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會在這兒？”
“你爲什麼會在這兒？”
沈西何和韓鳳儀同時問道。
沈西何聽她問完後，自己也有些愣住了。她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在這兒是有些原因的，那麼韓鳳儀呢？她又在這兒幹什麼？
沈西何一想到這些問題，就感覺腦海裡一陣亂麻。
“我……我在看望朋友。”韓鳳儀小心翼翼的道。
看望朋友？她難道就不知道找個比較好些的理由嗎？真是的。沈西何想到。
“哦？那這個朋友是誰？”沈西何近一步緊緊逼問。
韓鳳儀反應過來，她與沈西何現在既然已經沒有了半點關係，那麼，他又憑什麼來約束管教自己？自己所做的這些事情與他有什麼關係？如果說他的失憶是真的，哎！韓鳳儀在心裡默默的嘆口氣，她怎麼又在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了？
“我憑什麼告訴你？”韓鳳儀反問道。她神情間全然一股對沈西何的不屑，以及某些些微的思念之情。
當然，沈西何直接忽略掉了韓鳳儀眼神中的眷戀。而且對她的喜歡，沈西何只能說聲抱歉。
“那就麻煩你讓開下，你擋着我的路了。”沈西何說的毫不客氣。
這個……韓鳳儀只好讓出路來，她雖然不知道沈西何要去哪兒，將要做什麼，但她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立場去問沈西何這件事情。所以，既然這樣的話，那還不如就這麼不見，這樣或許會更好呢！
恰巧在這時，沈西何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沒有避開韓鳳儀，也覺得沒有避開她的必要。
這是許漾打來的，是爲了關照他關於生活上比較煩心的事情。而且，對於這件事，正當沈西何邊與許漾聊天邊走到韓鳳儀身邊時，許漾在電話那頭突然大叫了一聲。
而這個尖銳的聲音，只一下，便被韓鳳儀聽了出來。原來是那個女人！因爲沈西何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電話那頭的許漾的身上，所以他並沒有看見，那韓鳳儀似乎雙眼發紅的眼圈。
她那是憤怒還是嫉妒，就連她自己都記不得了。只是，當她聽見電話那邊的聲音時，一種無法言喻的莫名的憤怒燃燒着她的整個大腦，她無法再保持鎮定。
突然，韓鳳儀笑了。
因爲這時沈西何已經是背對韓鳳儀，所以他並沒有看見韓鳳儀那似笑非笑的笑容，不然，他一定會驚詫於這笑容的詭異程度，簡直……不像一個正常人所應該擁有的笑容，這，這太可怕了。
“你怎麼了？”沈西何焦急的問道，他是在問電話裡的許漾。
“啊，我沒事，就是剛剛在切菜時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流了點血罷了。”許漾勉強笑道，“我自己已經弄了創可貼，你放心，我以後都會小心些的。”
沈西何雖然是聽許漾這麼說着，但他覺得，許漾的傷口絕對不像她說起來的這麼輕鬆。但許漾本身就是一個比較要強的女人，所以在這種時候她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你今天中午還回來吃飯嗎？”許漾突然問道。
沈西何聽出了許漾話語裡的那一分期待，牽掛以及……那說不清的羈絆。或許，這正是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羈絆。
“不回來了。我還有事。”沈西何道。說完，在最後稱呼許漾時，他用了一個平時連自己都會嫌棄的詞語——honey。
不過沈西何此時此刻再說出來，竟覺得有了完全是不同的心境與意境。這給他的感覺很是奇妙。
最後，沈西何在許漾與他說的“注意身體，早些回家……”等關心語中無奈傷心寞落的關掉手機。
算了，現在還是先考慮那關於與沈瑾的套話這個問題吧！
沈西何點了兩杯咖啡，他計算好了時間，如果沈瑾準時的話，那麼還有幾乎十分鐘的時間，她應該就來了。
沈西何剛剛與服務員說了兩杯咖啡，他便看見一個穿着短袖衣百褶裙長絲襪高跟鞋的性感美女朝這些走來。
沈西何再睜大眼睛看看，沒錯，確實是那個人，沈瑾。看她平時多麼活潑純真的個性，沈西何幾乎要以爲這個沈瑾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子呢！沒想到，怎麼沈瑾看起來，這麼會打扮？或許就是她以爲要來與周亮約會，所以穿的這麼……大方優雅。
