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沈西何安慰着許漾。不過,失去了警局隊長的有利身份後,他再着手查這些問題,可是相當的麻煩啊!只能在必要時候去借助陸北等人的力量了。沈西何這麼想着。
不過沈西何先前也將許漾徹底調查了個遍,這個女子,她認識的朋友圈也着實小,沈西何都知道她認識的人。那麼,這個陌生的用戶名會是誰呢?大費周章的做這些事情,徒的又是什麼呢?
“你工作找的怎麼樣了?”許漾問道。
“嗯,一切順利。”沈西何親吻着許漾的嘴角,“這一切,還要多虧了你的保佑呢!”沈西何颳着許漾的鼻子,道。
“你在季少卿那邊還好吧?我知道你剛剛過去,可能會有人找你的麻煩,季少卿還庇着你吧?”沈西何道。其實他也知道這些事情問了也是白問,他最想問的,還是季少卿是否對她做過什麼逾越的事情來,但最終沒有問出口。
“我很好啊!少卿也很幫我。”許漾突然直視着沈西何,“現在元旦也過去了,快過年了吧!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拜見伯母?”
容雅安雖然是沈西何的母親,但兩人總歸不住在一起,爲了方便,沈西何在榕城其他的地方買了一套公寓,爲了工作方便。所以就算現在他找到的保安工作,也是與家比較近的。
而許漾提出的問題,沈西何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這不是什麼從長計議的觀點。在上次母親打的電話中,沈西何已經聽出了其中的明顯的抗拒情緒。容雅安不太容易喜歡上許漾,無論她如何改變。或許,容雅安不僅是因爲許漾的之前的身份背景職業而嫌棄她,而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比較蘇曼和許漾兩人,沈西何想不明白許漾差了蘇曼什麼,爲什麼母親對蘇曼就是青眼相睞。
“你做的什麼飯菜?”沈西何試圖轉移話題。
許漾知道他不想談關於母親的事,也就不再追問了。
“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鯉魚啊!”許漾說完,就去了廚房。
沈西何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他下班的時間應該比較正常了。但許漾在他下班回來之後,連飯菜都做好了,季氏公司究竟是多麼寬鬆還是說季少卿給許漾開小竈?如果不是因爲面子問題,沈西何都想要去季少卿的公司了。
沈西何搖搖頭,這時許漾已經把做好的紅燒鯉魚端了上來。
“你下班時間,可真算早啊!”沈西何突然道。
“哪裡啊!少卿看我工作第一天,讓我熟悉了下情況,然後就回來了。”許漾臉色微紅,道。其實在這事上,他隱瞞了沈西何。當時,季少卿看她一直注視着那條微博,於是便先讓她回去了。至於原因,季少卿只說是讓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不過她覺得這些事,與沈西何說了也沒有什麼用,還不如大家都清閒點,單就微博上的“尋人啓事”這一條,就已經夠讓她頭疼的了。
兩人吃完飯,又簡單的聊了點,之後就睡了。現在在沈西何眼中,尋找關於微博的線索纔是至關重要的。然後,還有帶許漾回家一事。
翌日清早,沈西何去了警局,這次,他以見陸北的名義。沒想到,他在見到陸北之前,倒是見了一個熟人,蘇曼。蘇曼是學法醫解剖出身,她現在卻出現在警局。這讓沈西何覺得太匪夷所思。以前的那幾個案子,因爲蘇曼也算的上是警局聘請過來的,所以她纔會和沈西何一同工作。但是現在,這些案子都解決了,蘇曼在這兒又是以什麼身份呢?
“師傅早。”蘇曼禮貌而疏遠的與沈西何打招呼,讓沈西何一點也看不出,蘇曼在不久前還說過喜歡他,黏他黏的緊。
蘇曼一閃身進了警局,現在這個時間,連他保安職業都沒有到上班的時候,如果他記得不錯,警局裡的工作人員應該不可能這麼早來吧!難道又發生什麼大案了?
沈西何摩挲手掌,拭目以待,他想起自己早已辭了警察的職業,而且對於局長懷疑季少卿的事情,他也沒有明確表態。他無奈的笑笑,警局裡有陸北、段東明這些精英已經夠了,他此次前來的目的,是爲了藉助警局的稍微力量,查出這個名叫“平凡”的博客主人的真實身份。
在警局裡,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沈西何現在只感到百感交集。
“沈隊,你來了。”陸北依舊是那般的精神奕奕,與他打着招呼,可惜卻早已物是人非。沈西何知道的人都在這兒,難道真的發生了大案?需要這麼早就來報道?
