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昀聽着許漾的話語,緩緩的笑道:“錢老四已經給我了。”
許漾笑着:“小姑姑,以後你不要幫他。”
她的言語間有些小女孩的嬌羞,沈冬昀看着她笑道:“老四的錢,都是你的,既然他都把卡交給你保管了,那你就可以用了,幹嘛替他省錢,小心有幫他花錢的人。”
“他不會給別人的。”許漾笑着,沈冬昀她們最清楚不過了,以沈西何的性子,如果不是許漾,那麼他怎麼可能那麼快,都還沒有結婚就把所有的身價都交出去,這樣交出去,還不是因爲太在乎,唯恐她離開。
而許漾這個自信,她們也都喜歡。
“你這傻丫頭,倒是自信。”老太太看着許漾緩聲說道。
許漾望着姥姥,柔聲說道:“我相信他和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這話落下,老太太柔和的笑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許漾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希望小學的支教老師打來的電話,許漾也不好躲開接,想着也不是什麼壞事,索性就接了起來。
“喂,陳老師,你好。”
“是許小姐嗎?您捐過來的錢學校已經收到了,我替學生們謝謝您!”電話那端的姑娘,也才二十幾歲,但是她很能吃苦,也很喜歡那些孩子,就在那兒做支教了,一做就是好些年。
許漾很佩服她,所以也受她的感染,許漾也想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
她也想去山村支教,但是她又太多的事情纏身,無法走到靜心養性的在那與世隔絕的地方做善事。
想來,她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陳老師不必客氣,我應該的。”許漾的話語落下,陳茹柔聲說道:“許小姐,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對陌生人的善意是應該的,謝謝您,等假期我去榕城,再當面感謝您。”
許漾微微一笑:“陳老師,您也是替孩子們收,所以我們就不要這麼客套了,等你假期來榕城了,我做東。”
“好呀。”陳茹應着。
“那許小姐,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等假期了,我們再聚。”陳茹說着,許漾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沈冬昀和老太太都望着她,她才緩緩開口解釋道:“我認識一個年輕的姑娘,在山村支教,我固定的一段時間會給那個學校資助一些錢,說起來也慚愧,前些天我看到那件衣服的時候,正好是我要給學校打錢的時候,所以想着……”許漾欲言又止,沈冬昀的心都咯噔一下,眼前這個小姑娘,難怪沈西何喜歡。
老太太聽到了這話,看着許漾的眼光多了一絲讚賞:“說是傻丫頭,還真是傻丫頭。”
只聽沈冬昀笑道:“這種事情,下次算我一份。”
“好啊。”許漾笑着,就是這一件簡單的小事情,讓沈冬昀對許漾有了一個特別大的改觀,姥姥也是。
摘了菜上去,沈西何正在和老爺下棋,許漾和沈冬昀她們在洗菜,幫着姥姥一起燉好了湯之後,他們還沒有下完,所以就圍了過去。
晚上做飯的時候,沈冬昀在沈西何的身旁說道:“老四,目前爲止,姥姥對許漾至少是打了九十分以上的。”
“真的?”沈西何問着。
沈冬昀微微挑眉:“你看。”
沈西何順着她的目光望了過去,只見許漾蹲在老太太的面前,她脣畔間帶着笑意,和老太太好像也是交談愉快。
沈西何看到了此情此景,心裡頭當然是開心的。
沈冬昀看着許漾的笑容,看着沈西何柔聲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以爲她只是爲了你省錢,其實她的工資什麼的都被她打給希望小學了,所以她不是不買衣服,是沒錢了。”
聽到這句話,沈西何的眉頭緊蹙:“嗯?”
“一看你就是不知道,她應該是誰也沒有說,剛纔在下面摘菜的時候,她接了一個電話被我們聽到了,所以才知道。”沈冬昀的話語落下,沈西何眉頭緊鎖,隨後會心一笑。
是那種發自真心的笑,沈冬昀望着他,懟道:“咦,老四,作爲男朋友,這種事情都不知道,難道你不應該自我檢討一下嗎,還好意思笑。”
沈西何看了一眼沈冬昀,笑意越發的深:“你不懂。”
沈冬昀當然不懂,對於沈西何來說,這樣的許漾,就證明她還是原來的那個許漾,不論時光如何變遷,她永遠都是。
聽着沈西何這話,沈冬昀白了他一眼。
“姥姥還說怕許漾不習慣,所以就把我也喊過來了,看你們這個樣子,根本就不需要我呢!”