看來沈西何他這一飽眼福還真是沾了周亮的光。現在想想，沈西何有些後悔自己欺騙沈瑾一事了。這讓他有幾分挫敗感。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很是奇怪。
但……算了，反正現在都把沈瑾約出來了，雖然是藉助着周亮的名義，但是，沈西何總要套出點什麼來吧，不然豈不是很對不起周亮的這一番苦心？
沈西何想着，心中也頓時感到坦蕩了很多。
“你……沈西何？不，沈警官。你是不是做錯地方了啊？”沈瑾走到這個靠窗的位子之前，先是環顧四周看了看，然後又掏出手機看了下週亮給自己放發的信息。
因爲這個咖啡館可以說的上是這邊最好的咖啡館，所以他們都需要從網上搶位子。而顯然，當沈西何給了周亮這個座位號的時候，周亮當時還嘲笑他，說沈西何早就開始謀劃這一天了。其心機可真是夠深的。
其實周亮這麼說可就是真的冤枉沈西何了。那張咖啡館的票是他爲了能夠和許漾去咖啡館享受下兩人時光而買的，他當時因爲某某原因，最後迫不得已，只好把計劃改變。最後，這兩張票就只好做廢了，沒想的到，今天居然可以派上用場。
通常來說，一張票可以使用三天，所以這纔是沈西何爲何今天就想約沈瑾的目的。當然，沈西何爲了查案的迫切性和緊急性而這麼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也沒有什麼是可能的。就像這兩張沈西何已經幾乎忘記的票。
“那請問一下，周醫生在哪兒？”沈瑾還是有幾分不肯放棄的精神。雖然這種問題連她自己都覺得愚蠢。沈瑾明白過來，這是沈西何找她有事，而藉助了周亮的名義。他就這麼肯定，自己會因爲周亮而過來？這麼說，他未必也太瞭解自己了吧！
沈西何看着這個女人有趣的模樣，他都有些不忍心告訴女人，這是他要求周亮幫他把沈瑾約出來。因爲他正是不敢確定，如果是他沈西何的話，沈瑾會不會來。
“謝謝你。”這話，除了沈西何對沈瑾說之外，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對於沈瑾手裡所拿的那個檔案袋。沈西何知道，裡面一定有自己想要知道的資料。
“嗯？”沈瑾很是疑惑，但我沈西何沒有再告訴她什麼。
就在沈瑾乾坐着正打算離開時，沈西何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沈瑾嚇了一跳。
而同一時刻，在另一家小餐館的二樓，一個恰巧能夠遍觀這咖啡館全部所發生的事情的角落處，一個低沉而又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傳來，“你猜，他們下一步會做什麼？”
一個女人低着頭，正在不動聲色的喝咖啡。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而且，也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出她的心思，看出她內心的想法。
沈西何那邊的咖啡館。
“你知道方華老先生找你調查化驗的那種藥品吧？”沈西何道，他的語氣中儼然有幾分激動。
沈瑾奇怪的看着沈西何，看着他正抓着自己的手臂，他問這個做什麼？而且，不管是與否，這和沈西何有關係嗎？
沈西何見沈瑾時不時的望向自己抓着她的手腕處，也覺得自己有幾分失禮。他這麼做，不過情急之下有幾分激動罷了。
沈西何鬆開她的手，抱歉的笑笑。顯然，沈瑾面對這種情況，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不止沈西何，還有……他剛剛提到的方華老師與自己說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但更重要的是，也是沈瑾最大的疑惑，沈西何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約她的……不是周亮嗎？
沈西何似乎沒有發現沈瑾眼神上的疑惑，所以他也就不知道，也沒有想到沈瑾的這個問題。
“我……你……你爲什麼會在這兒？”今天可以說沈瑾的心情很是大起大落。她以爲自己的第一次約會是周醫生約她的，這簡直讓她激動的要死。因爲沒有人知道她對周醫生的愛慕。不，應該說很多人都知道，但卻不知道她究竟喜歡到什麼地步。
而到了這咖啡館呢？她原本對周亮的讓自己拿着檔案袋這件事情感到奇怪，但一向單純的沈瑾還是可以找出很多理由來把這件事情掩蓋過去。但是，直到沈瑾看見咖啡館裡本該是周亮的位子而正坐着沈西何，再加之沈西何剛剛問自己的問題。她再怎麼自我安慰也不可能改變這已定的事實。而她的一次次掩蓋，也只是說明事情確確實實發生了而已。
