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靜靜的望着沈西何與許漾的身影消失在人潮中。
回到酒店中,鬱清歡正在收拾東西。
見到她回來,擡頭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她皺了皺眉走了過去:“父親什麼時候到?”
“後天下午的飛機,到榕城估計是晚上了。”鬱清歡說着,齊銘坐在了沙發上,望着鬱清歡的身影,她的心漸漸的暗沉了下去:“我們聊聊吧。”
聽到這話,鬱清歡緩緩轉身望向她:“要談什麼?”
對上鬱清歡的眼睛,她沉聲說道:“我們要談的事情,其實很多。”
聽着齊銘這話,鬱清歡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走到沙發旁坐下,兩人面對面的坐着,齊銘看着鬱清歡的樣子,心中泛起一絲冷笑。
“就算是慎兒沒有了,我們齊家的財產,也不可能會有你的一份。”
齊銘的話很難聽,可鬱清歡面不改色的望着,隨後忽然勾脣淺笑:“所以呢?”
“和我爸離婚,我會給你應得的那一份。”
這話一出,鬱清歡緩緩的笑了起來,隨後眼睛尖銳的望向齊銘:“我本來對你還有一絲的憐憫,畢竟親妹妹沒有了,但是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你很可悲,你真的以爲,你我是對手?”
鬱清歡的眼神中,帶着輕蔑和不屑,齊銘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這麼多年,你確實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得老練了,但是不代表你真的可以,就拿去年商業機密泄露的事情來說吧,你以爲沒有了我在背後的打點,你能這麼順利的解決,齊銘,我今年免費給你上一課。”
鬱清歡的話,狠狠的打了齊銘一巴掌,去年的事情她記得清清楚楚,本來第二天就是新品發佈會,卻被對手公司搶先了一天,機密被泄露,她本意是查出內奸,卻憋得人跳樓,當時的情況可謂是糟糕至極。
好在後面力挽狂瀾解決了一切,很多人都對她讚譽有加,背後怎麼可能會有鬱清歡的功勞,她是不願意相信的。
可如今細細想來,除了賠償款,行政檢舉部門的人都沒有特別爲難,順利的通過,這些難道都是鬱清歡功勞嗎?
鬱清歡看着齊銘,柔聲說道:“在你的眼裡呢?我佔了你母親的位置,搶了你們的一切,可你也不要忘了,我和你母親,從來都不重疊存在,我和你父親,也是很久之後相愛結爲夫妻,年紀小的時候,你把這些怨恨放在我身上呢,我不計較,可如今你還這樣,那我就應該好好考慮了。”
鬱清歡慢條斯理的說着,可字字句句都在點上。
這些年,鬱清歡生了一個兒子,每天除了帶孩子,就是參加各種晚宴,各種時裝發佈會,酒會之類的,她的父親很寵鬱清歡,這個看着已經年過四十的女人,依舊是那麼的優雅,那麼的漂亮。
母親爲這個公司付出了那麼多,卻沒有享受到一點點,如今這個女人,卻是理所應當的享受着一切,她的心中怎麼可能平衡。
“考慮怎樣?”齊銘問。
鬱清歡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暗了下來:“考慮怎樣?你應該清楚的,這不用問我。”
齊銘的臉色陰沉,盯着鬱清歡沉聲說道:“你可知道,蘇警官剛纔找我是做什麼?”
“難不成還與我有關?”
只見齊銘冷笑一聲,從包裡拿出了蘇曼給的那張照片,放在面前的茶機上,鬱清歡看着那張已經皺了的照片,良久才伸手拿了過來,細細端詳着。
“你應該是認識她的吧,兩次相遇你都出神了。”
“許漾,這不是沈隊長的女朋友嗎?”鬱清歡問,齊銘臉色一沉:“是沈隊長的女朋友,可她也是第一個發現慎兒屍骨的人,蘇警官告訴我,她是嫌疑人,而蘇曼最想確認的一件事情,就是你和這個許漾到底是什麼關係!”
鬱清歡看着照片,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沈西何的電話。
齊銘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伸手來奪她的手機,沉聲說道:“你做什麼?”
“既然你覺得我和這個許漾有關係,那不妨對峙一下,每一件事情都清清楚楚的,難道不好嗎?”鬱清歡說着,沈西何的電話已經通了。
“你好,是沈警官嗎?”
“你好,我是!請問你是?”
鬱清歡聽着沈西何的話語,緩聲說道:“我是鬱清歡,沈警官現在可有時間?”
沈西何看了一眼許漾,反問道:“齊夫人有什麼事情嗎?”
