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微博都是遊記,徒步和探險,以及各種極限挑戰,許漾一直翻看着微博內容,從沒有一條微博是與何媛有關的,但她總有一種直覺,這個人,與何媛在曾經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
心裡這樣想着,也就循着他最新更博內容找到了他的地址。
人最近在尼泊爾,許漾想着她或許應該去找一下這個人。
她在猶豫着,也就去查看準備訂機票,可她就在訂機票的時候恍惚的想起來,去哪兒這件事情似乎應該和沈西何說一聲。
看了看手錶,也快四點了,殯儀館也沒有什麼事情了,她就提前離開了。
看到許漾忽然出現的身影,沈西何微微一愣,隨後恢復常色:“這麼早就下班。”
“我能早下班,是好事。”
她言語柔和的說着,沈西何挑了挑眉,隨即就笑了起來,確實,她工作不忙就代表離世的人不多,確實是好事。
他笑了笑,起身給她衝了一杯果汁。
許漾看到沈西何端着果汁過來,她急忙說道:“哎呀,我忘了和你說,我不想和果汁。”
話落,沈西何把鮮果汁放在了她面前,話語平靜的說道:“嗯,我知道。”
“嗯?”
“少喝點咖啡,大半夜的起來喝水都喝的咖啡,這可不好。”沈西何的話語落下,許漾挑眉望着他,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咖啡豆少了......”
“......小氣鬼。”許漾呢喃的說着,隨後就端起了她不想喝的果汁。
沈西何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她,心知她不會是簡單的來等他下班,肯定是有事情要說,但是看她的樣子,似乎在猶豫,他也不問,等着她自己做決定,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大事。
“我在網上買了幾本書,你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可以看看。”
“小說嗎?”許漾問。
“嗯。”
許漾端着果汁緩緩的起身,走到了沈西何的面前。
“何媛家人那邊怎麼樣,有人來給她收屍嗎?”
沈西何的臉色有些微的凝重:“還沒有人過來。”
聽着沈西何的話,她猶豫了片刻說道:“我想去一趟尼泊爾。”
“做什麼?”
“找一個人,與何媛有關的人。”
沈西何看着她,平靜的說道:“何媛的初戀男友嗎?”
“你知道?”
“我第一時間查了所有與她有關係的人。”沈西何說着,許漾想着,若是和這個案子有關係,那麼沈西何他們定然是會找來的。
“那個人現在有新的生活了嗎?”
“嗯,而且他們很久很久沒有聯繫了。”沈西何的話語落下,許漾陷入了沉默。
若是這樣的話,有些人也不是可以隨便打擾的。
沈西何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道:“何媛的事情有警局的人負責,你不允許私自做什麼。”
他的話語平靜,許漾望着他緩緩的就笑了起來,如果沒有遇見沈西何,那麼她死了,或許和何媛的結果是一樣的,連一個收屍的人都不會有,她之所以會覺得悲哀,只因爲想到了自己。
看着面前的男人,從青蔥歲月愛到至今,她經歷了從天堂掉入地獄的痛楚,一路泥濘走過,她早已配不上他,只是又不願意,不甘心放手。
她心想着,總有一天,她會變得和原來一樣美好,可還真的能變回去嗎?
沈西何看着她靜靜的望着自己,那雙瞳的顏色變了又變,他怎麼會不懂她?又怎麼會不瞭解她心中所想,伸手颳了一下她鼻樑,沉聲說道:“想什麼呢?這麼入迷,我說過是你的家人,以後可是要攜手走一輩子的,我不允許你自己瞎琢磨我們倆的事情,也不允許你自己胡思亂想。”
許漾聽着他的話,心中咯噔一下,纖細的手指緩緩的指在了沈西何的心臟位置上:“沈先生,你是有讀心術嗎?”
“小傻瓜。”
半個小時後,蔣伊到了,隨之而來的,還有齊家的人。
因爲沈西何要忙,許漾本來是想要先離開的,但是出門卻看到了站在蔣伊身後的人,她的臉色驟變,原本清心寡慾的眼眸中蹦出了濃烈的恨意。
蘇曼和蔣伊並肩而站,把許漾的神色變換斂入眼底。
她隨着許漾的目光望去,身側站着的是齊夫人還有齊家的大小姐,她這是在看誰?