沈西何考慮了半晌，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立場呆在這兒。唯一能站的住腳的那個理由，便是查出方華老先生的死因以及被害原因等問題。而當沈西何叫到方華老先生時，沈瑾並沒有反駁，於是他也更能確定，沈瑾當時說“劉教授”這三個字是框他的了。真是沒想到，這小丫頭，竟還有這麼多心思。但是，不過她這番心思可是弄錯了人罷，他沈西何，有什麼騙她的理由嗎？雖然這種說法在沈瑾這兒看來很不成立。
“你好，沈小姐。”沈西何組織了下語言，然後她這才把事情娓娓道來。
“是這樣的。在上午時，我曾拜託過方華老先生幫我查一種……藥品。”沈西何本來無意間就要說出“毒品”二字，但他想了想，沈瑾不過只是幫助方華老先生調查這麼種藥品而已，她並不一定知道，方華老先生也不可能會告訴她。
沈瑾對毒品的辨別沒有經驗，因爲再好的大學，再好的專業與講師，也不會告訴某個學生，這是xx毒品。這是道德法律上就是不被允許的事情。
所以說，沈西何敢打賭，沈瑾只是將這種藥品做了化學分析，頂多再搜查各種資料，查查那個所謂的“蛺蝶”，其他的，恐怕她也是一無所知。
“這個，你說的是真的嗎？方華老先生真的與這毒品有關？”沈瑾說完後彷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她趕忙捂住嘴。
但沈西何還是聽見了。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怎麼知道這是毒品的？難道現在毒品只要隨便聞聞就能判斷出來嗎？還是說，她自己去調查關於毒品的各種資料以及特性？
“我……我只是通過化學分析然後得出來的這麼一個結論，我只是大體判斷這是毒品，但並不知道這種毒品叫什麼。你可不能因爲這個而告訴我爸啊！”沈瑾匆忙道。
雖然沈西何不知道沈瑾的話可信度有幾分，但他卻知道，沈瑾害怕她的父親，也就是院長。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沈西何找到突破口也就簡單了。不是嗎？
依舊是在咖啡館的對面的一個小餐館，帶着墨鏡，遮掩了大部分面容的年輕人笑道，“你看沈西何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我是不是說對了？你再猜，他們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年輕人久久沒有等到回話，不過他好像已經習慣了。就彷彿，她習慣了看這個女人惱羞成怒的樣子，習慣了看這女人矛盾，不可置信而又不得不信的這麼一種矛盾感。
“你放心，沈小姐，我理解你。那麼，請問關於那藥品分析，你怎麼認爲？”沈西何道。他這話說的其實是相當婉轉，他直接的意思，或者說潛臺詞就是，我想看看你那個檔案袋。
當然，沈西何沒有說出來，這就需要沈瑾心領神會了。不過沈瑾也不是什麼絕對的天真，她自然聽出了這話背後的意思。但是，沈瑾聽明白後，她並沒有把手裡的檔案袋給沈西何，反而抱的更緊了一些。
“沈小姐，你放心，我這麼做也是爲了更好的調查關於方華老先生的事，而且，您也不希望院長擔心，對吧？”沈西何將安慰安撫的話語的矛頭轉向了院長，他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但他知道，沈瑾一定會同意的。
沈瑾頗有些無奈，但她最後還是將檔案袋給了沈西何。
沈西何沒有表示的特別心急，而是慢慢的接了過來。
他在沈瑾緊張的關注下，打開了檔案袋。看着裡面的各種資料，對於那種特殊的，或者說經過強化而形成的冰毒這種藥物，不禁皺了皺眉頭。沈西何越看越是爲它的特點藥效而感到心驚。
這種藥物，不，這種毒品……原來真的有如同方華老先生猜測的那般的致幻作用。
但是，他說的並不完全正確。
除了致幻作用之外，這種藥物還有改變思維，改變思想的作用。這絕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而是真真實實的，所發生的。
沈西何真的沒想到，他倒是小看了這種藥品的特性。以及方華老先生，他恐怕也是猜測的比較樂觀。但是，事實並不是那樣的，不是嗎？
原來，這種藥物可以改變人的記憶。而這一點，纔是最爲嚴重和可怕的。沒有什麼比記憶更讓人在乎，這一點，通過許漾對沈西何車禍失憶後內心的悲傷就可以體現的出。想到自己對許漾的欺騙，沈西何就覺得很是對不起她。爲了自己那個看似非常完美的計劃，他只好這麼隱瞞着。