“陸北,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又發生什麼大案了?”沈西何摟過陸北的肩膀,把他拉到不引人注意的牆角。
“是這樣的,沈隊。”即使沈西何辭職了,但陸北依舊不拿他當外人,在老闆陳述完畢之後,沈西何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就是榕城,已經發生了三起命案,兇手是“average”。死亡的三個人都是公衆人物,中年男性,警方在他們的上衣口袋裡分別發現了三張字條。
envy,嫉妒。
greed,貪婪。
sloth,懶惰。
他們之所以知道兇手是average,是因爲每具屍體旁,都會有用鮮血寫着的,average。所以警方暫且把兇手定爲average。
鮮血化驗事件,早有法醫去忙了,結果在意料之中,這些用鮮血寫出來的字母,無一例外,都是用的受害者的鮮血。
三張字條,嫉妒,貪婪,懶惰,當然字條上留的是英文。沈西何雖然猜不出兇手用英文的原因,但是,看着這三個詞,他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突然,曾經看過的,老掉牙的某部影片在他腦海中激起一陣波浪。這三個詞,不正是《七宗罪》的內容的一部分嗎?
按照陸北所說,季少卿又從頭到尾的把這幾個案件想了一遍,正與那七宗罪基本符合。
兇手是average,普通,平凡……沈西何想到了他今早要來的任務。平凡正與那博客的主人的暱稱不謀而合啊!沈西何纔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多巧合,或許,這兩件事情,有什麼聯繫也不一定。
雖然這兩個案子有大有小,在前後主次上,差別也很明顯,但未嘗不可合爲一個案子。
沈西何馬上向保安工作那邊的管理人員請了假,第一天找工作,第二天就請假,這樣的人,那個管理人員也實在沒有見到幾個。沈西何皺着眉頭聽負責人在手機另一邊,聲音慵懶的罵着他,最後,沈西何索性掛了電話。管他什麼工作呢!反正看大門的工作他本來就覺得憋屈,現在被辭退了更好。
“小陸,我可以看看那三具屍體和他們的相關資料嗎?”沈西何迫切的問道。
“屍體還在以前你知道的屋子裡,蘇小姐正在裡面。”說到此處,陸北偷偷的瞟了沈西何一眼,發現他什麼反應都沒有,難道沈隊與蘇小姐之間,真的像警局裡傳言那般,分手了嗎?“至於資料,我去找一下。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兩天了,資料應該都被壓到底下了。”
發生了兩天?沈西何皺眉。前天他剛剛和許漾乘坐火車到達榕城,到達他們的家,難道就是這一天,發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謀殺案件嗎?
怎麼感覺……時間上有些湊巧?
沈西何到達停放屍體的房間時,發現蘇曼正拿着保鮮袋,還有其他的他不知名的東西,在專心致志的檢查屍體。
沈西何上前,“他們的死因,分別是什麼?”