蘇曼這樣想着,可許漾已經發現了她的察覺,收回了目光,但是依舊很明顯的感覺得出來,她和平常不一樣。
鬱清歡在榕城的警察局看到了許漾,她失神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齊銘還站在她的身側,她今日來這兒,是齊慎兒的母親,是來看死去的女兒。
消失了那麼多年的許漾爲什麼會在這兒,榕城離北京那麼近,爲什麼不給她一個信?就連說一句活着都不行嗎?
她的心中早已經翻江倒海,卻是面色無異,在這一點上,確實是母女,只不過許漾修行不夠罷了。
沈西何看着許漾和鬱清歡的神情,微微蹙眉,看着蘇曼說道:“先帶齊夫人和齊小姐過去,我很快過來。”
蘇曼“嗯”了一聲,隨後就帶着她們與許漾擦肩而過。
沈西何輕輕的摟過她的肩,緩聲說道:“要不要先等我,一起回去。”
“不要,我先去回去,你早點回來。”她的話語有些僵硬,輕輕的推開了沈西何的手,獨自離去。
沈西何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漸漸的暗了下去,到底還是遇見了。
鬱清歡的腦子嗡嗡嗡的想着,剛纔許漾看她的眼神,她看得真真切切,當年她眼睜睜的看着她戒毒坐牢,如今要找她恐怕是更不可能了。
許漾小跑着離開了警局,她何必要來和沈西何打招呼?若是不來,直接去了尼泊爾,恐怕也就不會在警察局遇到這兩個恨之入骨的人。
恨了,能如何?
怎麼能讓一個人生不如死?
她想了很多很多。
許漾緊緊的攥着手指,尖銳的指甲刺入了手心都沒有感覺,沒有看路,與從外面回來的季少卿撞了一個滿懷。
“許小姐。”
一道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許漾急忙回神擡眸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其實也算不算熟悉,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對不起!”
季少卿看着許漾的面容,目光平和,脣角微微上揚:“我們見過面的,在沈隊的辦公室。”
許漾看着他,面色平靜,輕笑着點了點頭,只聽他追問道:“許小姐是要走了嗎?”
“嗯,他在忙,我先回家。”
聽到許漾說回家,季少卿眸光微變,緩聲說道:“幸好有你出現,不然我們這些老朋友都以爲他不喜歡女人了。”
季少卿這話,讓許漾眉頭緊鎖,只聽他急忙解釋道:“對了,我叫季少卿,和老四是多年的朋友了。”
若是平時,許漾定然是有心情和他說幾句話,但是此時此刻,她的心情煩躁不安,哪裡有心情去關心這些。
“原來是這樣,那季先生改日來家裡玩。”許漾只是想這麼說着,然後好快速離開,誰知道季少卿竟然接了一句:“你等一下吧,我也要回去了,順便送你回去。”
“嗯?”
“我就在對面小區。”季少卿說着,迅速的轉身去開車,而許漾站在那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季少卿送她到小區門口,她說了一句謝謝就準備下車,卻聽他緩聲問道:“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哪兒不舒服嗎?”
“我沒事,謝謝季先生。”許漾說着,頭也未回的下了車,她的背影落在了他漆黑的眼中,沉入了深淵。
目送着許漾進了小區,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掉頭離開了。
此時的警局
死者DNA確定,是齊慎兒,齊銘看到那一堆白骨的時候,眼圈通紅卻沒有哭,扶着牆壁的手骨骼泛白,看得出來,她在恨,恨殺死她親妹妹的人。
鬱清歡伸手扶住她,卻被她狠狠的推開了來,目光兇狠的望着鬱清歡。
“是不是很開心?是不是在幸災樂禍?”齊銘望着鬱清歡的眼神,好似鬱清歡就是殺死齊慎兒的兇手一樣。
在場的人多,鬱清歡的臉色很難看,她緩緩的望向齊銘,眼神到是不危自怒。
“齊銘,你是小孩子嗎?”她的聲音嚴厲,卻是面帶笑容,讓站在身側的蔣伊和蘇曼都微微吃驚,對於鬱清歡,她們還是熟悉的,優雅,高貴,一舉一動入人眼中都是溫婉,就連蔣伊的婆婆都說過,一個女人要是像能修行到鬱清歡那個樣子,也是一種本事,自然,他們也從未看到過鬱清歡生氣,可就剛纔,很明顯的鬱清歡生氣了。
可一個女人,生氣都能不失風度,真是不易。
蘇曼和蔣伊他們都出來了,屋內就剩下了齊銘和鬱清歡,只聽齊銘的聲音響起:“我不是小孩子,可我在爸爸的眼裡,在媽媽的眼裡,永遠都是孩子,可惜,你只是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