“我是有點事情想要找沈隊長,今天蘇警官讓齊銘給我帶來了一張你愛人的照片,齊銘現在正在追問我和許小姐的關係,我也是纏不過她,所以想要麻煩一下沈隊長!”鬱清歡的話語平靜,似乎這件事情無關緊要,可沈西何若是知道蘇曼調查許漾,肯定會有事情。
聽着鬱清歡的話語,沈西何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沉,牽着許漾的手緊了緊,許漾微微皺眉,探究的望着他。
“地址!”
鬱清歡聽着報上了酒店地址,沈西何掛斷了電話。
隨着沈西何的電話掛斷,齊銘氣得臉都白了。
“鬱清歡,你!”
看着氣得不行的齊銘,鬱清歡則是風輕雲淡的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和許漾是否有關係嗎?一會兒你就可以確定了,不過,那個蘇警官......”
看着鬱清歡的這個樣子,齊銘氣得心口都起伏不定。
而此時還在路上的許漾則是望着沈西何緩聲問道:“怎麼了?”
“你認識鬱清歡嗎?”沈西何忽然發問,許漾的身子頓時就僵硬在了那兒,在那一瞬間,似乎心跳都停止了,良久才反應過來:“你說誰?”
沈西何裝作沒有發現她的異常,柔聲說道:“死者齊慎兒的繼母,鬱清歡。”
在這個時候,許漾緩緩的平靜了下來,望着沈西何的眼睛,她搖了搖頭:“不認識呀,怎麼了?案子有進展?”
“嗯。”
酒店的樓下有一家咖啡廳,許漾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了,而鬱清歡也坐在了不遠處,鬱清歡找沈西何是談案子的事情,但是許漾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與自己有關。
就在他們坐下不久之後,齊銘進來了。
許漾坐的位置比較隱秘,她並沒有看到許漾的身影,進去之後,就坐到了沈西何他們那桌去了。
齊銘看着沈西何,有些尷尬的招呼道:“沈隊長。”
沈西何望着這兩個人,目光陰沉:“照片呢?”
他的話語出來,鬱清歡緩緩的把照片拿了出來,遞給了沈西何。
拿到照片,沈西何看着那張已經皺巴巴的照片,目光陰沉的望向了齊銘:“齊小姐拿到照片的時候,就是這樣皺巴巴的嗎?”
齊銘的臉色難看,有些訕訕的說道:“沈先生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照片是否皺了。”
“那我覺得齊小姐以後從別人手中接過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了,不然的話,算賬不太好算!”沈西何說着,眼神狠戾的望向齊銘,那樣的陰沉,讓人害怕。
鬱清歡清楚的看到了沈西何的護短,目光緩緩的飄到了許漾的身上,她就安靜得坐在那兒,什麼也沒有點。
她很安靜,安靜到讓鬱清歡心慌,心疼,可她只是那樣淡淡的一瞥,並沒有認真的看很久。
收回目光,她望着沈西何緩聲說道:“沈先生,本來這只是我們齊家的家務事,但是偏偏也牽扯了案子和您的愛人,很抱歉。”
聽着鬱清歡的話,沈西何的臉色並沒有絲毫的好轉,而是沉聲說道:“我問了我愛人,她說並不認識你,再者,我愛人父母已經離世了,齊小姐,這世間相似的人多了,雖然她父母都不在,也並不像你們齊家家大業大,但是我並不太想她和你們齊家有任何牽扯!”
“照片我拿走了!”沈西何話落,起身離去,鬱清歡和齊銘都看着沈西何走到許漾的身側,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長髮,柔聲說道:“走了。”
剛纔還陰沉可怕的臉色,在經過幾步路的距離之後,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變化。
鬱清歡很滿意沈西何對許漾的態度。
她看着齊銘冷笑了一聲,隨後說了一句算不算是真的話還是假的話。
“好好看看,對你也挺好的!”說着起身也迅速的離開了咖啡廳。
昨天晚上,她就親眼見到了沈西何對許漾的護短,今天又感受一次。
想起死去的妹妹,想起方博,她的心情,似乎瞬間就墜入了深谷。
許漾隨着沈西何一起出了咖啡廳,她什麼都沒有問,本來想着兩人去程家那邊,誰知道沈西何接了一個電話來這邊了,所以程家也沒有去。
十指緊扣,許漾緩聲說道:“我有些餓了。”
“那咱們回去吃飯吧。”
許漾從始至終都心中有事,她在極力掩藏,但是沈西何對許漾的瞭解,只要有一點點的痕跡,他都像能夠像切身感受一樣。
但是他不能直接說出來,許漾和他,都在演戲,但是他們相愛着,演戲也只是爲了在一起,無論是重點還是終點,只要在一起就可以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