失陪。”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