最後，當他迫不得已與韓鳳儀撕破臉時，自己卻也是半分情報都沒有打探到，反而還打草驚蛇，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而且，在這車禍一事中，沈西何還是覺得很對不起許漾。這個他很在乎的女人。
再回歸到那種藥物上。這種藥物可以讓人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冰毒即使用了，就算不能自我控制，但起碼也還知道它是毒品，它有危害。但這種藥物呢？
便是那種借刀殺人的手段罷，即使到死的那一天，都恐怕以爲自己是在現在中美滿的生活。這纔是其最爲恐怖的地方。
而且，據這沈瑾所調查化驗的資料再加上沈瑾自己的猜測標註，沈西何覺得，這種藥物只要服用五次或更多，那麼便會產生依賴不可自拔，最後導致在迷幻中死亡。真是比氫化氰還要厲害的毒藥啊！沈西何之所以這麼糾結於氫化氰，還是因爲他想起的與蘇曼有關的。蘇曼死於氫化氰中毒，當然，這只是沈西何推測的。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不過，沈西何也不相信那些庸醫，那些所謂專家的化工人員。
“請問，沈警官，您可是看出了什麼？到底是誰殺的方華老師？”沈瑾一提到方華老先生，她就有些發自內心的憤怒。
正如沈瑾對周亮的愛慕，她對方華老師很是尊敬。儘管老師不希望別人叫他教授，但沈瑾卻知道，以方華老師的能力，他比一般的教授更要厲害百倍。
但是老師的脾氣很怪，他不喜歡別人叫他教授，說什麼“道貌岸然”，沈瑾對文科方便並不擅長，所以她對於老師說的那些似乎很麻煩很難懂的道理也就沒有怎麼的記住。
於是，沈瑾的在生物製藥方面的靈性更是很得方華的歡心，然後就允許她來向他請教問題。而且，方華平時也會指點一下關於沈瑾的醫學方面的知識。
沈瑾學的本來是臨牀，但她對生物藥理的愛好，使她選修了生物製藥這門課程。所以她平時對這麼以一位老先生也很是尊重。
“嗯……這個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沈西何只是先敷衍道。
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隨便說個人名還應付沈瑾吧！所以他只好先這麼拖着，只能說還在進一步調查中。其實，這只是因爲現在的沈西何，他心裡也是一團漿糊罷了。
“謝謝沈小姐的合作，我們警方一定會盡快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的。”沈西何道。這番話他說的很熟練，說的千篇一律。但是……沒有一次比這次更有感情。
沈西何正要準備離開，他卻沒想到，自己被沈瑾叫住了。
“那個……沈警官，你是怎麼知道我有這個檔案袋的？”沈瑾問道。
“秘密。”沈西何神秘一笑，然後將那檔案袋還給她之後便離開了。
對面餐館的角落處，那個男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見沈西何離開時很是開心嘛！你看那嘴角的笑容。”神秘男人笑道。
他說的這番話，有幾分奚落，也有幾分譏諷。
因爲兩人都是在角落裡，而且這邊還是處陰影，所以沒有人能從對面的咖啡館看到兩人。而這兩人一直在這兒坐着，直到沈西何離開那靠近窗戶的座位。
沈西何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他心裡也比較歡快。
沈西何拿出手機，給許漾打了電話。他要告訴許漾，他回來吃飯。想問問許漾準備的如何了。
這時，那家小餐館方纔的角落陰影處，有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只響了一下，就被那人關掉了。再然後，便是把手機關機。於是，那邊安靜了，沒有再傳來什麼奇怪的鈴聲。
“怎麼？你就這麼關掉了？你接起來看看？”那男人笑道。那笑容在女子聽來，有幾分刺耳。
“與你無關。”那女人終於開口，她語調冰冷，有幾分寒意，但是她那語調，也有幾分熟悉。在關掉手機後，女人起身，然後離開了那家小餐廳。她站起來後，才顯現出身形容貌，這個女人，竟然是……許漾。
而她剛剛所掛掉的電話，也正是沈西何給她打的。
沈西何再不斷給她打電話時，卻接到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難道許漾出了什麼意外？沈西何頓時緊張起來。
在沈西何心中，沒有什麼比許漾更重要。