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會,駱駝終於還是停了下來,所有人也都氣虛喘喘的。
“巴哥,我們這是到哪裡了?”黯啞的嗓音,嗓子中滿是沙粒,每說一句話都是疼的。
那個巴哥搖了搖頭,只覺得眼前的風沙變得小了,空氣中全都是霧氣濛濛的黃色塵埃,“我們這也算是捱過了一劫,現在天都已經黑了,我看這駱駝也走不動了,找個能避風的地方休息下來吧。”
站在還算能看清彼此的地方,這些人才發現沒有了那個女人的影子,想必是剛纔奔跑的時候落下了。
“巴哥,這可怎麼辦?”
這些人看着身後黑壓壓的一片,巴哥撓頭的拍了一下大腿,“沒轍了,你們等在這裡,我在邊上找找,要是實在找不到也沒有辦法!”
“那你可當心點,我看這天色不善,我們還得想辦法早點回去。”
一個多小時之後,巴哥從沙風中衝出來,裡面漫天的黑色沙羣,什麼都看不見,別說找人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幸運逃出來的。
“人找不到了,我們得趕緊往回走。”巴哥看着面前的幾個人,然後相互扶持着跟在駱駝後面。
想要走出這個大漠,恐怕還得依靠沙漠中的守護者。
“你們回來了”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巴哥他們幾個才從大漠中走出來,看到月牙泉的那一刻,眼淚和着沙子全都流了出來。
暴風雨沒有下,但是沙漠中心那一段風沙很猛烈,他們幾乎行走在崩潰的邊緣,幸虧巴哥的毅力堅定,始終鼓舞着大家一定能走出來。
李導昨晚上就留在大殿這邊了,很焦急的等着他們。
“那個白溪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出來。昨天有人看見她和你們一起進的大漠。”
巴哥搖搖頭,“風沙特別大的時候,人不見了,我們回去找過,但是風沙太大,幾乎我們也差點出不來,現在組織營救隊吧,或許還來得及!”
李導驚恐地瞪着前方,不聽話的那羣人早在昨晚上就安全的回來了,沒想到最後出事的卻是他落下的這個女人,如果這個人要是回不來,他的罪過就大了。
黑夜裡手機滴滴的響了起來,在這靜怡的車廂裡格外的清晰,弋陽睜開了眼睛,聽見了四處不滿的嘟嘟聲,趕緊的按下了無聲健。
這是個陌生的號碼,正在他猶豫着要不要接聽的時候,電話突然就斷了。
他試着回撥過去,竟然是個甘肅的號碼,或許是打錯了,他哼了一聲,將手機放回了衣兜裡接着躺下來,耳邊都是火車轟隆的聲音。
從海濱去甘肅只有這一趟列車,十多個小時之後就能到了甘肅,那個有她的地方。
“哇,沙漠,好大一片啊!”下了車郝燕就是好一陣感嘆,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從來沒有來過這西北的天地,一路上對一切都是好奇心特別的重。
大海沒什麼表情,小胖早就開始後悔來了這裡,他這一身肉也不是白長的,滿頭大汗還渾身無力。
弋陽站在一望無際的沙海面前,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一路上的辛苦勞累,原來只是爲了能找個貼近她生活的地方,甘肅,這裡就是,黃土見天,乾熱酷暑,難道這一切就是她所謂的追求嗎?
“大家集合了,一會我們就出發,記住了,誰也別亂跑,不然旅行社概不負責!”小導遊舉着小旗子,聲色嚴厲的朝大家喊着。
“這西北地方的人也太厲害了,旅途還沒正式開始,先給個下馬威啊!”小胖露出好奇心特別嚴重的腦袋看了看。
“你們是不知道,前幾天有個團在這裡出了個事,聽說是人丟了,現在還沒找着呢!”導遊去那邊大門口拿票,這時候有知情者湊過來小聲的嘀咕着。
“那這裡豈不是很危險,人都找不着了,怎麼還能讓我們進去?”郝燕一聽說這事,心裡就有點發虛,本來來的時候她就對沙漠惡補了一通,什麼蠍子啊,眼鏡蛇啊,還有沙眼及沙塵暴等等。
“是封了兩天,不過旅遊局已經先頂不住了,要不然我們還真來不了這裡。”那個人接着說。
“你看你這小膽,不然就別進去了,咱倆正好做個伴。”小胖湊近了郝燕,這大沙漠對他來說可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如果郝燕要是不進去,他可就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了。
“倒不是像你們想得那樣,裡面的保全工作還是很到位的,只要聽導遊的話別亂跑,就不會有事。”
此時導遊小跑着回來了,將手裡的票分發給了大家,郝燕拿着門票,心裡有點小糾結,就沒顧得的問着導遊。
“導遊,我聽說裡面丟了人,是真的嗎,我們進去會有危險嗎?”
