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的神色,完全沒有搞定的心思,弋陽深深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拿着那沓燙手的紅色請帖走進了公司的大門。
“你小子這麼快就結婚了?”小王笑呵呵的拍了一下弋陽的肩膀,然後打開了結婚喜帖,狂吼着新娘子真漂亮,還問他這麼突然,是不是新娘子懷孕了?
弋陽笑而不語,連平時牙尖嘴利的還擊都沒有。
尹夏看着喜帖發呆,忽然想起了昨天白姐那痛苦卻隱忍的神情。
發完了喜帖,弋陽就要離開了,還隨口邀請着大家到時候都要去。
而此時尹夏突然的抓住了弋陽的胳膊,大傢伙都愣了,誰都知道曾經他倆的事情,難道到了現在尹夏還沒有死心嗎?
而弋陽想的卻不是這些,他只是看着尹夏,問她,“怎麼了?”
“昨天我去找她了,把你要結婚的事情告訴她了!”
弋陽的手有些收緊,抓着尹夏生疼着,而突然的他放開了手,然後頭也沒回的走出了大門口。
到了此時尹夏才覺得有些抱歉的神情,弋陽震驚的眼神足以說明了,他還什麼都沒和白溪說,他都要結婚了,還在痛苦什麼?
哭紅的眼眶,白溪有些難受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歷經感情的再一次背叛,讓她連哭都覺得是錯的。
和弋陽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她想過分手,想過不會在一起,可卻沒有想到是因爲他的背叛。
這一次她可以徹底的離開了這裡了,她環視着四周,覺得走出去之後就不會再有勇氣過來了,這裡承載了太多的甜蜜,昨日的相聚還在腦海中,而今日的他已經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她的眼淚再一次模糊了視線,蒼白的脣角有些難受的抽搐着。
弋陽的手緊抓着方向盤,內心的痛苦和掙扎讓他有些狂躁,白溪白溪白溪,這兩個字在腦海中拼命的吶喊着,卻又在拼命地否決着。
他沒有勇氣告訴她事實,更沒有資格來挽留什麼,他不可能在娶了別人之後還要求她等着,這樣的他真不是個男人!
揚手大力的推開了車門,情不自己的擡眸看向了樓上,他知道她一定就在上面,等着他的回答,而這一次說不定就是這一輩子最後的相聚。
手掌輕輕地摸上扶手,咔啪一聲房門應聲打開,他擡眸看見白溪正坐在沙發上面,眼眶紅腫着,而在她的身邊有幾個裝得滿滿的塑料袋,似乎是剛剛整理過的東西。
“你回來啦,我剛把這裡都收拾好了,我想以後你們搬進來,應該會有更多的東西,這些都用不着了,我又沒法帶回去,還要和你商量一下,是不是該都扔了?”白溪的笑有些蒼白,她告訴自己哭過了就算了,和他分手並不是結仇。
“隨你的便吧,這些你來做主!”弋陽的心疼了一下,卻目無表情的回身關上了門。
“那就好!”早就預料到了的結局,白溪將那些袋子提起來,裡面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響。
弋陽看着她將那些東西全都放在了樓下的垃圾桶旁邊,似是極其不捨的看了一會才轉身走到了樓上。
他躲開窗戶那邊,很是快速的在房間裡面掃了一圈,發現這裡空空蕩蕩的,屬於他們之間的回憶全都沒有了。
白溪走進來,臉色有些疲憊的蒼白,他知道她昨晚上一定沒有睡好。
“好了,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你的婚禮恐怕我不能參加了,我弟要去當兵了,我還得去送送他!”她仰着頭,很自然的看着弋陽,就算再痛,這也是她愛着的男人。
弋陽說不出話來,沉默現在成了他唯一的代名詞!
白溪轉身走進屋裡,背對着弋陽的臉上劃過道道淚痕,她很想質問他爲了什麼,可問過之後呢,還會是一片空白!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這一切錯誤的源頭就是她不該,不該輕易地暴露了愛着他的那些念頭!
“白溪……”忽然身後一聲輕柔的嘀喃,而弋陽的手禁錮着從身後抱過來。
白溪有些難以招架,任憑着他從後面吻着自己,腳步凌亂的朝着大牀倒去……
糾結的瞬間,腦海中一個聲音喊着她,白溪猛然清醒,她大聲地哭喊着,“放開我,你都要結婚了!”
然後一個巴掌利落的扇在了弋陽的臉上。
啪的一聲響之後,弋陽的眸子中多了水漬,瞪了她一會就起身坐在了牀邊。
白溪忍着胃裡的痠痛起身去了衛生間,然後落鎖蹲在地上痛苦地低聲嗚咽着,她不知道弋陽這是幹什麼,不是不要她了嗎,爲什麼還要這麼情不自禁的想要她。
弋陽一直坐在牀邊吸着煙,一顆一顆的薰着自己,她的哭聲隱隱約約的傳過來,他曾經想過要讓她當個最幸福的女人,在他身邊一直受寵的大齡女,可現在除了讓她哭他沒有別的辦法,他想着如果能把自己薰死了,這事就全都解決了。
哭過了就是止不住的嘔吐,白溪難受的聲音隔着衛生間的房門傳出來,弋陽有些焦急地站在門口喊着。
“白溪,白溪,你怎麼了,開門,打開門!”