蘇曼看見了沈西何,她卻絲毫沒有了以前的興奮。只是淡淡的回答他的問題,“刀子刺入心臟,勒死以及三氧化二砷中毒死亡。對了,三氧化二砷就是俗稱的砒霜。”
“那三張字條對應的具體人物的死亡原因呢?”沈西何道。
“envy……”
“說中文。”沈西何打斷了她的話。
蘇曼擡頭打量了他一眼,繼續道,“嫉妒死亡中毒。平時市場上所賣的砒霜,也就是用來毒耗子的,而死者所攝入的三氧化二砷,攝入量不多,關鍵是純度非常高。可以說,非專業人士,很難做到這種程度的提純。貪婪死於勒死,根據脖子上的勒痕來看,使用的應該是麻繩。而懶惰死於刀子刺入心臟,一擊斃命,推測應該是軍用刀,而不是平時家裡使用的水果刀。這是從刺入的深度上看出來的。還有,死者沒有任何的反抗,但現場沒有乙醚的痕跡,死者血液中也沒有發現。”
蘇曼不僅一一將對應人物的死法告訴了沈西何,還說的這麼詳細。
“你是從什麼時候來研究的?”沈西何問道。
“昨天早上,我們這邊接到了警局的電話。”蘇曼道,“沈先生,您已經辭職了。我說了這麼多,於紀律要求上已是犯規。”
沈西何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只是對於蘇曼表現出來的冷漠,他有些難以接受。沈西何一直把蘇曼當做自己的妹妹,無論在何時。所以他只是想着,蘇曼對自己的愛情不過是一時衝動,正所謂“快刀斬亂麻”,千萬不能讓蘇曼誤解什麼,否則對蘇曼也不是好事。難道,就因爲自己拒絕的太直接,所以也引來蘇曼的冷漠憤怒了嗎?沈西何搖搖頭,他正要回去看人物的資料,卻遇見了局長。
“你還回來幹什麼?”局長剛剛從洗手間出來,恰巧遇見他,所以他不知道沈西何是從停屍房出來的。局長對沈西何辭職的事情也着實惱怒。
“局長,我想接手這個案子。”沈西何堅定的道,他看見了局長眼中似乎有什麼溼潤的東西在閃動,他趕忙補充道,“我只是想暫時接手這個案子,在案子解決後,我就會離開。我已經答應了她,年底與她結婚。”說到最後,沈西何竟是憧憬起來。
“哎,好吧!”局長不再想着勸他留下,看這個樣子,只要警局裡有什麼重大案件,以沈西何對這兒的情分,他不會坐視不理的。既然如此,沈西何留不留下,還有什麼關係呢?局長也不再強逼他。不過,對於他給沈西何發的多封關於季少卿的電子郵件,沈西何可是半點音信都沒有回,這讓年邁的局長還差點以爲沈西何遭到了什麼不測。一想起這件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沈西何與局長回了正廳。這時,陸北也把人物檔案資料整理好了,交給了沈西何。
的確,正如之前陸北所說的,這三人,都是社會公共人物。不過警方爲了不引起恐慌,在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所以在微博上還沒有被更新。不然的話,沈西何早就通過微博知道這件事了。
公共人物不假,但卻不是什麼好的形象。
暫且把這三人以口袋裡的字條的內容所稱呼。嫉妒,公司老總,不過他很仇視同行競爭的企業,所以想方設法,弄的對方公司破產。這個重要消息,是警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掘的。
貪婪,政府官員。貪污受賄,枉顧人命,雖然在人民面前僞裝出一副僞善的模樣,但不得不說,這個人,死有餘辜。
懶惰,當紅明星。他染上了毒癮,整天在家裡注射海洛因,而他的所有活動,皆由替身所做。這件事情,他的粉絲並不知道,甚至,只有那個替身才知道。
這些醜聞都是警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抽調出來的,這麼看來,他們每個人的死亡,都有着一定的原因。換句話說,誰讓他們自己找死呢?但警局是辦案的場所,不是爲兇手耀武揚威的地方,更不是專摳別人隱私的地方。
沈西何看着三人的資料,標籤以及死亡原因,還真是符合呢!
“沈隊,你有思路了嗎?”陸北問道。
早在他進來的時候,陸北就一直叫他“沈隊”,沈西何也不打算再次糾正了。
“剛剛蘇曼與我說了。這個案子表面看起來豪無頭緒,甚至還有些混亂,其實,你們不過是被兇手的大膽所震懾到了。想想我們之前所遇到的案子,哪一個不是兇手躲藏的遠遠的,而要依靠我們自己的直覺?先假設再驗證,這是一種很冒險的方法,但我們都很幸運的成功了。實際上,這不是幸運,假設本身就是一種大膽的驗證。”沈西何看着衆人認真聽教的模樣,然後他們還日有所思的點點頭。沈西何在心裡也是無奈,這個案子,他想過了。雖然線索很多,但是真正摸索出個頭緒,還是不現實的。他現在做的,也只是無用功而已,目的是爲了給大家打氣,鼓勵他們。
可以明確的說,爲今之計,是等下一個死者的出現。
“你們知道七宗罪嗎?準確的來說,是七罪宗。”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沈西何剛剛提出了這個名詞,大家就立刻百度搜索,這倒省了他繼續講解的麻煩。
“兇手故意留下average的標誌,我們可以暫且以爲這是兇手的名字。凡人。”沈西何說到這兒,他語音一頓,不是爲別的,而是他想到了那則尋人啓事。
“兇手是想以凡人的姿態來懲戒,或者來報復,這些都不是我們需要調查的。身爲警察,我們要做的,是破案。”沈西何這一番話也算是激勵了大家的鬥志。局長第一個拍了手。
緊接着,其他人也都紛紛讚揚沈西何。
“封鎖死亡消息,杜絕恐慌。這是一個好方法,但終歸不是長久之地,我們必須要儘快破案,要在下一起案件之前。”最後,沈西何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接着,沈西何讓大家繼續忙着先前的事情,如果在個人沒有被吩咐之前,就按原來的工作進行。
“下一個案件?”陸北在沈西何身旁,他想的也比他人多一些,所以和沈西何之間的距離才那麼近。“沈隊,這次連環案,不過是兇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我們警方重重一擊,我們反應過來後很快就部署了啊!”