導遊先是一愣,然後就笑了,“這事我也不瞞着你們,要不然爲什麼讓你們別亂跑呢,我跟你們說吧,現在這條旅遊線路是很成熟的,那天是遇上了極特殊的天氣,再加上有人瞎跑,到了最後才走失的,你們放心吧,這些事絕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大家放心跟着阿導,我一定會將你們安全的帶出來的。”
大家心裡有了底,也就沒有再廢話的了。
郝燕看着弋陽義無返顧的走了進去,也就乖乖的在後面跟着,大海那是別提,這倆人去哪,他就一直跟着,就剩小胖一個人撅着嘴巴很不情願的追了過去。
這一趟真的不虛此行了,走着走着大家就看到了傳說中的月牙泉,郝燕已經忘記了剛纔聽到的那些可怕的事情,早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
大海緊跟着她,時不時的提醒兩句,小胖早就找了一個涼快的地方坐了下來,覺得這一趟真的就是受罪來的。
弋陽則是站在人羣之外,寂寥的抽着煙,白色的煙霧繚繞,而他的雙眸則是看着遠處,在漫天的黃沙中,他不知道自己能找到什麼?
“你們這麼說就不對了,雖然我們有錯在先,但是人畢竟是跟着你們丟的,現在說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你們總得負起責任來……”
一陣鬧鬧哄哄的吵鬧之聲,從大殿那邊傳過來。
所有的人都循着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男子氣呼呼的站在門口,對着裡面的工作人員怒吼着。
弋陽有些煩躁的看了一眼,然後扔掉了菸頭,沒想到來了這裡,還是沒有躲開這些爭亂。
他挪動腳步又走遠了些,忽聽得那個男人提了一句女人,腳步這纔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吵鬧聲再次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越說越是悲憤。
“她是個女人,你們讓她怎麼自救,又讓她怎麼等着!”
原來失蹤的真的是一個女人,弋陽也變得有些憤怒起來,甚至想到了她孤立無援的場景,這些人怎麼這麼混蛋,爲什麼會把一個女人弄丟了?
等他走過來的時候,那邊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大海小胖還有郝燕都在那邊,他們聽的比較仔細,好像知道的更多一些。
郝燕有些卑戀的看着那個男人,眼眸中流露着多許的同情,好像丟的那個女人就是這男人的妻子,或者說最愛的女人。
“弋陽,你說這男人說的多可憐!”郝燕面帶愁緒的看過來,真不知道那個女人還能不能找到,或者還活着沒有。
聽說那已經是兩天之前的事了,那天還在颳着很大的沙塵暴,四處都是沙煙,什麼都看不到。
原來這裡派出的搜救隊,已經耗時兩天兩夜,幾乎是一點的線索都沒有,那天的風沙很大,誰也說不好到底是走的那個方向,像這樣沒頭沒腦的走下去,那幾乎就是要命的。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再說了兩天的時間,如果那個女人還活着,一定會有相應的訊號,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沙漠中幾乎平靜如常。
“可憐什麼,如果是他的女人,他就應該看住了,爲什麼他好好的在這裡,而沒的卻是那個女人!”弋陽最看不起這樣馬後炮的男人,出事的時候幹什麼去了,如果是他說什麼也會死死的抓着女人的手,就算被風沙一起捲走,也絕不會鬆手的。
李林正在傷心絕望的時候,忽聽得人羣中有人這樣說,他也是在深深地自責着,扭頭看了一眼弋陽,然後就雙手揪着頭髮,“是啊,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要組織這次旅遊,白溪也不會……”
一個相當熟悉的名字猶如一個炸雷一樣響在了腦海裡,弋陽有些僵硬的看着那個李林,癡楞的問了一句。
“你剛說了什麼,誰?”黃沙漫天,他的心裡猶如塞滿了沙塵,迷迷濛濛的看不清遠方。
郝燕有些情難自禁的抓住了弋陽的胳膊,那白溪兩個字她聽得清清楚楚的,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絕對就是最爲殘忍的!
弋陽則是甩開了郝燕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人羣之中的李林。
“你剛纔到底說了誰,誰!”弋陽的雙眸都是擰的,怒吼着抓向了李林的衣襟。
這種場面有些混亂,李林顯然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卻還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
弋陽更是急眼了,伸手狠狠地將李林打倒在了地上,然後怒吼着衝進了大殿,“說,誰來告訴我,白溪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是不是瘋了?李林捂着吃痛的嘴角被大海扶了起來,“他是誰,難道和白溪認識?”
“希望你這個白溪不是他口中的那個白溪!”小胖搖搖頭嘆了口氣,晃着腦袋追進了大殿中。
裡面已經一團糟,很多人都沒有牽制住有些發狂的弋陽,小胖看到這種情況,跑過去用力的抱住了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