嘔,嘔……
弋陽最後沒忍住的一腳踹開了房門,然後看見白溪面色蒼白的坐在馬桶旁邊。
他有些恐慌的抱起了她,顫抖着說着,“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你給我倒杯水,我一會就好。”
弋陽猶豫着看了看她,然後將她放在牀上,轉身去倒水。
溫熱的液體滑進喉嚨,胃裡果然舒服多了。
“你怎麼了,還是胃口不好嗎?”弋陽接過水杯還有些擔憂的看着她。
白溪不置可否,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讓他知道什麼。
“我想睡一會,你走吧。”白溪躺下來側過身子背對着他。
弋陽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忍不住的又開始抽菸,神情頹廢,想要走腳步卻邁不出去。
“咳咳咳……”刺鼻的煙味讓白溪好一陣咳嗦。
弋陽趕忙的熄滅了菸頭,又將菸灰缸拿到了衛生間清洗,推開客廳的窗子,衝了好一會,煙味纔沒有了。
清淺的呼吸聲,弋陽回來的時候看見白溪已經睡熟了,他輕手輕腳的關上了窗戶,給她拉上了窗簾,看着她有些憔悴的容顏,就坐在了牀邊。
樓下有些嘈雜的聲音,弋陽走向窗戶那邊,看見一輛垃圾車,正在樓下收垃圾,他有些緊張的跑下樓,在那輛車到達之前將白溪扔下的幾個垃圾袋撿起來,放在了車子的後備箱裡,然後一一打開。
嘴角忍不住的扯出了一絲笑意,這個小氣的白溪,真的要把一切都扔的一乾二淨了,可是他們之間這一輩子真的能一乾二淨嗎?
睡夢中都有些不安的因子,白溪掙扎着睜開了眼睛,一轉身已經不見了弋陽的身影,她有些慌的坐起來,忽然想起了她和弋陽已經分手的事實。
眼淚止不住的流着,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剩下些什麼?
叮鈴鈴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通了竟然是中心醫院婦產科打過來的,問她到底什麼時候過來?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上了小腹,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感。
掛了電話,她還一直猶豫着,但還是準備了所有的東西,穿好了衣服站在鏡子前看着那張蒼白的面孔,心上身上都是疼的!
電話又催了起來,她昨天預約的主任就要下班了,剛纔護士就已經說了,主任四點就不在醫院了。
“白姐,你還在家呢?”這一次是尹夏打過來的,並不是醫院。
白溪嗯了一聲。
“那好,你等着,我馬上就到了。”
尹夏風風火火的,白溪想攔都沒攔住,現在已經快兩點了,她還得趕到醫院去。
沒一會當噹噹的敲門聲就傳了過來,白溪看了看時間,這才五六分鐘,尹夏這是從哪裡過來。
拉開門,尹夏興奮的喊着,“白姐!”
然後舉起了手中的快餐盒,熟悉的香氣,這是門口那家百味粥的外賣!
“餓了吧,就知道你沒吃飯,所以順腳捎過來的!”
尹夏將餐盒都放在了桌上,然後打開,還聞了聞,纔看着白溪,“白姐,你幸福傻啦,快過來吃吧,不然都涼了!”
白溪心裡有股子說不出來的滋味,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弋陽安排的,可他們都分手了,這究竟又是因爲了什麼,同情她,憐憫她,可她需要嗎?
她只想給自己的孩子找個爹,找個能留下他的理由!
“這家的粥不錯,以前我和弋陽經常去吃!”白溪坐過來,將手放在了小腹上,在心裡告訴寶寶,這是他吃到的爸爸的味道。
“是嗎?!”提到弋陽,尹夏有些不太自然的坐了下來,有時候他就真不明白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說弋陽不喜歡白溪吧,也不會將車子留下來,還要她跑前跑後的買飯,求她把人一會送回家的,可要是喜歡爲什麼還要和別人結婚,她就是想不通,現在就算是家裡人逼迫,弋陽一個大男人,她就不相信就真能聽話聽到這個地步的。
“對了你們最近不忙了?”白溪吃了些就沒胃口了,將東西收拾了,又看了看時間。
“哦,白姐我也不想騙你,我是受人之託過來的,弋陽說了要讓我把你送家裡去。”弋陽讓她編的理由,她能編什麼,大家又都不是傻子。
“你回去吧,用不着,我自己能回去。”白溪挺感謝尹夏能告訴她這些的,可她現在除了回家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不行,白姐,我答應別人的必須做到,如果你要是讓我就這麼回去,那怎麼行啊!”尹夏好說歹說的,最後白溪只得讓她送到長途汽車站,並說自己已經買好了車票,一會就該發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