“你的意思是……這三個案子是在同一天發生的?或者說,三起案子發生的時間很接近?”沈西何疑惑。
“前前後後不過半個小時。我說的是,三個人都確認死亡。”陸北道,“這肯定是一個團伙做的啊!而且他們這個團伙至少有三個人。因爲三個死者相距比較遠。”
沈西何聽了他的分析,剛要點頭,卻突然想起什麼般,猛的拍了下桌子。“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更加確定了,兇手只有一人。因爲一個團伙犯案,必須要有利益關係來維持。但是,死者雖然非富即貴,但他們的財產沒有損失吧!至於爲什麼時間會這麼短,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只是兇手控制了死者出現的時間呢?或許是兇手收買了死者身邊的人,謊報了時間。”
“沈隊,我看是你多慮了。我們對死者身旁的人做了調查與筆錄,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剛剛那個不過是你猜測的。但如果他們是爲了某種信仰呢?”陸北道,“我剛剛百度了七宗罪,如果兇手這個所在的團伙是一羣狂熱的天主教徒呢?”
因爲宗教信仰而犯罪殺人,這是很可笑的理由。沈西何纔不相信這種東西,他不知道陸北爲何會在談到七宗罪時,有種崇拜的狂熱,的確,他在大學那會兒看七宗罪這部影片時,也曾爲那個兇手叫好。這個事,怪不得陸北。
“如果以團伙來看的話,那麼他們就不可能會在每個死者身旁都留下那個average。這一點,不用我再解釋了吧!”沈西何道。團伙犯案,這麼這一夥人中,必定會出現意見分歧,那麼肯定有三個不同的人寫了這三個英文。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這是不可能事件。如果這個團伙人心很齊的話,那麼這個血字,根本就不會留下,因爲它存在的意義除了耀武揚威之外,沒有別的用途,反而大吃一驚,動作會因爲這個字而發生意想不到的狀況。
不對!沈西何剛剛想到,如果這是單人犯案,那麼這三個血字究竟是怎麼可能同一時間寫上的呢?
難道真的就像陸北所說的,他們是爲了某種信仰而奮鬥?面對這般荒謬的言辭,沈西何居然有幾分相信了。
那會不會有第三種可能?這恐怕就要涉及靈異事件了。沈西何自嘲般的搖搖頭。
“凡人,真是不平凡啊!”沈西何喃喃。對了,他怎麼把它給忘了?
沈西何迅速的打開手機微博,找到那條收藏的消息,一天不見,這個帖子被轉發和評論的次數簡直多的無法想象。“查一個這個平凡的來路。我相信,警局電腦上,還是會記錄這些消息的。”
陸北雖然不瞭解沈西何爲什麼在這種關鍵時刻,讓他去做這些小事,但在無意中的一撇,陸北發現了那個尋人啓事。被置頂的帖子,他想不發現都難。秦少白的案件他參與過,所以自然知道許一凡也是受害者。但是,現在有人利用許一凡的名義,向網絡發佈尋人啓事,這麼做,究竟是做給誰看呢?
而且僅僅一天時間,就有了那麼多的瀏覽量,面對着網友的長評短評,面對着網友的祝福鼓勵,這個叫“平凡”的主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回過網友消息。
陸北雖然也覺得事情奇怪,但估計也就是個惡作劇之類的。而那些網友,只要花個錢,自然有大批的人幫你水貼。
“平凡”的自我介紹中,他說自己在美國闖蕩出了一片天地。但隨着陸北高超的網絡技術的追蹤,發現,“平凡”的矛頭,居然指向了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