沈西何看着她笑道:“小姑姑,你需要,需要沾點喜氣。”
“你找打,是不是?”沈冬昀說着,許漾恰好回頭,看到他們倆在說話,身後的夕陽從窗戶中照射進來,屋內散發着暖暖的光。
聽着笑聲,看着身邊的人,許漾忽然很貪戀。
這樣的,纔是家啊。
晚餐過後,大家愛都坐在客廳內看電視,老太太緩緩起身,回屋拿了兩個紅包出來,就要給許漾。
許漾看着紅包,當然是要拒絕,不接受。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柔聲說道:“這是規矩,你以後要和西何在一起,這是我們家人給的見面禮,作爲孫媳婦,你是必須要拿着的。”
這樣的習俗許漾倒是不清楚,她望向沈西何,只見沈西何點了點頭:“收着吧,姥姥和姥爺的心意。”
許漾緩緩的接了過來:“謝謝姥姥,謝謝姥爺。”
老爺子和老太太看着她接下東西,也都是滿心歡喜,他們只有容雅安一個獨生女,雖然沈西何是外孫,但是也是最親的後輩了。
也漸漸的深,沈冬昀開車離開了,許漾和沈西何留在了姥姥家裡,臨睡的時候,老太太獨自來了許漾的房間,手中還拿着一個首飾盒子。
許漾也實在是很喜歡老太太,看到她來,急忙起身扶了過來坐下:“姥姥。”
“阿漾,以後就要把這裡也當成家了,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家裡人說,西何那臭小子要是欺負你,你也可以和姥姥說,姥姥到時候幫你教訓他。”老太太坐在牀沿邊,握着許漾的手說着。
許漾眼眶酸澀,但是她卻不能哭,這是規矩,在別人家裡不能夠落眼淚。
她望着老太太柔聲回道:“姥姥放心,西何他不會欺負我的,只要姥姥不嫌棄我,我以後有事都會和姥姥說,只要姥姥我嫌我小姑娘話多。”
“你這丫頭,我一天還愁沒人和我說話。”她說着,緩緩的打開了首飾盒,拉過許漾的手說道:“試試合不合適。”
許漾看着那玉鐲,成色很好,一眼看去就價值不菲。
“姥姥,這玉鐲我不能要。”許漾說着,老太太格外嚴肅的說道:“這是容家傳給媳婦的,我只有西何媽媽一個女兒,她的婆婆有給她,我就只好留着給孫媳婦了,我認定你是孫媳婦了,所以纔會給你。”
許漾看着老太太,心口一滯,緩聲說道:“不蠻姥姥說,容阿姨不太喜歡我,我們見過一次也不太愉快,我知道我自己不夠好。”
“丫頭啊,你容阿姨是個倔性子,又有些固執,但是隻要你是想要和西何在一起的,你就不會離開他,是不是?”
“嗯。”
“等你爲人父母,你就懂了,這個時候往往最先妥協的,都是長輩。”姥姥的這話落下,許漾心中酸澀:“這或許就是差別吧,鬱清歡會妥協嗎?她的妥協大概就是當年穿得光鮮亮麗的出現在那貧民窟內,說了一句要帶她走,再也沒有回來。”
自此之後,她的人生,也再也不會有鬱清歡這個女人存在。
此時的許漾還不知道,沈西何以及老太太都已經知道她就是鬱清歡的女兒了,沈西何打過招呼的,所以老太太也沒有刻意的提起。
“姥姥放心。”許漾說着,但是對於容雅安,恐怕只要有蘇曼在,她永遠都不會對自己滿意,就算是老太太和老爺子喜歡自己,恐怕也不會有多少的改變。
對於這樣一個無法改變的結局,許漾幾乎已經從心底接受。
老太太離開之後,她望着手腕上的手鐲,躺在牀上給沈西何發了短信:“姥姥給了我一個手鐲,我們明天去逛街吧,我想給姥姥買點東西。”
沈西何剛洗漱進來,就看到了許漾發的信息,他擦着頭髮就朝許漾的屋子走去,看見她側臥在牀上,應該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所以她猛然回頭。
看到他的時候,她眼睛一亮,悄聲說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怕你不習慣,過來陪你。”沈西何說着坐在了牀側,許漾爬了起來,從他的手中接過毛巾,柔柔的給他擦着頭髮。
“找吹風機來吹乾吧,我怕一會兒你着涼了。”許漾說着,沈西何起身去拿來了吹風氣,他要自己吹,許漾卻忽然玩心大起,坐在牀上拍了拍腿,示意沈西何躺下。
沈西何腦補了一下場面,覺得有些不和諧,但是他還是被許漾按着躺下了,她垂眸望着他,纖細的手指輕輕的穿過他的髮絲。
在這個世上,許漾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也是他第一個覺得心疼的女人,好似他爲了她做一切都可以。
想着大學時期,有不少的同學都在一起了,可畢業後照樣的勞燕分飛,他很慶幸,雖然晚了那麼多年,但是他們還可以在一起,這就足夠了。
許漾吹着頭髮,發現沈西何望着她的眼眸越來越深,好似一個寒潭,要把人吸進去似的。
她也望着沈西何的面容,漸漸的忘記了手中的動作,吹風機的聲音呼呼呼的響着,沈西何伸手關掉了開關,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